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雅轻轻闭上眼睛,一股从未有过的疲惫袭上心头。来到这异世,原来,每一天都是过得如此防备、如此心惊胆颤。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可是,为什么会有些不甘心!唇边浮起一丝苦笑,鲜血慢慢溢出嘴角。
身上带着些微草药香的男子眼中那浓浓的恨意又一次滑过脑海,一时间心绪大乱。语冰,对不起,雅雅还没有来得及给药王叔叔报仇。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一片红雨带着死亡的气息把静雅裹住,如果被这些花瓣刺入肌肤,应该堪比千刀万剐了吧!静雅自嘲地笑笑。
“啊---”,前方传来一声短促的闷响。
平地刮起一股强烈的飓风,裹住静雅的花瓣被生生吹开一个豁口,下一刻她跌入一个带着淡淡桂花香味的温暖怀抱。
本来想笑,一咧嘴却又涌上一股血腥,把带着淡淡桂花香的怀抱染成一片猩红,那温柔的人却毫不介意,只是把她搂得更紧。
那一刻,严防死守的心湖终于决堤,疼痛剥离了她头脑中仅剩的最后一丝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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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雅微微睁开眼,世界在晃动,那是一个狭小的空间,却干净整洁。还有一个她做梦也没想过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人一身紫衣,宽袍缓带,眉目间的慵懒让她以为那些血雨腥风都是错觉,仿佛他还没完全从春眠午睡中醒来。
如此近看,才发现他的身材居然有些微清瘦,脖颈间透出些骨感美来,胸前坠着的那颗红色宝石衬得肌肤如玉,煞是好看,嘴唇弯弯,琉璃般流转的眼眸邪邪地睨着她,“雅雅醒了?”
静雅慢慢坐起身,原来自己正在一辆行进的马车上。
旁边的南大少手里捧着雪吟,正在沉思,那双手骨节分明十分漂亮,纤长的手指抚过雪吟水样的剑身,微微叹息了一声。
“噬血本是噬心不详的邪剑”,南若尘笑意微敛,“雅雅,你还要继续用这把不祥之剑吗?”
顿了顿少年公子又接着说下去,“听说,噬血的上一任主人没能活过三十岁,死前还残忍地杀了自己深爱的妻儿”,说着朝静雅看来,琉璃目流转出让人看不透的深意。
静雅微微一哂,脸色有些凄然,“世人不都是竭泽而渔、饮鸠止渴的吗?”
一时间伶牙俐齿的公子居然找不到反驳她的话来,如果放弃这把剑,她又该如何自保,她本就是死也不愿给别人添麻烦的性子。
车帘揭开,凑进来一张满面风霜的脸,瞅着斜靠车壁坐着的静雅,眼里透出几分笑意,嘴上却抛出一片利刃,“苏静雅,我还以为这次你死定了,特意来为背叛师门的你收尸”,他音调抬高,缓缓摇摇头,“没想到果然是祸害,居然这样都死不了”!
静雅脸上的喜悦瞬间化作满腔的愤怒,“就算是死了,也不用你这块废材操心”。
一时间空气中剑拔弩张,火药味浓重。
“苏静雅,别以为自己聪明些就瞧不起人了,我告你,士别三日即刮目相看”,方回很不屑地瞟了她一眼,“现在还不知道谁是废材呢”?
“你--”,静雅气极,胸口处又涌起一股血气。
“我怎么了我,小心眼,要真气死了就赶紧投胎,别再惹出这许多祸事”!方回的嘴上功夫大有长进,见静雅无法反驳,乐了乐,转过身去专心赶车了。
静雅凝神调理内息,好一阵儿才把心里翻涌的血气给压下去,方回的臭嘴果然够狠,时日一久恐怕自己不是死在杀手的利刃下,而是被这嘴利如刀的师兄给活活气死了。暗暗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把方回的话当个屁。
回眸见南若尘用冰婵丝绢把雪吟包好,轻轻一笑,“那时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还能那么及时的赶回来救我?”
“这--个--”,南若尘咬了咬唇寻思着怎样解答这个问题,“其实那春花如羽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方回在她后面”。
什么?方回在春花如羽的后面,一时间静雅被南大少的话给震住了。
自己居然没发觉除春花如羽之外的第二个存在,而且看样子就连春花如羽也没感觉到吧!不然她怎会把空门留给他们。原来方回的话并不是自夸,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卿已非复吴下阿蒙。
心思一阵空明,静雅低低地笑了起来,“如果我没猜错,这两天能遇到这么多熟人都是你这本事通天的南大少从中斡旋的”!
“嘿嘿嘿,不敢当不敢当”,紫衣公子从袖里抖开玉骨折扇,一副翩翩公子的范儿。
“南大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静雅睨着他,眸中滑过一丝狡黠。
“讲”,晃着折扇的公子想也不想地答。
“现在几月?”静雅好整以暇地问。
“烟花三月”,南若尘微眯了眼,不知静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既然是烟花三月,南大少何不把这柄折扇珍藏起来,等到六月酷暑之时才把它取出来扇凉呢?”
“这还用想,当然是不可以的”,南若尘把折扇一合,晃了晃手指,“随时把玩这柄玉骨折扇是本大少的私人爱好”。
无语、非常地无语,随时把玩折扇?就不怕世人都以为你这南大少脑子有病!静雅彻底被旁边的少年公子给打败了。
突然,南若尘脸色一变,仿佛听见了什么,一边的静雅也是满脸惊诧。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与自己相同的疑虑。
马儿还在朝前飞奔,四下里却出奇的安静,安静得让车内的人内心里涌起些微的不安。
“要是真的打不过了,答应我,你和方回一定要赶紧撤”,静雅闭了下眼眸,再睁开时已精光大现,手中抓牢了雪吟。
作为朋友,他俩对她已经很够意思了,实在是不想他们把命也搭进来。
南若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却没有吐出一句话,只凝神注意着四下里的动静。
“方回退开了”,静雅淡淡地说,南若尘微微点头。
两人迅速交换了个眼神,----就是现在。
“砰---”的一声,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各自撞开车窗飞了出去。
与之同时发生的,还有那被从脖颈处生生斩断的两匹马儿的脖颈,以及被不知名的兵器割得四分五裂的车厢。
马儿死去时没能发出丝毫声音,鲜血滚涌流淌。木屑尘埃中,静雅微微苦笑,看来那些杀人者的手段一次比一次更狠厉。
静雅瞟了眼对面犹自气定神闲摇着折扇的南大少,环顾四周,却没有方回的影子。
“笨女人,我在这里呢!”说着一个人影从上方的树上纵身下来,那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看来这次好像真的不能帮上什么忙了”。话刚说完,方回闭上了眼。
静雅朝对面看去,见南若尘也苦笑着闭上了眼睛。场景一时间说不出的诡异。
静雅意识到什么,蓦地抬头,只见高大的树丫上站着三个绝色美女,美女谁都见过,特别是这荒郊野外,遇着两三个狐狸精怪什么的她也不会奇怪。可是见着三个浑身一丝不挂的********却是大大地奇怪了。
她们风姿无限地站在高处,那如月般洁白凹凸有致的身体散发着一股野性的美,这样的身体对于每个男人来说都具有无限魅力的吧!静雅瞟了眼那两个紧闭双眼的大男人。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是在封建社会,静雅一定会误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原始社会。
三道春波荡漾的眸光齐齐朝静雅射来,仿佛一丝不挂的不是她们,而是地上仰头冷冷仰望着着她们的静雅。
虽然静雅很不想承认,但自己确实已经很没出息的脸了红。
如果一定要找出她们身上一点别的东西,那就是她们手上缠绕着的泛着银光的细密丝线,静雅皱了皱眉,刚才那两匹马和车厢都是被那银丝的武器所杀的吧!
杀个人还把衣服脱成这样,简直是太有创意了,静雅不仅啧啧称赞本次刺杀行动的幕后策划人,他祖宗的基因果然够好、够高明!
“两位姐姐,地上的美人儿脸红了”,左边女子娇媚的声音响起,满脸的笑意简直把静雅看得起了一地鸡皮疙瘩。
“她爱脸红就脸红吧,反正一会就会被我们削成无数肉块”,中间的女子挺了挺胸脯,那峰顶上的粉红茱萸微微颤抖。
静雅的鼻血开始滴答滴答往下淌,时至今日她才知道原来这个不真气的鼻子对活色生香的********也是感冒的!用衣袖把鼻血擦了擦,这招裸杀果然威力惊人,不仅瓦解了我方势力,还直接对静雅的感官造成不小的伤害。
“姐姐你看,她受了内伤,我们要不了片刻就能把她瓦解成肉片”,绝美女子的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意,那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在讨论杀人,而是在讨论院子里开的那朵花好不好?“杀了她,剩下的两个公子怎么办”?
“当然是我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了,他俩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你还怕满足不了你这贪吃的猫儿”!右边那女子阴骘一笑,笑得花枝乱颤,雪白纤细的足凌空踏着,手上的银丝却向静雅当胸射去。
“叮---”,那银丝被雪吟的剑身挡住,居然擦出了点点火花。静雅皱眉,看来这银丝是金属材质,却一时又想不起来是什么金属能如此软得如丝硬的如剑,只能专心抵挡着那灵活如蛇的银丝。
那女子仿佛在逗自家宠物似的,直乐得咯咯直笑,本来血腥无比的杀戮在她眼里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游戏。
“二妹别玩了,一会儿时间不够看你怎么玩男人”,一声似笑非笑的轻斥,另外两个女人也加入了战圈。她们的身形快得很,围着静雅不停转着圈子。
如果说一条银丝还可以抵挡的话,那么三条银丝从上方急速罩下对于静雅就有点吃力了。静雅往左边闪,左边那里就有一条银丝在等着她,往后边退,前面的银丝紧紧跟来,不给静雅一丝喘息的机会,剑招对那银丝的作用不大。
突然雪吟被一条银丝缠住,静雅使劲一抖,没把银丝抖掉,反而被银丝上的巨力甩了出去。
一直沉默着做非礼勿视状的南若尘和方回背靠着背,耳朵却竖了起来,关注着一边的打斗。
“刚才有个女人说,等杀完雅雅后就来玩我俩耶”,南若尘的话不痛不痒,却如针刺一样扎进方回心里头。
“但是她们赤条条的,你我能有什么办法?”方回无奈地答。
“唉,跟你这呆子果然说不通,我可不愿意被这种女人玩”,南若尘说着身形一闪,朝最近的裸体女子冲了过去。
见南若尘如此,方回十分无奈,想想他的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凌空踢了几脚泄恨,转身也加入了战圈。
静雅见南若尘和方回加入战圈不禁眼圈一湿,浓的化不开的感动慢慢淹没了她,扶着树站起身,雪吟挽出一个剑花,直刺左边的一个女人。
“姐姐,两位公子加入战圈了”,其中的一个女子兴奋地叫道。
“嘻嘻,那就先废了他俩,一会儿好玩尽兴”,听着三个裸女的对话静雅只觉无比恶心,使出的剑法更是狠厉。
“为什么现在总是有人爱说大话呢?”南若尘闭着琉璃眸,鬼魅般的身法在漫天漫地的银丝中游刃有余,快到极处旁人只能看到一片紫影。
“好俊的身法!”一个女子赞道,下一刻,全身一麻,居然被人制住了穴道。女子睁大眼睛,怎么会?明明那紫影还在两丈开外的。
“啊---”,这边静雅动作一慢,一根银丝堪堪划过左腿,腿上吃痛,鲜血淋漓而下。
“雅雅--”,南若尘惊呼,手上的动作更快。
“真是狗屁,我实在是不习惯闭着眼睛打架!”方回靠直觉避过一根根袭来的银丝,向静雅靠近。都怪师父,自己不来救护自己的徒弟,却让他这个水平有限只擅长跑路的人来当护卫,真是可恶至极。
“本来想对各位美女客气点,可是你们太让人伤心了”,南若尘嘴里说着话,几个来回居然又抓住空隙点了一个女子的穴道。
“二妹三妹”,那正在攻击方回和静雅的女子心里一凉,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
“想男人有很多好的去处,你们却偏偏不识好歹来招惹自己得罪不起的主儿,告诉你们本少爷很生气,至于后果,嘿嘿--”,南若尘腹黑无比地打住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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