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年安上了大学之后,便自己找房子住,刚好有个同学家境不错,把他送出国读书,便空了一套还不错的公寓给他,白年安也乐的接下来
了。
打开房门,默默的叹气,随手拍开一边墙上的灯,他突然愣了一下,但是马上又摇摇头,一定是看错了啦。
头顶的白织灯散发着冰冷的白色光芒,整个房间也有些死寂。白年安坐在电脑前,拍了了一下电脑的开机键,端着一杯热水静静的等待开
机。
在电脑屏幕由黑变蓝的那一瞬间,黑色的电脑屏幕上一闪而过一双血红的充满怨恨的双眼。白年安眼睛瞪得圆圆的,险些捏碎手里的杯子
。
“幻觉幻觉,都是幻觉……”白年安飞快的念叨着,企图赶走自己心里的恐惧。
被开头那么一吓,白年安现在玩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索性关了电脑准备上床睡觉。
一双眼皮沉重的挂在眼睛上,白年安努力的眨巴了两下呵气连天的走进厕所,随手在墙上一拍,里面的灯哗啦哗啦的闪了两下就亮起来了
,白年安楞了一下,灯是坏掉了吗?不过还好还可以用,不然黑乎乎的岂不是更难过。
手脚麻利的刷了牙,白年安存着一丝安心,看来前两次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吧,厕所这么个灵异事件频发的地方都没出事,没有出现电灯乱
闪,或者是镜子里有女鬼尖叫的场面,看了看马桶,白色的马桶很安逸的呆在远处,没有血糊糊的手从里面爬出来……额……
紧张的心情被凉水一刺激,稍微放松,拿着毛巾擦着脸走了出去,但是就在他关灯的那一霎那,那双血红的双眼,又一次的出现了,不同
的是,前几次都只是一闪而过,而这一次,足足与他对视了五秒钟,才渐渐隐去。
白年安整个人愣在门口,好半天,才从嗓子里发出变了调的啊的一声。
原来那都不是幻觉!她跟回来了?!怎么会跟回来!白年安有种想要抱头逃走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他才战战兢兢的开口,“那个,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的么?”
此话一出,他突然觉得他是无比的幼稚。小小的房间里这句话竟隐约有了回声,他不由得缩缩脖子。
但是等了好半天,也没有反应,虽然看起来寂静无比,但他可以感觉得到,她就在这房子的某一个角落,瞪着那双血红的,被仇恨充满的
双眼看着他。
后退一步,站到卧室门口,一只手按在门把手上,“那,那我就睡觉咯?可不可以不要到我房间来,男女授受不亲啊……”有时候,白年
安他自己也搞不懂他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有时候脑子里明明没有想好,嘴巴就已经吐出来了。
虽然,虽然是鬼了,但怎么说也是个女生啊,起码生前是的,下辈子是人还是什么都不晓得那就说不准了,但至少它现在应该还属于她的
范畴。虽然可能带了引号。
一个箭步冲进房间,将门关好,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冲进被窝,整个人哆哆缩缩的藏在里面。人都会这样,在害怕的时候总会连头一起
埋进杯子,即使热的够呛,也还是不敢将头露出来。
白年安热的满头冒汗,整个人处于一种“蒸桑拿”的状态。热得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是累的睡着了,还是直接被热的晕过去的……总之白
年安就在满身红彤彤,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汗珠的状态下睡着。
白年安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也许算不上梦。
梦里是一片破碎的虚空,一幕幕似曾相识的场景,以缓慢的速度从他的眼前闪过,昏黄的场景,模糊不清的容颜,但即使如此,白年安也
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些曾经的快乐。
他突然有点清醒,在梦里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识,但就是怎样也无法移动丝毫。这不会是……那个女鬼的记忆吧?
白年安有种样仰天捶胸顿足的感觉,你先是莫名其妙的从天上掉下来吓到我不说,还跟着我回家在各种场合让我受到各种惊吓,现在连做
个梦我都要看你的什么鬼记忆!
脑袋里胡思乱想了一番,白年安还是很快冷静下来,静静的看着这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很快,昏黄色的背景开始变成黑白色,一股莫名其妙的哀伤涌上心头,场景中的男生手里挽着另一个佳人,两人在街头说笑着走过。
噢噢!有JQ!难道又是男生抛弃女生,女生悲哀难过抑郁孤愤然后跳楼自尽以示自己对男生的爱恋的老旧戏码?
终于,一个熟悉的场景出现,那是生物楼的顶层,白年安感觉到自己的这个视线的主人再一步一步的后退,而面前的那个男生,虽然面部
模糊不清,但也看得出他狰狞的面孔,手里那把明晃晃的刀子时不时的晃动一下。
然后这个视线的场景发生了切换,越来越遥远的蓝天……然后是狠命的一个震荡,鲜血模糊了双瞳。
白年安头疼万分,在即将醒来的那一秒,他看到了自己那张迷茫的脸,以及一瞬间闪过的恐惧。
“哇啊……”白年安猛地从床上弹起,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整个糊在脸上。窗外不知何时开始下雨,电闪雷鸣,一道白色的闪电擦着窗
户劈下,阴冷可怕的白光映衬着白年安那张惨败的脸,说不出的诡谲。
角落里,一双血红的双眼自黑暗里缓缓的浮现,一道致命又可怕的伤口从嘴角咧到了脑后,鲜血混着白色的脑浆干巴巴的凝在上面。
那张破碎的嘴缓缓地动了动,沙哑的,带着无尽的怨恨的声音传来,“我好恨……我好恨……”鲜血随着这动作,一点一滴的滴下,那个
人影,竟然缓缓的挪动着自己破碎的肢体,向白年安爬来,断裂的双手骨茬露在外面,猩红的血液布满了所有的地方。
窗外哗啦啦的大雨,闪电森白的颜色,以及面前这个……本应该前往地府的人……
白年安终于忍受不了了,哇的大叫一声,光着脚丫打开大门冲了出去,很快整个人便消失在了雨幕中。
没来得及关闭的大门被风吹的嘎吱嘎吱响,午夜里楼道里的漆黑,从未关闭的大门可以看到另一侧卧室窗外,闪过的那道森白色的闪电,
以及窗户边上,那双充满怨恨的血色双瞳,幽幽的声音,还在继续着,“我好恨,我恨你……我要你死……要你和我一起死啊……”
市区里有一幢很与众不同的古堡形建筑,经常会有游人在门口拍照,也是高楼大厦环绕下唯一一栋没有被拆除的老房子。在这个雨夜,也变的那么冷寂。
“叮咚——叮咚——”
“啪啪啪啪——”
“桄榔桄榔桄榔——”
敲门的声音已经由最开始的门铃,先是变成了拍门,随后直接开始撞门。
整个人捂在被子里企图躲过这夺命门铃声的东崇哲倏,终于忍无可忍,将一双白嫩的脚塞进床下的拖鞋,踩着愤怒的步伐吧嗒吧嗒的去开
门,狠狠地拉开大门,“大半夜的谁……”
说到一半的话语戛然而止,门口,一个与他身高相仿的,但是浑身湿淋淋的,脸上还带着高烧的红潮,刚好背后狠狠滑下一道闪电,这让
东崇哲倏彻底看清了来人。一个快要高烧烧死,然后还在雨夜里淋得不轻,甚至还受到极大惊吓此时神志不清的男孩子。
看到有人开门,白年安嘴角露出一个微微安心的笑容,然后整个人轰然倒下,彻底昏死过去。
按照东崇哲倏本来的面目,绝对是放任这个人在外面淋死也不会带回家照顾,但此刻他内心稍稍一挣扎,竟然鬼使神差的将人扛起,正欲
转身进屋,却看到了门口一双诡异的红瞳一闪而过。
眉头皱起,声音冷了下来,“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靠近者——死!”
冷哼一声,抬脚揣上了门。
将人丢在一张干净的床上,似乎因为是被用丢的,昏迷中的白年安皱了皱眉头,不安的扭了两下。
东崇哲倏也拧着眉头看他,麻烦麻烦啊!灵魂这么干净一看就是各路妖魔鬼怪喜欢的,但是八字又极轻,别说几十年的小妖怪,就连这种
枉死人的灵魂都足以伤害到他。
看了看白年安额头中心的一抹黑色,东崇哲倏挣扎了一番,还是伸出食指放在他额头轻轻一抹。只见那黑色赫然虚幻了起来,微微晃动了
两下,便沿着食指脱离了白年安,攀在东崇哲倏修长的食指上。用拇指狠狠地揉搓了一下,黑色立刻消失不见。
“等你醒来我要收费的,还有,住我家我也要收费。哼哼……如果出不起费用,绝对会把你丢出去!”冷哼一声,看着床上的人,恶狠狠
地自言自语。
原本来说,把他放在自己家里休息,这已经是莫大的奇迹了,但是看着床上的人越来越红的脸庞,以及那蜷缩在一团开始瑟瑟发抖的身子
,东崇哲倏犹豫了一下,双手狠狠地拍了一下面前的茶几,转身出去从一个落了一层灰尘的小箱子里翻出一瓶药片,又去接了一杯热水,
转身回到房间。
将水杯放在一边,内心极度挣扎着将白年安微微扶起一点。
小心的把药片倒出几粒,用手指捻起送到白年安口边,“张嘴吃药,该死的,让你张嘴听到没有?”
昏迷中的白年安哪里可能听到,有些气急败坏的东崇哲倏恨恨的将药片塞进他的嘴巴,苦涩的药片在嘴里很快化开,白年安拧起眉,微微
张开了嘴,借着这个机会,东崇哲倏眼疾手快的给他灌下了一口水,险些将白年安活活呛死。
一番手忙脚乱后,总算是安置好了这个病号,不过这也将东崇哲倏本来就没有多少的耐心磨了个干净。
一脸阴云的坐在旁边,修长的手指咯哒咯哒的敲打着桌子,黝黑的眼时不时歇着睨一眼旁边的挂钟。
天空渐渐开始破晓,窗外的阴云也开始一点一点的分散,雨过后的阳光也格外温馨,橘红的阳光一点一点透过云层射向大地。饶是厚重的
窗帘,也无法挡住冲破黑暗的阳光。
白年安也开始逐渐转醒,昨夜的药还蛮有用的,烧基本已经退掉,只是一张白嫩的脸还红扑扑的。
迷迷糊糊的眨巴了几下眼睛,眼角粘了一点不明物质,将上眼皮和下眼皮黏在一起,无力的抬起手搓掉,这才睁开眼睛。
眼前的景色超级陌生,枕头被子也不是自己的,即使是被自己暖的温热,也还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
耳边响起诡异的咯哒咯哒声,白年安心里一咯噔。完了完了,莫不是女鬼又来找自己了?
哭丧着一张脸僵硬的转动着脖子,却看到一边坐着一个浑身漆黑的人,一双黑色的瞳孔充满愤怒与不满在瞪他。
“你醒了?”
虽然语气已经被东崇哲倏很努力的平息到和蔼这个层次,但在东崇哲倏听来,就是你醒了那就上路吧一路走好这样的感觉。
一个翻身拖着软绵绵的身体就要向外跑,跑了两步摔倒在地,顾不上生疼的膝盖,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扭头看着那个黑衣人,声音里满
是委屈,“对……对不起,不过也不是我把你推下去的……报仇抱怨的你可以去找警察叔叔真的真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看着就要两
眼一翻白再晕一次。
东崇哲倏可不想再一坐一晚上的看护他,压下心头的怒火,“你看清楚好不好?大爷我这么帅的人你说我是鬼?”
白年安本来就要晕过去,一听这话立刻爬起,“哎?不是哦!哦,原来你们长的不一样啊!不好意思刚才没有看清楚我以为你是那个女…
…”女鬼!对了那个女鬼到底怎样了。
一想到那个阴森森的充满怨恨的眼神,白年安鸡皮疙瘩就抖落一地。不由得四下张望。
深吸一口气,“她进不来,我家有大阵法在保护。”眼睛闭了闭又睁开,一双眼睛如同利刃,“不过……你为什么会找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