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回哼着小曲,横掠过鳞次栉比的屋顶几个纵身便落到风云小筑的后院,今天有些奇怪,他这段时间回来时厨房顶的烟囱都有几缕青烟,今天那烟囱却死寂一片,显然没有开火。他耸了耸肩,几步走进去,果然没错,炉膛里一点火星都没有,揭开锅盖一看里面更是干干净净连个汤水都没有。他气馁地放好锅盖,心里升起些微火气。
像他这样的夜行者,折腾了一晚最想吃点热乎乎的东西然后倒头睡一觉。可今天显然没吃的。昨夜收获虽然不大,可是却在孙府听了半晚上琴声,是以心情无比的舒畅。方回闷着头朝楼里走,抬头看见脸色怪怪的枫冥,伸手打个招呼,却没想他轻轻地哼了一声,便错身走开了。方回摸了摸鼻子,自讨了个没趣。
今天楼里的气氛怪怪的,连楚月都不见个影,也不知道跑哪去逍遥了。方回懒散地靠在沙发上,心里暗暗寻思着一会儿怎样朝苏静雅问罪,她这不是存心想饿死自己师兄么?心里纠结来去,又暗暗想起那个月下弹琴的人儿,连有人进门都没发现。
“请问,掌柜的在么”,一个中年男人眯着一双小眼睛怯怯地问道,对于风云小筑的彪悍作风他早有耳闻,但是这件事又只有风云小筑敢承接下来,所以只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把事情委托给风云小筑,就当是把死马当活马医了。
“你是”,方回睨了眼来人,对他的来意也猜中了几分,这是生意上门了罢,只是那个该死的苏静雅不在。
“哦,我想和掌柜的谈笔生意”,中年男人细细打量了下大堂里的陈设,对那个歪靠在一张怪异座椅上的年轻人说。
“掌柜的现生死不明,那边桌上有纸笔,把你府上位置写在上面,掌柜的若是能活着回来自然能看到”,方回的语气咄咄逼人,那中年男子在他犀利的眼光逼视下在纸上匆匆写了一行字,便落荒而逃,暗暗感叹这风云小筑果然不该来。
方回晃了晃脖子正要出门,楼梯上却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抬头望去,是多日不见的南若尘,他讪笑一声,伸手跟他打招呼,然,一向淡定从容的南大少面稍微扯了下唇角,漾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意。看得方回冷不丁打了寒颤,今个儿都怎么了,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想不想喝酒”,南若尘对地下的方回说,他现在只想把自己灌醉,一醉解千愁,“我请你喝酒”。
“当然想,南大少做东我怎敢拒绝,哈哈”,他自顾笑着,南若尘心里肯定有事,从他那诡谲深沉的琉璃眸中他仿佛嗅到了一股浓烈的危险气息。
两人走出门时已近午时,方回脸色苍白,两眼有些发昏,这就是没有吃早餐的害处。当然比起他来,南若尘的脸色更是难看,一声不吭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这本是美好的一天,明媚的阳光掀起层层热浪,但他俩的心情却冰冻也似,一点都轻松不起来。
两人在明和酒家的包厢里坐下,机灵的小二殷勤地端茶倒水,不大会儿酒菜也都上齐了。
两人一直没有说话,房间里的气氛很是怪异,南若尘一杯杯往肚里灌着酒水,琉璃眸望着窗外的天空。
方回吃着菜,等着南若尘真情告白,不想对面的南若尘只顾着喝闷酒,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因为空气有些热,所以包厢没有关门,而是打着一道薄纱似的帘子,把内外隔绝,但楼下大堂里的喧嚣热闹还是透过帘子传了上来。
酒楼大堂一个喝得晕晕乎乎的大汉脚踩在长登上,遍布麻子的脸潮红如血,左手里抓着个酒壶晃了晃,对桌上的其他人炫耀,“都说美酒醉人,想天尹藏酒最多的地方莫过于皇宫、、、皇宫大内,你们知不知道最近皇宫里出了档什么事、、事”?
见众人一脸好奇却没有人答上他的问题,大汉嘿嘿笑了几声,举起酒壶喝了两口,这才接着说下去,“话说皇宫的酒库前些日子老是被人半夜打开,而且库里的美酒也是隔三岔五地丢失。那些可都是天尹夏侯皇庭几代积攒留藏下来的珍品,有的更是千金难求,、、”。
“那皇帝怎么不加派禁卫军监守呢?这盗酒的毛贼恁地胆大包天”,一人不解问道。
“这你又不知道了吧,皇帝娃娃怎么没加派人手夜间巡查,禁卫军里三层外三层地把酒库围了起来,连只苍蝇都飞不过去,但是酒库里的美酒还是夜夜失窃”。
“后来宫里甚至有人怀疑是神鬼作祟,太后还专程去请了白马寺的明空大师专程在酒库门前说道驱邪,你们猜后面怎样了、、、”,醉醺醺的大汉又开始卖关子。
大厅里喝酒吃饭的众人无不伸长脖子等待下文,那大汉见没人接话更是洋洋得意,仰头灌酒。
见大汉久久不说下文,有人开始揣测皇宫酒库失窃案到底怎么了结的,一时间众说纷纭,大堂里像煮沸了一锅粥,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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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空大师出手,什么妖怪不降服在他手里”?
“你还真别说,明空大师可是澄远大师最看好的徒弟,澄远大师圆寂后年方20的他便出任了白马寺的主持一职”。
“是呀是呀,雲和大陆上不是流传澄远大师有无上佛法,他可是雲和大陆上一个谜一样的人物,120岁时还红光满面神采奕奕,更有甚者传说他拥有不死仙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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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铩”,听话题越绕越远快要脱出他能控制的范围,先前那个大汉重重地吆喝一声,大堂内顿时安静下来。无论大伙儿怎么说都只是猜测,而这里知道结果的就那大汉一人,于是俱都瞪大了眼睛盯着他,都想好奇具体结果究竟如何,有没有把那个窃酒的妖怪捉住。
“明空大师在酒库门前做了三天道场,酒库里的酒再也没有失窃过,朝廷上下无不对大师的神法奉仰无比,但明空大师却淡淡一笑,推脱了皇帝娃娃的所有赏赐”。
听到此处,四周“唏嘘”声一片,这估计是最没有悬念的结局了。
“后来、、、”,众人见还有后话无不竖起耳朵听着,明和酒家大堂里客人虽多,但现在除了呼吸声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连在柜台里拨弄酸筹的掌柜都停下来侧耳倾听。
大汉把壶里的酒一饮而尽,脸色更是出奇的红,顺手一丢,那铁质的酒壶便不知被扔到那个旮旯去了,但谁也没有留意那个横飞出去的酒壶,只等着他把话说完。
“呃”大汉打了个酒嗝,身子晃了晃,“隔了两天皇帝娃娃睡觉时枕头不知怎么丢了,原来放枕头的地方搁着一张纸条,纸条上潦草地写了一句话:‘不过几坛酒,你爷爷你爹都没说什么,你奶娃儿摆啥阵势吓人’!”话一说完,那大汉便摇摇摆摆地晃出了明和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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