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如同打雷一般的声音吓到,所有的人都跑出来看了,全部被这在特效电影里才会看到的场景吓了一跳。
“哦……天啊!”
所有的人都这么惊叹着,他们半个小时前还坐着的车,只是一会的功夫,变成了一堆废铁。支离破碎的零件,隐约闪动的火
花。
最先回过神来的还是木玲子,她眼中也有些慌张,但还是很快的镇定下来,将正在看热闹的人群拦回宾馆,“不好意思不好
意思,我们会尽快找人来处理的!请大家放心。不要慌张,公司会尽快的派新的车辆来的。请大家放心游玩。”
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能放下心来玩,一辆这么坚硬结石的大巴车一下子就能给砸扁,万一再掉下来一块石头,那砸人还不是
直接就砸没了?这怎么能放心啊!
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哎哟,我说,你们还是让我们下山吧。这么危险住都住不安心啊。是吧~王总?”
白年安应声望去,一个长相妖媚,画着浓妆的女子,挽着身边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的胳膊,一脸娇媚的看向对方。
那个被叫做王总的人嘴角抽了抽,看向木玲子,“没错!你们快点给老子找个车下山!这他吗的不是坑人么?”
余下的人听见这般话,也都纷纷议论起来,一个个都要求着找车下山,一瞬间就把木玲子围在了最中间,甚至有些人还夹杂
着不干净的话语,白年安隐约看到被围在中间的木玲子眼眶微红。
而在另一边,也有一个和白年安一样,没有围上去嚷嚷着要下山的人。洛柏。
洛柏反光眼镜遮挡了他那一双眼,只能隐约看到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几乎看不出的弧度。双手插在那条价值不菲的裤子口袋里
,神闲气定的站在那里,脸转向这边,似乎又是在看笑话,还是在讽刺这些大老板们的胆小。
“都够了!要是有车还用得着你们在这里唧唧歪歪?!没车!想走就自己滚蛋!这深山老林里说不定就有什么呢!都闭上嘴
!”
一声怒吼如同平地的惊雷,让那群唧唧喳喳的人群霎那间安静了下来。
白年安自己也愣住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火气。自己这是怎么了?
许久,那个最先前挑起话头的女子,才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你是谁!凭什么说我们?”
白年安转过头,目光直直的注视着她一个人,“我说过,想走你便走,车,是没有的。”说完,径直走向人群,将愣在里面
的木玲子拉出,头也不回得进了旅馆。
那女人看着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来山上玩还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超短裙,她以为这是来走红地毯还是走秀呢。真是不知好
歹。
木玲子被他拉着跌跌撞撞的走着,直到上了楼,白年安才松开手,有些歉意的回头,“不好意思,刚才失态了。”
木玲子笑了一下摇摇头,“没关系,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呢。”
白年安点点头,从她手里接过房卡,走了几步,又有些不放心的扭头问道,“车真的能弄来吗?”
木领子的脸一下子苍白了下去,苦笑了一下轻轻摇头,“这里没有信号,原本的信号发射器也不知道为何坏掉了。只能希望
公司的人能发现我们失去联系派人来。”
这恐怕又是一个陷阱,真不知道那些妖魔鬼怪的,怎么一个个就跟着自己阴魂不散的呢?自己是上辈子欠了他们的钱,还是
杀了他们老爹啊!
白年安无奈,生气着急也没用,不如安安稳稳的呆着,东崇哲倏每一次都会很神奇的出现,说不定这次他也跟在自己身边,
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呢?
白年安的房间是走廊最尽头的一间,404.白年安看着这个房门号,皱了皱眉,这也太不吉利了吧!要是888或者666多好。白
年安气哼哼的打开了房门。
一股阴冷的,还带着一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潮湿又温热。白年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味道熏到,差点没吐出来。
呸呸呸,这房间是多久没人住了,这么大一股味道,还有这种……很恶心的感觉是什么?
地板上也是厚厚的灰尘,床头还放着一束枯萎了的百合。桌子上还是哪里都是厚厚的灰尘,白年安皱皱眉,就算是深山里的
旅馆,也用不着这么脏乱吧?都没有人打扫过吗?
走过去推开了窗子,山里的风卷着窗帘呼的一下飘起,窗子也被那大风狠狠地砸在了墙壁上。这动静不知道为何,让白年安
的心脏一阵狂跳。
白色的窗帘在风的拂动下,一下一下的飘舞,窗外的树木丛生,高大的树枝挡住了阳光,只有偶尔的几缕透过来,那寥寥几
丝的阳光,让人不由得一阵心酸。
白年安探出头去看了看,窗户下面是一层厚厚的树叶堆,然后隐约看得到栅栏里围着的几只猪和羊。旁边是一堵墙,看不到
隔壁房间的窗户。
叹了口气,来到卫生间,想简单的找个工具把房间收拾一下。因为是在深山,有是卫生间,所以房间的采光不是很好,就连
有着大窗户的卧室,此刻的正午的光线,也仅仅像是黄昏一般。
白年安打开了灯,就在开灯的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浴缸里躺着一个浑身鲜红的女人,乌黑的长发上凝结着大大小小的血块
,背对着他,白皙的脊背也是一道道的口子。
一阵冷意从脚底窜到了头顶,要是以前,他一定会以为这是幻觉,笑一笑摇头就过去了。而现在……他可不会这么认为!这
个房间一定有问题!
二话不说,走到门口,想了想,又退回来把自己的包拿走,将门关闭,想要去楼下找人调换一下房间。
而就在他关上门离开的五秒后,一个黑影身手麻利的从窗外翻进来,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一愣,犹豫了几秒,将手里的一样
东西塞进了床下……
“能给我换一下房间吗?”白年安来到了前台,将手里的房卡递过去。
前台的小姐有些疑惑的接过房卡,但还是挂起一个职业性的微笑,“好,我帮您看一看有没有空房间。”
一分钟后,那小姐有些不好意思的递过房卡,“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边的房间都满了……您是有什么需要吗?我们可以派
人去看看……”
白年安有点烦躁,正准备张口,木玲子从一边走过来,看到白年安拿着房卡在前台,走上来笑了一下,“白先生,您有什么
问题吗?”
“哦,没什么,我想换个房间,但她说没有了。”白年安看到是木玲子,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一点,这个女孩子的笑总有一点
治愈的感觉,看到她这么一笑,自己的心情总算也是不那么坏了。
木玲子点点头,想了一下,掏出自己的房卡,跟白年安的交换了一下,“我们换一换吧。”说完,飞快的转身跑开了。
“哎……别!”白年安一愣,飞快的想要追过去,但木玲子只是扭头嘻嘻的笑了一下,“我是导游,没关系的。”说完,身
影就飞快的消失在了楼梯口。
白年安的心情再次烦躁起来,那个房间绝对是有问题的,但让一个女孩子去住,自己是不是太没责任感了。自己怎么能让他
她自己去住呢?但是要让自己去……也有一点不情愿啊。
白年安无奈,站在原地左右思量了一下,还是咬咬牙下定决心。
才刚刚上了楼,就看到一个老奶奶,穿着酒店服务生的衣服,手里拿着毛巾拖把等工具。看着白年安急急忙忙的往里面跑,
那老奶奶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个慌慌张张的男孩子,布满皱纹的脸眼皮耷拉了下来,一双浑浊的眼中不留痕迹的闪过一丝精
光。
白年安冲进了房间,刚好看到木玲子在收拾房间,拿着不知道从那边弄出来的拖把,有些惊讶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白年安,
“你干什么?”
“我……不是,我突然想住这个房间了。你不知道这房间的风水比较,嗯,就是比较适合男子住,女孩子住这边不太好。”
白年安支支吾吾的扯谎。
木玲子笑了起来,将拖把立在一边,“你还会看风水啊?”
风水自己倒是不会看,但是自己只知道这个房间里有鬼啊!“嗯,我……我祖上是研究这个的,所以也会一点,啊,没事,
我自己来打扫就好了,你还是去原来的房间住就好。”
白年安连忙上前抢过拖把,把对方请出了房门,然后才敢松一口气,他一直在担心对方会不会玩心大起的让自己给看看面相
手相什么的,到那个时候自己可就是惨了。
将房间打扫完一遍后,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卫生间,只是在进门前,白年安很恭敬的鞠了一躬,双手合十
放在胸前,“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冤屈,如果你真的需要帮助,你可以来找我,但是麻烦不要吓到我。谢谢,我现在来打扫一
下卫生,不介意的话……额,让灯闪两下。”
话音落下,久久没有回应,良久,等到白年安心脏发寒,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厕所顶上的灯哗哗的闪了两下。
白年安彻底囧了,他本来也就是意思一下一说,等个五分钟如果没反应,那就当自己刚才是幻觉。但是……这么一来,不是
就证实了这个房间真的有鬼?!
吞了吞口水,拿着拖把和抹布走进去,将浴池里里外外的洗了好几遍,直到闪亮亮到映出了人影他才罢休,地板也是一样。
将洁具放在卫生间收拾好,坐在床上,从里面摸出一打符,手指反反复复的摩擦着那有些毛躁的符,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
塞回了原处,只是留了几张装在口袋里备用。
原本他是想要贴几张在房间的,因为这鬼地方无处不透着诡异的气息。但是又想到厕所里那个鬼……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对她
有影响,但是白年安一犹豫,还是没有贴。
站起身,关了门。已经是傍晚了,想一想也是吃晚饭的时间了。
白年安来到木玲子门前,敲敲门,想要叫她一起去,毕竟这里面唯一一个比较熟悉的人就是她了。
谁知木玲子也刚好打开门想要出来,看到高高瘦瘦的白年安站在自己门前,不由得小脸一红,“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白年安尴尬的收回了自己准备敲门的手,“啊,就是看看时间该要吃饭了,想要叫你一起。”奇怪啊,木玲子的脸怎么看起
来很红?天气很热吗?这山里已经够凉快了,自己都穿上外套了。
“啊,那好。正好我也要去呢。”木玲子有些腼腆的笑一笑,正准备关门。
白年安突然把脚插过去挡了一下,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下,从兜里掏出一张符,“这个是护符,你贴在门上或者哪里,这山里
……可能比较邪。”
白年安是犹豫了好久才敢拿出来的,现在很多人都不信这些,一下子拿出来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不知道会不会被嘲笑。
让他有点开心的事,木玲子笑眯眯的说了声谢谢,便收下,而且还小心的叠好放在了口袋里。没有被拒绝,也没有被丢掉,
白年安开心了不少。
想了想,白年安还是下了决心。让木玲子先去了餐厅,然后挨个房间送了这种符,只有三三两两个人接受了,其他的人要么
都是婉言谢绝,要么就是嘲笑着。特别是那个妖媚的女子,不仅嬉笑了半天,最后还将那符丢在了地上,玩着那个王总一扭
一扭的去了餐厅。
白年安默默的将那符捡起来收好。有些人,平安无事的时候,你对她怎么好,她都会当作玩笑,甚至是想尽办法来嘲笑你,
讽刺你,将你的一片好心践踏的千疮百孔。而当他沦落到危险之时,便会像只狗一样祈求你,趴在你的脚边叫唤,想要你给
他一点好。这种人,不值得同情,白年安这样反复的告诉自己。
走到了大厅,其他的人已经开吃了,那女子瞧见白年安进来,眼中闪过一抹讥诮,尖着嗓子高声到,“哟~这不是多事佬么
。怎么,又来推销你那破符吗?”说完,兀自笑的花枝乱颤,倒在那个王总怀里。
其他的人附和着干巴巴的笑了两声,低下头继续吃饭。
白年安像是没事人一样,完全无视她尖酸刻薄的话语,径自走到木玲子身边的空位上坐下,端起碗吃饭加菜。
木玲子有些担忧有些愤懑,“你没事吧?”那个女的不过是那个王总的小蜜,说白了也就是保养的女人,仗着自己年轻漂亮
,深得王总青睐,经常尖酸刻薄的讽刺别人,在场的不少人都是对她有些意见的。
白年安抬抬头,眼睛盯着桌子上不断转过的饭菜,“我有什么事?”
木玲子看着他几乎没什么表情的脸,默默地叹气,端起自己的碗吃饭。
饭后,一群人陆陆续续的回了自己的房间,白年安也不例外,虽然自己那房间诡异得要死,又是女鬼又是什么的,但好歹那
暂时是属于自己的房间,怎么说也稍微安全一点。
山里的夜来得特别快,但也特别的黑,白年安几乎是闭着眼睛摸索着关了窗户,生怕看见了什么自己不该看的东西。飞快的
甩上了窗帘,只是简单的洗洗脸刷刷牙。毕竟自己第一天没有怎么运动和出汗,洗澡是暂时用不了的了,而且浴池里还有个
女鬼……
将符收好放在枕头下面,白年安也没有换掉外套,甚至连鞋子都没脱就直接倒在床上睡觉,这地方实在是诡异的紧,说不定
还会上演一出半夜亡命逃走的戏码,真是后悔怎么也没带点工具来,唯一稍微有点用的,就是从东崇哲倏那里顺来的一只手
电筒,特别亮,如果是在黑暗中突然照射到人的眼睛,甚至可以是人有短暂的失明。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困,刷牙的时候都差点一头栽进洗脸池。躺在床上,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便入了梦乡。
梦中,是一边黑暗。白年安越来越对自己感到惊奇了,很多时候,自己做的梦甚至都是意识异常的清醒的。如同在真实的世
界里生活一般。
梦里,一个有着一头黑直长发的人,静静的背对着自己,只是模模糊糊的可以看个大概。白年安有些好奇,想要绕道前面去
看,那人却突然出声,声音轻轻柔柔,“不要靠近。”
白年安当下就定住了脚步,任他怎么使劲也移动不了分毫。
完了完了……这鬼已经到了这种可以在梦里杀人的地步吗?听说如果在梦里死掉了,那人就真的是会死掉啊!白年安突然很
忧愁,这个人等一下有没有可能会幽幽的转身,然后一转身还是个背面!
“你是除了孟婆婆之外,唯一一个可以看到我的人。”还是那么娴静的声音。
白年安楞了一下,马上醒悟,“啊?难道你是那个……”还是很不好意思当着对方的面,说对方是已经死掉的。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那人明白了他没有说完的话,轻笑一声,“没错,我早就死了。被我最爱的人亲手杀死,他一共在我身上划了二百六十三下,我记得好清楚。”
二……二百六十三?这还真是精确的数字啊……不过也是,被活活的划那么多下,而且还是自己心爱的人,任谁都会牢牢的记住吧。
白年安张张嘴,正想要再说什么,那人影却突然慌张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扭过身来,只是一眨眼间便扑到了自己面前,长长的头发遮盖住了那面容,伸出修长白皙的十指用力的推了一下白年安,“不好了,你的世界有鬼怪闯进来了,快点回去……”
白年安瞪圆了眼睛,只觉得身体直直的下坠,下坠,那人站在了原地,长发依然遮盖了脸,只是越来越小……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