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县衙,二人准备回到客栈。幽静的月光把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远远看去,仿佛两个暗夜魔魅跟在他们身后。
忽然,巷子里发出了一阵狗叫声,紧接着传来一阵类似于婴儿啼哭的尖锐的叫声,但很快又换成了笑声,言朝与陈湛棋相互对视了一眼,一起朝那道声源处奔去。但当他们到达时哭声早已停止,月光下,一个男人睁着双眼瞪着他们,从毫无起伏的胸膛看出他已经没了呼吸。他面孔扭曲,唇色发黄,紫红色的血从他的眼睛、鼻子、耳朵处留下,与言翌风的状况,如出一辙。
“看来那个樵夫没有骗我们。”陈湛棋上前一步,查探尸体。
“应该是一起连环案件,大概还会有更多的受害者。”言朝看着那具尸体,若有所思。
“同感,有一点很诡异,为什么两个人死者前都会有类似婴儿的啼哭声?”陈湛棋边说边背起那具男尸,“真想不透,算了,先送他去衙门,明日应该就能发出布告,确定死者的身份了,或许可以让我们找到突破口。
“希望如此。”言朝上前,与陈湛棋肩并肩,一同朝县衙方向走去。
第二天,严子昧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一阵敲门声,夹杂着叶欣悦的喊声,“昧儿,昧儿,快起来啦。”
严子昧起身,揉揉眼睛,慢慢跺到门边去开门,“悦悦,一大早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昧儿,呜呜,三娘昨天一晚上没有回来,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不会啦,他这么聪明,武功又厉害,哪那么容易出事。”
“我记得昨天我和他说了那小男孩不见后他就跑出去了,他会不会找你哥哥去了?”
“可是哥哥昨天玩上回来过啊,不然你先等等,我去问问他。”严子昧跑到隔壁房间,开始敲门,“哥哥,哥哥,你在吗?”
没人回应。
“哥哥好像不在。”严子昧对身后的叶欣悦说。
“死三娘,竟然夜不归宿,一会儿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叶欣悦气的跺了跺脚,她手腕间的小花蛇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吓得缩了缩脖子。
“悦悦,你怎么知道他一晚上没回来的?莫非昨晚你一直守在他房里等他?”严子昧笑的暧昧。
“鬼才会等他!我只是太困,不小心在他房里睡着了。”
“哦。。。”严子昧加重尾音,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说辞。
“管你相不相信啦。反正事实就是这样。”
“好好,我又没说不信你。对了,哥哥昨天和我说,要在冰越多留几日,或许陈湛棋也在帮哥哥一起找他弟弟呢。”严子昧双手合十,祈祷着,“希望哥哥能快点找到咏逸。”
“得了,你让面瘫和三娘去找人?即使找到也会被他们吓跑的。”叶欣悦对他们很没有信心。
“悦悦,不如我们也去帮哥哥找人吧?”
“我还没有见过他弟弟诶,况且,没头没脑的,要去哪里找人啊?”
“我见过啊,虽然只有一眼,但是我知道他左边眼角下有一颗血痣,这可是很明显的特征哦。”
“血痣啊?的却很罕见。”叶欣悦点头附和。
“嗯嗯,我们去大街上,一边逛街,一边找人,也省的呆在客栈这么无聊,好不好?”
“恩,好主意,你快去洗把脸,我们马上出发。”
一大早,言朝和陈湛棋来到采云堂,箫昱寻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陈湛棋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懒懒的问道,“怎么样?问出结果了吗?”
箫昱寻回道,“我师傅也从未见过这种毒,不过她认为,这或许与某只新生的邪物有关。”
“邪物?”二人同时接口,等待箫昱寻的解释。
“没错,每一种邪物都是用及其残忍的方法制作而成的。通常,制作手段越残忍,其威力就会越大。但是邪物的制作成功率非常低。邪物的方式很多样,通常是以毒的形式表现出来的。每一种邪物诞生之初,都会招几个对象试验其威力。照目前这个情况来看,很有可能是一种新的邪物诞生了。”说到这儿,箫昱寻的脸上愁云满布,有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邪物的制作过程如何?”陈湛棋收回二郎腿,正色道。
“制作者会杀掉上百只动物,将它们的血抽出,然后将它们的尸首剁碎了放入极寒之地,每天以血清加新鲜尸肉加以灌溉。五个月后会长出小幼苗。幼苗不能见光,所以要将它移至山洞等阴暗之地。每天以活血喂养。直至小幼苗长出大嘴巴。此时,就是邪物形成的初期。初期的邪物比较脆弱,每天都要不断的补食动物的肉和鲜血,一餐不饱,就会萎靡然后消亡。等过了三个月的初期后,就到了邪物的成型期,幼苗时期的大嘴巴会慢慢的退化掉,然后长出四肢和脸,经过一个月的饲养,邪物就可以走出喂养他的土地,这个时候,邪物就算是制作成功了。”
“看来要得到一个邪物的确来之不易,我真好奇,邪物是长什么样的。”陈湛棋对邪物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邪物没有具体的样貌定限,主要是看幼苗期的主要食源是什么,如果是野猪,那么邪物的样子会偏向野猪,如果是兔子,那么邪物也会偏向于兔子,通常喂食兔子而长成的邪物会比较温顺,所以单看外表,是很难判断邪物的。根据邪经记载,迄今为止生成的邪物少之又少,总体数量不超过十个,所以很多人并不知道邪物的存在。”
“如果喂食的是婴孩的鲜血和肉,那么邪物的形体特征是否会和婴儿一样?”言朝开口问道。
“这个邪经上没有记载,不过按照以前的例子推断,应该和你的说法一样。”箫昱寻点头。
“你的意思是,这个邪物在幼苗期是以人类婴孩的血和肉喂养,所以在它成型后体现的是婴儿的特征。那么樵夫和我们听到的婴儿的哭声便可以得到解释了。”陈湛棋勾唇一下。
“没错。”言朝点头,然后回头问箫昱寻,“你说邪物形成的初期会找人来做试验,做完试验后会干什么?”
“那要看他们的主人了,邪物听命于它的主人,主人要它干什么,它就会干什么。”
“不清楚对方的目的,看来这件事有点棘手。”陈湛棋单手撑着下巴,漂亮的眼睛流露出些许但有之色。
“那他们抓走咏逸的目的是什么?”言朝双手握拳,极力忍耐不去敲碎面前那张桌子。
“或许你弟弟并没有被他们抓走,只是贪玩去了别处罢了。”陈湛棋拍拍他的背。
“这种安慰恐怕连你自己也说服不了吧。”言朝转向他,漆黑的眸子并没有什么的情绪。
“我陈湛棋会安慰人?真是笑话!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推测罢了。”
“。。。。。。”嘴硬的鸭子。
“到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亲眼看见邪物,为了避免造成人心惶恐,请两位不要对外宣传此事。”箫昱寻说道。
陈湛棋撇撇嘴,“你看我长的像那些说三道四的大婶?”
“呵呵。”箫昱寻干笑两声,“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虽然从很多迹象来看,极有可能是一只新邪物犯案,但是没有亲眼看见谁也不能妄下结论。所以我们必须找到证据。”
“怎么找?去哪里找?”言朝发问。
“邪经上说邪物只能饲养于极寒之地,放眼冰越,适合邪物生长的只有一座越峰而已,我和你们一起去越峰看看。”
“好,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陈湛棋整整衣服就站了起来。
之后三人一起朝着越峰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