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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毕业聚会(上)

两条路,你选择了其中一条,另一条路也许就会永远从你的世界中消失,从此只存在于你的记忆里。

有一天,当你站在路的尽头回望时,你也许会想,如果当初选择的是另一条路,是不是就会风景更好旅途更顺。

可世上的路哪有尽头?自始至终,你都只有一条路可走。

林枫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如果自己选择了那条神秘的通往哈密尔顿的道路,也许他与曲静之间的那条路就会彻底消失,就像出了世外桃源的渔人,再回首时,一切皆已成梦幻。

如果自己不选择去哈密尔顿,他与曲静之间的那条路是否就会畅通无阻呢?

他不敢确定!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三年高中时光,自己到底给曲静留下了什么印象?曲静又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呢?

像大多数人一样,在喜欢的人面前,林枫基本上就是一个白痴,虽然他本质上和白痴也没什么区别。

他会想方设法的吸引起曲静的注意,比方说数学课上许多同学忙着记下节课要抽查的英语单词,数学老师一脸不爽的嘲讽说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英语不如以后的数学课都改上英语吧!林枫很不识趣地大喊着好,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然后他在全班的爆笑声中偷瞄着曲静,看到她也在偷笑时就会心满意足,就算是死也值了!

后果自然没有死这么严重,只是数学老师满脸黑线的说刚刚说好的同学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当然他也不敢一味地哗众取宠,他害怕自己在曲静心中落下一个爱出风头的印象,所以他在曲静面前更多的是装成一个深沉的甚至有点儿忧郁的孤独者,他坚信没有哪个女生不喜欢酷酷的深沉中带点儿忧郁的男生,可前提是酷,林枫顶多算是东施效颦,让人误以为是一个内向而又闷骚的小男生罢了。

青石街上,爬山虎顺着石墙攀到铁窗上,窗内的林枫穿着一条裤衩横躺在床上,被子被一脚踢在地上,被单裹着他的两条毛腿,微弱的呼噜声从鼻孔和喉咙里挤了出来。

闹钟不厌其烦的第五次叫了起来,林枫眯着眼睛伸手一拍,恍恍惚惚地从床上坐起来,太阳都快晒屁股了。

他拿起闹钟仔细看了看,九点半,聚会时间是十点。

我靠,只有半个小时了,他一边骂着一边从杂乱的被窝里提出裤子衣服,麻利的套到身上,可在这个关键时刻拖鞋竟然只有一只了,家里不会进老鼠了吧?老鼠把鞋叼走呢?不会这么倒霉吧!顾不了这么多了,他一边胡乱地瞎想着一边蹦蹦跳跳的到处去找今天要穿的鞋子,身影从笔记本荧幕上一闪而过,仿佛看见了什么,他慢慢退回来,就着荧幕里的光影打量起自己来,一件蓝色的T恤,膝盖上开着几个洞的牛仔裤,半只拖鞋,看着好寒酸啊,今天好歹是个特殊的日子,这身打扮去参加聚会估计会被他们笑死,别人不说,在曲静面前肯定会抬不起头来。

想了想,他一把脱掉身上的衣服,从衣柜里拿出那件手工缝制的燕尾服,还是全新的,甚至连褶印都没有。

匆匆忙忙几分钟,黑色的正装总算是像模像样的穿在身上,他又换上了那双他热爱不已的跑鞋,对着荧幕欣赏起来,屏幕太小,看不出什么感觉。

他轻轻地打开房门,探出脑袋,生怕被别人发现,活像一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小偷。外面没人,他长嘘一口气,用非常猥琐而且迅速的动作跑到了客厅,对着那面镜子搔首弄姿起来。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我这样看起来其实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嘛!”看着看着,他就不禁感叹起来。

一大早面对这样一个衣冠不整头发像鸡窝一样脸上还有眼屎的家伙,如果这面镜子听得懂人话的话,估计连胆汁都会吐出来。

欣赏完自己,他又冲进卫生间麻溜地洗漱起来,洗漱完之后还在头发上喷了一点啫喱水,用手打整之后感觉更像鸡窝了。

林枫看了看闹钟,九点四十五,他又一次打破了从起床到收拾完的记录。

还剩十五分钟,他检查了一下房间,确认无误之后关上房门,一溜烟儿的冲了出去。

上午的阳光淡淡的,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早起的鸟儿落在电线上,埋头整理着自己的羽毛,有的游走在杂草丛间,为一大早就叽叽喳喳的鸟宝宝们寻觅着可口的食物。路旁的木槿花迎着朝阳直起身子,舒展着叶儿,夜间凝结的露珠打着滚儿落进石缝间。

林枫踏着露水像一阵疾风穿行在大街小巷之间,凭借着这么多年玩猫捉老鼠的记忆力,他几乎像一个GPS一样自由穿梭,毫无压力。

到达红山酒店提前预定好的一号包厢时,林枫直接与叶小雨撞了个满怀。

叶小雨揉着被撞疼了的额头,打量着眼前这个不看路的人,竟一时间没认出他来,也许是他今天穿的太隆重了,一改以往的土狗印象,免不了让那些熟悉他的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林枫比叶小雨高大半个头,此刻他正揉着酸痛的仿佛要掉了的下巴,眼泪都快出来了。

等到叶小雨认出来眼前这个是林枫时,她已经大笑不止。

林枫疑惑地看着叶小雨,问道:“你笑什么?”

“你……你的头发……好搞笑,”叶小雨捧着肚子,豪迈的笑声传遍整个包厢,似乎已经忘记了刚刚的伤痛。

他将眼珠子向上翻,什么也没看到。

林枫从高考之后就没有理过发,刚刚跑的太快,再加上胡乱抹的一层啫喱水,他此刻的头发就像火影里的旗木卡卡西,动漫里看着很帅很酷,而在现实中,特别是对于林枫来说,就只能呵呵了。

他随便用手压了压,也不去管他了,反正他也不是那种特别在乎形象的人。

叶小雨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打量着满头大汗的林枫,疑惑地问道:“你赶着投胎去吧?”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也是投胎去的吧?”

两人真是一天不打嘴仗浑身都不舒服。不过说完了林枫又有点忌讳的看了看叶小雨,要知道叶大小姐可是耍起脾气来连男厕都敢闯的人。

叶小雨似乎并没在意,只是接着说道:“我是听见了脚步声,以为……”没说完她就停住了。

“以为什么?”

“要你管!”她狠狠地踩了林枫一脚,脸竟然唰的一下子红了。

林枫哎呦了一声,心说女人的心思真是好奇怪,昨天还是一个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想抱在怀里的小女孩儿,今天就摇身一变成霸气侧漏的傲娇小公主了。

“你不会是从家里跑过来的吧?”叶小雨又恢复了那种我是小公主你要臣服于我的眼神。

“谁叫你今天不叫我的,害得我睡过头了。”

“你就不会打车吗?过来也就几分钟的事。”

“我没钱啊!”

“你就不会找你小姨吗,再怎么说你们也是血缘至亲好吗?”叶小雨一脸不可思议,眼前的这个人要是提前放到社会上估计就是个弱势群体了。

“我一大早起来就没看见他们人,再说了我穿成这样,被他们看见真不知道怎么解释!”林枫胡乱地搪塞了几句,向着包厢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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