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后,“你为什么不让我今天在众人面前奚落一下她们,如果不让她们知道我在宫中的厉害,以后我还怎么让六宫中人服我”,惠妃生气的对着皇后嚷嚷着。“你要知道,她们姐妹毕竟与太后有关系的,自然不能现在就撕破脸,至少太后那边也得要个交代,好了,有事我自会知会你,你先退了吧!”
自皇**中出来,我与舒妃姐姐、宛嫔一道走着,不一会儿,后面有人喊道:“舒妃妹妹、菀妹妹好啊!”,我与喜姐姐一同转身回头看去,竟是惠妃与兰昭仪,还有一众妃嫔等。我们立刻朝面前来人栖身一礼,我与宛嫔道。
“见过惠妃娘娘”
“兰昭仪好”喜姐姐也道:“惠妃姐姐好!”其他妃嫔,也一礼拜见了舒妃和我,见惠妃道:“佟佳妹妹这病好的真是时候呢?听闻佟佳妹妹和舒妃娘娘是表姐妹呢!以后姐妹两一起侍候皇上了,可真是大喜呢?恭喜舒妃妹妹了,以后在这宫中有姐妹相陪了”说罢莞尔一笑。
“惠姐姐说的哪里话?咱们同是妃嫔,又都是皇上的人,何来臣妾和贵嫔是姐妹一说,难道在这儿的各位不是姐妹们么?”穆喜姐姐说着又望向众人。
“说的是呢?大家都是姐妹,只是妹妹却有亲人相陪,不似我们.....”欲言又止,看了众人一眼,“听闻贵嫔娘娘当日在祥云殿选秀时,咱们圣上一见芳颜顿时都痴呆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呢?只可惜这身子不争气,刚进宫就病了,不然现下肯定是宠惯六宫了,只不知道舒妃姐姐如今甚得皇上宠信会不会拉上贵嫔一把,还是怕也忌惮着他日贵嫔娘娘一旦入得皇上慧眼,便宠惯六宫,与娘娘分宠了”一女子挑衅般的走了出来,一看原又是兰昭容,看来她今天是来离间了我和穆喜姐姐,
然,穆喜姐姐接了道“昭容妹妹这话说的有些过了,他日之事,现在谁又能说的清呢?贵嫔自有贵嫔的好,如果能有幸入的了圣聪眼,那便也是造化,如何说是忌惮?即便是入不得圣眼,那便不是你我该担心之事了?至于说分了宠,那更是没有的事,现下放着你不说,更何况还有这么多年轻的姐妹们呢?只要皇上喜欢,那便是分了宠又如何?咱们姐妹万不可生了妒忌之心”
我相趣的笑笑道“舒妃娘娘说的对呢?昭容娘娘如何就能知道臣妾他日便会宠惯六宫?别说现下臣妾还没得见天颜,就是得见了天颜现下放着这么多的姐妹在呢?再说宫中还有皇后坐镇呢?娘娘此言可是有些唐突了”众人听我此言,皆是笑着,心中都明白了是她自己心里如此想法。我心下想着,你也太着急了点吧!明明是自己忌惮的要死,明明是自己心里有此想法,却硬推说是别人,如今便是自己给自己一个耳掴子。
想是看着大家都笑了,她便也反应过来了,对着后面的一众人生气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众人见她生气了,便也收敛了些,虽是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全都明镜似的。
惠妃冷眼看了好一会,又道:“昭容妹妹也真是性子有点急,以后说话注意了就是,别让人笑话了去,两位妹妹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兰妹妹就这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也亏的这直肠子甚得皇上喜爱”我不已为然道,直肠子有时候虽好,但是有些话可不能说的太直了,不然就是害人害己,“姐姐说的哪里话,昭容妹妹这性子连皇上亦喜欢,我们还能有什么想法么?倒叫咱们有些小心眼了”舒妃走了两步道。
“可不是呢?连皇上亦不说什么,咱们还能说什么,昭容娘娘可千万别把这些放在心上了,原是臣妾不好,都怪臣妾这病好的不是时候,让娘娘心中有了疑惑,这才.....”我欲言又止,望向她,见她似屑不屑的看向远处,只见昭容的侍女“哎呀!莲儿,我们快回去吧!一会燕窝粥该煮好了”便携了侍女自顾自的走了。
我与穆喜姐姐也相续对惠妃道“看昭容似乎很急,我们也先回去了,不知道惠妃娘娘你还有什么事没有?”惠妃也会意的莞儿一笑道:“其实本来也没什么事,就是听闻妹妹现下身子好了,大家姐妹以后可以多多来往了,既然这样,那本宫就先回去了”说完领着侍女微微笑着走了。
舒妃姐姐也没甚好感,随着我一起去了我的翊坤宫,才进宫,采儿便伶俐端了上好的冰酪梅子汤上来解渴,皓月迎了上来道“说了好半天话,二位娘娘定是口渴了吧!奴婢刚刚吩咐弄好的冰酪梅子汤,现下正好可以解渴”。
舒妃打趣的笑道:“这丫头倒是伶俐,我素日不爱弄这些,倒是皖竹姑姑毕竟拿手这些,想来也只有到了你这里才能喝道这么可口的东西”。
“喜姐姐就爱拿我这里的人打趣,倒不是我这里的东西可口,也是我前些日子病着,胃口不好,这丫头才想着法的给我弄了些开胃可口的东西,我尝了甚好,便让她给加了些冰酪,这样一来便更解渴了,喜姐姐要是喜欢,就拿些去便是”
“哪里就那么贪嘴,我就白说了那么一句,罢了,以后嘴馋了来你这里凑合两口就是了”。就这样我们像是还在闺阁中的姐妹般聊了大半天,喜姐姐便回自己宫里去了。我心中一直想着今天的事,摆明了是有人想要拿我做文章,离间我跟喜姐姐,我只当是笑话,却不知喜姐姐心中作何想,毕竟现在我们要一同服侍同一个夫君,想着,奎合杨柳边,细细哫咀着,是那一日的诗情画意,我何曾忘却?只道如今人事皆不堪,人心皆不向,如今细细想来,倒是我自己有些唐突了不是,竟半点没看出他乃是天家贵胄,真真是自己情之所钟,抑或只是垂暮他的才情?心之所向,亦连自己都未必十分清楚,当真是可笑亦可悲,不是么?
延禧宫中,“你以后自己多注意点了,不会说话就少出声,看情况再说,本宫能保你,就能让你万劫不复,你要知道,现在这**本宫就算是想要只手遮天,皇上也奈何不了本宫,”惠妃高傲的对着兰昭容说道。
“是,娘娘教诲的是,臣妾记住了”兰昭容一脸委屈的,她亦是没有办法,这辈子只要有惠妃和皇后在,她就永远要听从惠妃的,即使她明知道自己那出生便夭折的孩子是死于她之手,她亦只能韬光养晦,做她身边的一个棋子,任她摆布。
这一日说来怪,皇上突然降临至翊坤宫,一宫的人都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兴奋,自我进宫至今,皇帝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当初本着我是这批秀女中位份唯一的最高的,人人都以为我是宫中炙手可热的贵嫔,当听的我的病时,人人又以为我无望了,如今皇帝突然降临,又以此说明我便又是当日合宫羡慕的菀贵嫔了,一宫的人跪了一地,我便出了殿外,“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正准备跪下之余,一个明黄的箭步快速上前扶了我道:“身子这么弱,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是,谢皇上!”
“你打算让朕就这么看着你”。我像是被点醒的明雀般,不置可否的看着他,“臣妾失礼了,皇上快请里面坐”他又拉了我过去,“馨儿,你还好吗?你一定在怪朕,没有来看吧?”
“臣妾不敢,皇上日理万机,龙体更为重要”。
“不,不是的,馨儿,其实我真的是很想你,想念我们在柳叶池边的美好时光,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不压制自己去想你,朕登基不久,根基不稳,眼下许多事还不是朕能做的了主的,所以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你在朕的身边成为众叱之嘀,所以朕在你进宫之后冷落了你许久,希望你能了解朕的苦心”他用含情脉脉,却又似是很愧疚的颤音说道。当我听到柳叶池,那日,罗袖动香香不已,红蕖袅袅秋烟里。轻云岭上乍摇风,嫩柳池边初拂水。我们诗情画意,多么美好,我曾想过,若此生能够这样,便是生死相随也甘心了。
我心下想着,如今就是再任性妄为,天家颜面不可没,即便是再有怨言也不行,他是皇上,整个天下都是他的,没有人能说他有错,而于我更不能,我只是他**众多嫔妃中的一个,我面慈微怔又跪下道:“皇上,如此说可真真是折煞臣妾,臣妾何德何能,能让皇上为臣妾如此设身处地的着想,臣妾已经是万分感念了,臣妾先多谢皇上!”他又扶了我起来道:“馨儿你能明白朕的,我知道,快起来,以后别动不动就跪了,与朕在一起,你不需要如此”。
说着拉了我过去坐着,我微微笑着站了起来,“看臣妾糊涂的,皇上来了半天也没上壶茶,若是日后传了出去,倒叫别人说臣妾这里连杯茶也舍不得了”我打趣道。
外殿吟秋似是听到,会意的让锦儿赶紧端了上好的茶上来,我顺手接了过去,她也会意的退了出去,便自己亲自斟了茶,端给他,“皇上喝杯茶润润吧”。
他看着我微微一笑接了过去,连喝了两口,又道:“许是这茶有些久了,怎的不似在惠妃她们那里的好喝?”想是觉得说的有些不对,他尴尬的笑着又道:“莫不是茶放的沉了的缘故,亦或许是内务府挑选时没检查仔细”我不以为然道:“自是皇上喝贯了娘娘们宫里的茶,觉得臣妾这里不如她们了,也怪臣妾眼下只是个无宠的贵嫔,如何能同惠妃娘娘她们相比,这用度品级上自然也不能及她们的好,让皇上喝了不好的茶,是臣妾疏忽了,定是她们放错了茶,下去臣妾定会好好管教她们”。
“我不过白说了一句,好端端的又引起你这番话”他有拉了我坐在榻边道:“你吃醋了,是我不好,原不该说这话,只你这位份现下在这批秀女中已经是最高的了,我....”我立刻道“皇上说的哪里话?臣妾怎么会吃醋,**女子唯妇德最讳妒忌之罪,而今能得皇上垂爱,已是无上尊荣了,如何还敢有觊觎之心?”。
想着,他竟然跟我说话时也用的‘我’,可知我在他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的重要的。就这样聊着聊着便睡着了,竟不自知。
晨起,我便问吟秋,“皇上什么时候走的?”
“格格,皇上五更天就去上朝了,因着怕吵醒你,便吩咐了不许惊动你”
“哦!”我正想着昨晚怎么就不知不觉睡着了呢?
“格格,我瞧皇上待你是极好的,昨晚上皇上可能没休息好,听闻早上小厦子给皇上更衣时,皇上说手臂有些酸了,想来也是怕惊动了格格,一晚上没睡好的缘故”吟秋打趣道。
我怔思道,如何不是呢?只不知这份殊荣能否一直这样下去?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贪心了。
起身道,“皓月呢?”
“皓月去拿内务府这个月新进的茶点了”。我诧异道“这些事一直不是赵公公做的么?怎么如今要皓月亲自去了?”
“皇上吩咐的,说让皓月和李公公一同去内务府,拿了近来新进的茶点,要拿最好的,需要皓月姑娘亲自去取了才好”
我心下一想,“如此大张旗鼓的,将来传到她们那些人的耳朵里又该说我恃宠生娇了,罢了,总合该是要受的”。
让吟秋选了套桃红色夹杜若花的旗服,选了紫蝴蝶兰簪暨在发髻上,又选了水蓝色流苏绾于发髻边。略施了粉黛。宛然如小家碧玉、清水芙蓉般可人。“格格今儿这番妆扮看起来着实的有些清新靓丽了”吟秋打趣道。“可不是么?进宫这么久,奴婢还是头一次见娘娘如此清新脱俗的妆扮,让眼前一新”刚刚进来的皓月听到吟秋那句话,也接着道。
“禀娘娘,皇上刚刚下旨,以后内务府凡是上来好的物饰、茶点等,翊坤宫皆有一份,这是皇上刚刚赏下来的”说着又递上了几盒子物饰。
“嗯,凡事你费心就是了,本宫相信你,亦如相信自己的家人一般,你好生存放着就是”。
“是”,说罢退下整理去了。
如此一阵动辄,六宫中人,闻风骚动,众人都道,‘皇上前两日突然去了我那里,我便拿着内务府克扣用度做了文章,说我小气到这种地步,完全有失贵嫔的风度,还有的说我,明明拿了内务府好些东西不记档,为难内务府’,早料到会如此,我不禁笑道“我小气,这事要拿到她们任何一人头上,只怕闹的是比我还凶呢?如今便说不是我做了,即便是我做了,难道我这个贵嫔还不能端出点架子了不是?叫我做个空摆设,任人欺负了去”
“什么任人欺负了去?”说话间,只见穆喜姐姐已经走了进来。“莆一进来就听见你说什么任人欺负了去,可见外面风言风语吹的有多厉害了”
“凭是怎么说,我问心无愧,这事皇上最是清楚不过,何来我去做什么文章?何况我从来也没拿什么风度见什人,如今也不知是吹的哪阵风,硬是叫我捡了这个档口了,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谁宫里没有点劳什子的克扣?”
“噢!看来是有人故意拿这个做了文章了,针对你而来的,你可得小心了”
“我怕她那劳什子话儿作甚?只要皇上心知肚明,任她谁去风言风语,恐怕只会使得皇上更加厌恶了”
晚上十分,李公公过来道,皇上晚些会过来,我只当没听见,打发了他们下去,便和衣侧身躺下了。
依稀听见有人过来的脚步声,“馨儿,睡着了么?怎么不等朕呢?朕忙了好一会,刚忙完就过来”。我继续装作睡着的样子,见他给我盖了被子上来,便又假装是被他惊醒道:“皇上来了,臣妾等了好一会儿,见皇上没过来,便想着躺会儿,没想到睡着了,皇上过来怎么也不做声?吟秋也是的,怎么不叫醒我”。
“你别怪她们了,是我让她们都不要出声,怕吵到了你,知道你今天受了些委屈,外面传的....”
“外面怎么传都无所谓,臣妾知道皇上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臣妾亦不曾委屈过,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臣妾只管管住自己的嘴,不教说别人什么话就是了,至于别人,亦不是臣妾能管的了的”。
“委屈你了,那些人,怎的能这样呢?是朕说了他们,朕罚了他们,怎么就怪到你头上呢?他们的嘴巴竟是这样,明儿个教他们尝尝嘴刮子的厉害”他讪讪的笑道。“原来是皇上惩罚了他们,臣妾还觉得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说臣妾的不是了?”
“原是朕不好,朕只想着要惩罚他们一下,没想到他们竟拿这个说事了,看来是朕疏忽了**的管理,馨儿你相信朕吗?”
“是,臣妾相信皇上,只要皇上相信臣妾,臣妾亦不觉委屈,此生能够像现在这样陪在皇上身边,臣妾已经无所求了”我躺在他怀中道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馨儿,你可知道朕也好想此生若能够就这样,便心满意足了”他高兴的说道,像个孩子般,隐约看见他眼中有一丝的泪光闪过。
“嗯!此生,有皇上相陪,别无所求”这一夜我们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