057切石
易水寒三人石头买好后并未离去，而是等着黄老板安排就地切石。三人品完一杯香茗过后，黄老板就已走出地下室，只是身后还有两人，显然是在地下室里选毛料的那两位。
众人并未过多交流寒暄，而是走向了外面专供切石的地方。此时切石机前，并列着十五块毛料，显然这些毛料应该就是易水寒和另外那两人选购的。
黄老板看了易水寒和老王三人后笑道：“你们谁先来？”
易水寒并未见过切石，自然想先看看别人是怎么弄的，于是一直沉默不语。这时老王则笑道：“那我先来吧！”
黄老板道：“行，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请李师傅帮忙切。”
“嘿嘿，还是由我自己动手，这样够刺激！”老王说罢，便挽起袖子，开始准备切石。
不待黄老板吩咐，很快就有几人帮忙，将一块一百多斤的毛料，抬到切割机下。
老王二话不说，拇指摁着开关按钮，便催动着切割机用力的朝着毛料边缘切了下去。顿时，一道道火星飞溅，刺耳欲聋的声音，更是传向数十米开外。
一刀过后，石缘门口已围拢了七八人。不过很显然老王这一刀切的太薄了，切割面除了一片白灰，根本不曾冒绿。
“大哥，虽然你这毛料看相不错，但是这刀也切的太削了。依我看，这回你得从三分之一处下刀，才有可能出绿。”围观的一人大声道。
老王赌石也有十来年了，一刀过后，也觉得自己太谨慎了。不过，他也并没有直接切去三分之一，而是从五分之一处下刀切下。
片刻之后，毛料切口已然显现，只是依旧一层白灰。老王眉头微皱，心中已泛起波澜，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从中间一分为二。
手起刀落，毛料从中对开，一阵叹息声也随即而出，“嗨，赌垮了！”
“是啊，这块毛料少说也有两三万了。”
“赌石不就这样嘛，只要一块赌涨，一生都能无忧。”
“也是，咱们还是接着看下面几块毛料，如果运气够好，说不定能赌涨。”
易水寒心中也是一紧，眼看一个月的工资，这样一刀就没了。不过那是别人的钱，自个也并不心疼，只是感叹这赌石风险果然极大。
老王似乎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也未见其气馁，只听其大喊一声道：“换一块。”
就这样，老王一连切了五块，每刀必赌垮。他的脸也像变脸一样，从起初的微红，转为深红；再由深红，逐渐转为酱紫；最后又由酱紫转青白才停下。
黄老板显然也看出了情形不对，于是上前劝道：“老王，看你累的，要不先你歇会儿。”
老王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道：“好！”
老王说完后，也不再多说，而是走到一块切割开后的毛料，开始仔细研究起来。
黄老板看了一眼易水寒道：“小兄弟，要不你也来试试？”
易水寒其实早已看的眼热，很想上前去切一把，现在这姓王的人连续赌垮，刚好是个机会。
“行，黄老板请你让人帮我把毛料搬到切割机下。”
黄老板点了点头，便有两人将易水寒选中的毛料，搬到了切割机下。
易水寒此时，也学着老王一样挽起衬衣，就准备开始切石。然而这时围观的人已有数十人，其中有一位年轻人高声喊道：“小伙子，你这块毛料都裂了，我看你还是从中间直接剖开算了。”
“是啊！我看这毛料也是废料，赶紧一刀切了换下一块毛料算了。”
易水寒听罢，仔细望去，毛料果然已有裂纹。不过易水寒清楚，这块毛料是自己选的，而且也让白熙暗中看过，其中根本无绿，所以他也就顺着大家的意思，从中间一刀而下，果然灰白一片，不曾有半点绿色。
众人一阵叹息，不过易水寒并不气馁，因为好戏还在后面。很快，易水寒又开始切第二块毛料了，这块毛料是白熙选中的，而且个头也是六块中最大的一件。
易水寒知道这里面有翡翠，而且还是极大的一块，所以切割的时候，他也异常小心，唯恐一刀把绿给切了，那就亏大发了。
这时有人不满了，大声道：“小兄弟，这么大块毛料，你从边上一刀刀的切，那得切到什么时候啊！”
“是啊，我看还是一刀切了三分之一再说。”
易水寒略显紧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大家请稍安勿躁，这块石头我感觉能出绿，你们就再多等会儿。”
出绿？这小子居然说这块毛料能出绿，众人心中不由得也是一紧，也不再有人多言，静等着易水寒一刀刀的往里面切。
切石的学问极大，而易水寒又是初次切石，所以接连十刀没出绿，他心中也很焦急，“难道小熙的透视术出了问题？”
如今毛料的个头，居然只剩下了原来的四分之三，这还是易水寒小心翼翼的结果。否则从中间一刀切，若是没戏早就结束了。
“小兄弟，我看你还是从中间一刀切算了吧！不然你这也太浪费时间了。”
这时，一直低头研究自己的毛料为什么没出绿的老王，也回头看了一眼易水寒选中的那块毛料，冷哼一声道：“一块废料而已，居然还在浪费时间。”
易水寒眉头一拧，然而柯胜男却率先开口道：“老家伙，你这是什么意思，居然敢咒我易大哥！”
老王看了一眼气呼呼的柯胜男，不屑道：“我老王研究了十余年都看不准，就凭你们三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难道还能赌涨？”
“哼，你……”柯胜男气急，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若不是眼前这人年龄有点大，她还真想将其暴揍一顿再说。
易水寒上前拉住柯胜男后道：“赌石靠的是运气，你时运不够还妄想赌涨，简直是在做梦。”
“哼，实在气死我了。”老王怒道：“你，你们买的都是被别人选了无数遍剩下的废料，难道你们还真以为能出绿？”
“什么？这些都是废料？废料你也敢收我们二百元一公斤？”柯胜男听罢，脸都气绿了，就像是一只小饿狼一样，死死的盯向黄老板。
易水寒听罢，心中也有些不爽。不过他相信白熙的透视术，所以也不愿意多生事端，反而转身去切石。
只是此时的黄老板，脸色早已泛白，狠狠的瞪了两眼老王，便不再多说。
此时围观的众人再也闲不住了，纷纷议论起来，“这石缘的黄老板可真黑啊，居然把废料当正宗的缅殿料来卖。”
“这有什么办法，你没看见这三人不过二十岁而已，肯定是第一次赌石。这些卖毛料的老板，不宰他们宰谁？”
“是啊！赌石靠的是眼光和运气，既然自己不懂辨料，那也怪不得别人。”
“兄弟说的有理，像咱们进入这行，谁******没交过几万块钱的学徒费啊！”
“嗨！我当初比他们还惨，少说也丢了二十多万吧。不说这扫兴的话了，我看这石头肯定是不会出绿了。”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黄老板听到众人议论不止，老脸更是乌云密布，险些当场发飙。
不过这时易水寒并未歇手，再切了两刀依旧无绿后，他心中已起了波澜。随即易水寒转身看了眼白熙，见到她正对着自己认真的点了点头，易水寒心中顿时信心大增。
“出绿，这一刀一定要出绿。”易水寒一边切，嘴里还一边喊道。只是这话音听在别人耳中，则十分可笑。
老王更是撇了撇嘴不愿多看，然后去研究自己还未切开的四块毛料，看是否在这里切开。毕竟今天运气不好，他也不想冒险一试。若是全部赌垮，那可真赔大发了。
“嗤，嗤，哧，哧，……”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再次响起，一道道火花也像烟花一般耀眼闪烁。
一刀过后，现在居然出现了短暂的失声。
静！
很静！
三秒过后，终于有人大声喊道：“涨了，涨了啊！”
“绿，出绿了！”
易水寒也是大喜，不过这时黄老板最高兴，也最为积极。立即拿过水枪，对着切割面一阵冲洗。洗净之后，整个切割面中心三分之一部分，完全是平整光洁的绿色。
黄老板仔细观察过后，大声道：“成色不错，虽然略有杂质，但是这仅仅是外口，里面想必会大涨。”
黄老板话音刚落，围观众人便有人喊道：“小兄弟，这块料子你也别切了，我出八万买下了如何？”
易水寒面上无忧无喜，心中却在盘算着。这块毛料才花了两万多，如今才出绿便翻了数倍，果然是暴利啊。只是易水寒思绪还未停歇，紧接着就又有人不断报价道：“小兄弟，我出十万。”
“我出十一万。”
“十二万！”
“十三万！”
……
直到十五万才停歇，不过易水寒并没有准备卖，反而准备再从切口的对面再切一刀，将毛料开两扇窗口。
这时，立即就有人出声阻止道：“小兄弟，可不能切了。我出十六万买下了，你若再切一刀，若是赌垮了，恐怕就值不了十五万了。”
易水寒也不多说，立即用实际行动证明。而此时黄老板则立即吩咐手下，准备好炮竹庆祝赌涨了。
一刀，两刀，五刀，……
“嗨，垮了，要垮了啊！”众人无不心疼不已。
就在这时，突然第七刀落下后，又有人高声喊道：“绿，又出绿了，……”
“涨，涨疯了，……”
“哇塞，两面天窗都出绿了，而且块头居然这么大，估计足有好十来斤重啊！”
黄老板大喜道：“小兄弟，涨疯了，赶紧点炮庆祝。”
易水寒也是大喜，依言点燃了一长串小鞭，‘噼里啪啦’的炮竹声更是响彻百米之外。只是易水寒并不太清楚，这是赌石赌涨之后的一个惯例。
“小兄弟，我出三十万，你将这块料买个我！”
“我出三十五万。”
“四十万！”
……
围观众人，有不少是玉石采购商人。如今缅殿国政策调整，导致原石暴涨数倍，很多的玉器公司都面临翡翠原料短缺的局面，所以今天碰上了这么大一块翡翠，众人报价竞争更是激烈无比。
不过，最终报价停留在七十万后，众人便纷纷不语，静等易水寒答复。
易水寒扫了一眼众人道：“这块料既然要卖，那我就准备卖明料。大家请稍等，让李师傅将翡翠全部剥出后，各位再报价不迟。”
易水寒之所以坚持卖明料，那是因为他知道这块料子的尺寸有多大。若是剖开卖明料，身价应该还会翻倍。
众人听得易水寒这样说，心中不免有些失望。毕竟买明料的话，大家的利润相对也低了很多。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风险也几乎完全规避了。
此时，被鞭炮声吸引而来了不少人，再加上原来的众人。此时总人数已接近两百人围观，易水寒甚至猜想，那些店铺和摆摊的老板，估计也都来凑热闹了。
“各位，李师傅解石还需要很长时间。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再切几块，说不定还能赌涨，……”
众人听罢，脚下一个趔趄，纷纷觉得眼前这小子被幸福冲昏了头，真当赌石是这么容易的事。
老王得知易水寒赌涨之后，心中却是翻天覆地哭笑不得。不过此时听了易水寒还欲再切石后，也不免鄙视道：“这臭小子撞大运了，居然以为还能赌涨，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像他这样的人，迟早要赌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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