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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接近皇上

自那天后,我便很少出来,每天都是陪着太后的,慢慢的太后已经习惯了有我在身边了,且自那日起,皇帝来慈宁宫的次数也明显增多了。可是,眼看着阿玛的刑期也越来越接近了,本来说好的是这个两天的,正是因为宫中有客,便推迟了几日,我更是心急如焚,想哥哥在外肯定比我还着急,也托王爷替我向哥哥报了平安信,让他等我消息,不可鲁莽。这一日,皇帝心情甚好,赏了好些东西,说是赐给我的,礼刚到,皇上后脚跟便过来了,我忙福身道“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朕赐给你的东西,还满意吗?”边说边走过去,拿起一支紫金色的凤钗道“这只凤钗乃是突兀国进贡的,仅两只,一支给了敏贵妃,这一支是朕特地留给你的”。

我看了一眼,金色翟凤样式上面的钗镶了紫色宝石,非常的耀眼夺目,又听他说只我和敏贵妃一人一支,便有些厌恶的道“多谢皇上赏赐,臣女很是喜欢,只这凤钗,不是臣女所喜”。

“哦!为什么不喜?”他惊讶的看着我,又看了看手中的凤钗。

“臣女不喜和别人用同样的东西,自小我就有个习惯,凡是别人有过的东西,我一律不喜,我只喜欢独特的东西,凡是别人没有的,我便是稀罕的紧”。又觉自己有些失礼,忙道“臣女有口无心,并不是存心逆皇上,还请皇上见谅”,看了一眼皇上所赐之物又道“真正是太失仪了,瞧我竟连谢恩都忘了,真是该死,请皇上恕罪!”

故意一边激怒他,又一边赔礼道歉,便是要让他知道,她是一个比较特别的女子,一来可以更加引起他的注意,二来也告诉了他,我不与人分享同一物。他倒也不甚在意,只哈哈大笑了道“有个性,朕欣赏,好吧,既然不喜欢,那就算了,待朕明日着人送些稀罕玩意过来,哈哈哈哈哈”。

我也微微一笑而过,他走向殿中的妃榻上,坐下道“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若有什么需要,告诉朕,朕吩咐下去,让她们好好招呼你便是”。

走上前两步,福了福身道“多谢皇上厚爱,臣女在这里住好,吃的好,什么也不缺,就是这宫中没有好好看个够,怕是惊扰了哪位娘娘或者主子,凌嫣又怎么敢当呢?”

“原来是这样啊?”他想了想道“这又什么难的,你是朕的贵宾,宫中多多走动,本是应该的,明日朕让内务府挑个伶俐点的宫女过来,你想去什么地方,就去吧!朕近来国事繁忙,不然就亲自陪你出去走走”。

正说着,外面桂公公进来传话,他走到皇上身边,在耳畔说了几句,皇上便脸色大变,急道“朕还有事,先走了,有事找桂公公便是”说着便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我一时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回头携了燕儿,便走出去打听去,好在最近太后要去清心殿礼佛,我便闲了下来,一时也不知道去哪儿好,便朝翊坤宫的方向走了去,一路上走过太液池,站在回廊上,昔日的太液池一点也没有变,依然还是那么多景色秀丽,风光无限好。我边走边感叹着人事,听闻如今掌翊坤宫主位的是淳贵嫔,就是当日与我同一个宫的淳儿,如今她能够坐上一宫主位且是三品的贵嫔,也算是难得,我边想边走着。

且不说,这两年宫中变化也算是挺大的了,在敏贵妃执理六宫期间,宫中妃嫔很多都已经晋升了,当然马上就又是三年一选的秀女选秀之期。宫中便是又要新增不少的贵人小主了。惟独是德妃姐姐这两年来被敏贵妃压着,也一直没有什么出头之日,想必也是因为当初对我的敌意,而如今荣靖又在德妃姐姐处,她便由此把恨意转到穆喜姐姐身上了,也好在穆喜姐姐同瑞贵妃和岚贵妃关系不错,加上太后的照拂,才没有怎么样?想到此,我更恨敏贵妃了,我发誓我一定要报此仇。

不知不觉就进了翊坤宫,宫内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一墙一瓦,全都没变,还是当年的模样,想是淳儿吩咐的吧!我走向院子里,一步一步的走着,走过长长的长廊,来到梅园,那里是他当年亲手为我栽种的梅花,我想了想本来没打算进去的,不知道是什么在引导我似的,腿不听使唤的朝着前面走,才刚至此,便有人走了过来福了福身道“这位小主请留步”我转头看那不正是吟秋吗?吟秋,你还好吗?

虽然很是激动,可还是不好发作,立马装镇定道“这位姑娘有何事?”

“小主定是新进宫的吧?”

我仔细的瞧了瞧她,这两年她瘦了不少,而且也憔悴了,燕儿正准备开口道明我的身份。我一把拦住了道“你怎知的?”

“奴婢见小主面生的很,且皇上曾经有过旨意这梅园没有皇上的旨意宫中任何人都不得私自踏进这里半步,否则便视同死罪,奴婢望娘娘还是不要冒这个险的好”。

“哦!可是皇上说了,这宫中随我走动,想去什么地方便去什么地方,难不成皇上的话是玩笑话?”原来这里自称我‘死’后,便再没有人能够私自进过这里,看了看吟秋,心中默默道,吟秋你可知道,这园子的主人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可知道我是有多想你,多想告诉你,我就是这个园子的主人,可是我不能,就算告诉你了,又能怎样呢?

为了不让她为难,我只好算了,微微笑着道“多谢这位姑娘提醒,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走了”,说罢又对燕儿道“燕儿把我上次送你的玉镯拿来给这位姑娘,当做答谢吧!回头你再上我那儿拿去便是”。

说完便转身走了,多待一秒,我就会忍不住的,燕儿很是奇怪,却也没说什么,脱下手上的玉镯给了她,她本是要推辞的,却见我已走远。她眼睛直溜溜的盯着我远去的背影,轻声道“这位小主和主子的背影真像.....”

回到宫中,我问燕儿都打听到什么了,燕儿告诉我道“回郡主的话,奴婢刚刚好慈宁宫的依琳姑姑那里知道的,说是皇上后天午时要将一名罪臣开刀问斩,据说这个罪臣的势力还不小呢,和太后有亲戚关系,又是宫中从前疫去的菀妃娘娘的阿玛,据说此事朝野震动呢!”

她说的非常有劲,却见我脸色一下变了,缩了回去,没敢说话,她也并不知道,我就是她口中那个疫去的菀妃娘娘,我道“这是千真万确?”

“郡主你怎么了?”大概是看我如此激动,而且神情不对,她瞪着眼问我。

“没事,我没事,你先出去一下,让我静静”我没有理会她,走进殿内的床沿边坐了下来,心中还在想着燕儿刚刚的话,现在该怎么办才好,时间真的很急,恐怕已经来不及了,一定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正是黄昏戌时,因为阿玛的事,无心待在宫内,便想着出来走走,也不知是怎么了,在御花园游荡了好一会儿,竟不知不觉来到了当初为他奏琴的亭子,忘忧亭。还记得当初为了承宠报复,我在此弹奏了一曲凤求凰,把他吸引过来。

我走上前去,坐在石凳上,抚摸着面前的石桌,突然我听见有人道“馨儿,是你吗?”我转头看了过去,亭的另一边,一个明黄衣袍子的男子,神情而幽怨的站在那里,喊道“馨儿,你回来了,朕对不起你”。

“臣女参见皇上”我忙福身跪下道。

他走近了看,才回过神道“原来是你呀!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的?”

“回皇上,臣女闲聊无聊,散步中无意来到这个地方,感觉这里很是凄凉,便走过来坐坐,刚才臣女听见皇上喊什么馨儿?不知道皇上是否在思念故人?”我故意岔开话题,问他道。

他盯着我看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听见我再次问道,他笑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馨儿是朕以前的妃子,朕刚才看见你坐在此处,仿佛看见她一般”。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皇上对这个叫馨儿的妃子,很是爱慕,一定非常喜欢吧?”

“你怎知?”皇上讶异的问道。

“看皇上如此神情,加之刚才皇上说到‘对不起’三个字,便能猜到了,一国之君又怎么会跟别人说‘对不起’三个字?”我洋溢的说道。

“你果然是个不一般的女子”他呵呵的笑着道。“是啊!可惜朕负了她,从此以后朕再也见不到她了”。说完一个长长的叹气声拖了下来。

我故意探试他的话道“哦!这个叫馨儿的姑娘如果知道皇上如此懊悔,应该也会谅解皇上的,对了听说皇上过两天要斩杀一位妃嫔的家人,臣女想,如果皇上能够宽恕这位罪犯,馨儿娘娘一定会感激皇上的”。

“喔!”他用惊奇又恐怖的眼神望着我。一时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是臣女唐突了,这种事情不是臣女该多嘴的,只是我听见宫人们传的绘声绘色,臣女自小信佛,最不忍杀戮,所以....”

他听我这么一说,用很是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好久,又仰头望着天,想了想,对着我道“你知道吗?其实你说那个罪犯正是馨儿的阿玛”。

我故作惊讶的道“啊?皇上你”

“也许你说的很对,朕其实不忍杀他,可是朕没有办法,如果杀了他,馨儿一定会更加的恨朕,可是若是不杀,朕又该怎么办?朕没能保护馨儿,如今又不能保护她的家人,他永远都不会原谅朕的”。

我听他说这么一说,好似有很多的无奈,我又问道“既然皇上不想杀他,为什么又要砍他头,假如皇上能够善待她的家人,岂不是更加好,如果菀妃娘娘,知道的话一定会很是欣慰的,而且也会感激皇上,不是吗?”

菀妃?是呀!假如朕能够善待他的家人,不是也能够弥补朕的过失吗?你会原谅朕吗?他在心中暗想着,眼前这个凌嫣姑娘虽说和她有几分相似,性格却全然和她不一样,朕每次这么看着她,就好像看到馨儿一样,也许是馨儿的的鬼魂牵引着她来到朕的身边,也许馨儿想要拯救自己阿玛,才会把他引到这里来的,她总是能够带给朕一些震撼。

想着想着,竟不自觉笑了起来,我盯着他道“皇上,您笑什么呢?”

被我的问话打断了,他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到你和馨儿有几分相似,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来皇上对菀妃娘娘的感情是真的深厚,只是”我没有再说下去了,有些迟疑的看着他,他见我话一半未完,看着我,我道“只是皇上,很晚了,臣女先告退了”。

说罢,犹走似走般,走走停停,不时回头看上两眼,便消失在了月色里。我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了,他应该能够感激的到,如果这次不成,便是杀了他也不为过,只是恐怕会连累了扎赫慕王爷,想来想去终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妥,一夜无眠。

早上很早便起床,出宫去找扎赫慕王爷,王爷也正好准备进宫找我,说是来这里也数日了,要赶回草原去,我便道“我能留下来吗?你知道的,我阿玛明天便要被处斩了,无论如何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不管,而且,我怕哥哥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嫣儿,你就放心好了,本王会安排好这一切的,只是你阿玛,本王已经尽力了,朝中这两日为了你阿玛的事已经是吵翻了天,估计皇上今日便会有个结果了”。

“真的吗?”我高兴的道。

“嗯!明日才是处斩之期,一会早朝,本王会联合众官为你阿玛请命,至于最后能否让皇上放了你阿玛,那本王可就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谢谢王爷,我代替我们全家谢谢你”

“说什么谢谢呢?你现在是我的侄女,我们便是一家人了”他捋了捋额下的短须笑着道。

我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乾清宫,自己心中也为自己的幸运感到莫大欣慰,幸在是遇上了他,不然我真不知该如何才能进得宫来救阿玛了。回想着以前的一幕幕,我更多的是思念逸风,这么久了不知道他过的可还好?如今他应该是突厥的驸马,而我已经不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心箬了,我们终究是只能错过对方。

突然一滴泪滴落下来,我才知道原来自己是有多么的思念他,只是从来没有在人前表现出来,还记得当日,我曾对他说,‘女子生活在这样的世界,大多被人瞧不起,若是能够选择,我只希望自己是男儿身,能够一展自己的抱负’。他还笑我说,就你这样的弱女子还能有什么抱负?

那段日子,让我所有的泪、欢笑全交织在一起,即使再苦再累,终是我幸福的归宿。然,如今这一切已经远离了我,再也不可能会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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