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无言越来越接近,再看看身后那些小妖怪。伊澜只能对他们深表同情。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善良,伊澜有些惭愧了。
指着天边大吼:“花花。”
小妖们也愣了愣,不一会便笑道:“你以为这样的小把戏能戏耍我们吗?”
伊澜很无奈的说道:“我没有戏耍你们哦,如果再不逃的话,可能就没有机会咯。”
此话一出,小妖们面面相觑,骤然哄堂大笑:“应该是你再不逃就没有机会了吧。”
严肃的看着面前的小妖们,伊澜用她最后的善心提醒:“我是说认真的,你们能逃的就快逃吧。不然真的就只能永远留在这了……”
伊澜最后救赎了自己的善良,在林子里没有任何大灰狼会在捕食时告诉它的猎物,给它们最后一次机会。伊澜已经做到了极致,接下去的事,她已经不能阻止。
就像在林子里一般,当还是小兔子的伊澜亲眼看到狼被比它们更加强大的生物啃食,心里会害怕,可是更多的是庆幸。她害怕的是那种撕裂的残忍,她庆幸的是又少了一个可以威胁到自己的存在。
林子里最直接最冷酷的生存法则早已在那只小兔子的心中留下烙印,看着眼前的小妖,伊澜必须忍住心中的愧疚。因为她知道今天他们如果活着,自己或许现在,或许未来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无言已经出现在那群小妖的上空,树伯似乎是得到了无言的指示遮住了伊澜的双眼。没有任何声音,至少伊澜没有听到任何哀嚎。只是安静的结束了……
无言落到伊澜面前,轻声问道:“吓到了?”
伊澜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她是害怕了,在眼睛被遮住的那一瞬间,她的善良又跑出来作祟了。与自己的本性做斗争,是痛苦的。此时的伊澜很想感谢无言却怎么样都说不出口。那样无声无息的消逝,或许能让她不再那么自责。
无言以为伊澜是被吓呆了,轻轻的把她拥入怀中,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他知道这样能让小伊澜感到安心。
树伯在一旁掩着嘴窃笑,他或许没有无言活的久,可是他的人生比起无言来说完整了许多。从一个几百年修为的小妖活到今时今日将近万年的时间,他经历过太多,从被欺负,被驱逐那样苟延残喘的活着。到欺负其他的妖魔,看着他们在自己眼前被撕裂,被吞噬。心中骤然而生的成就感曾经蒙蔽过他的双眼,让他盲目杀戮。经过时间沉淀,那一颗躁动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万年时间里可以发生很多事,那些所有的机缘巧合造就了今时今日不杀生的树伯。
洛渊一个人坐在客厅中吃饭,淡淡的笑着。真的很让人怀疑,他是否时时刻刻都是微笑着的。就连一个人坐在那吃着不怎么好吃的饭菜都可以这样笑着。
“你们回来了。”洛渊起身,盛了三碗饭:“来,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现在的伊澜好像心里有一个洞一般,需要一些东西来填补那样的空虚。冲到饭桌前,拼命的往嘴里塞饭。好似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接受自己。
洛渊看着伊澜淡笑道:“多吃些,孩子要吃这些东西才能真正长大……”无言知道这句话不是说给伊澜听的,是说给他听的。只有洛渊的东西才能让伊澜真正的完整吗?不知为何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
四人围坐在一起,树伯夹着菜,洛渊淡笑着吃着饭,伊澜好似饿极了一般狼吞虎咽。只有无言他什么都没吃。其实这桌上唯一需要吃饭的就是伊澜,树伯和洛渊都只是在做做样子。若是平日里和伊澜在一起,无言也会装模作样的吃一些,可现在他好似有一种不愿与洛渊为伍的情绪。
伊澜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看身边的无言,她的世界现在只有自己,也只有她自己才能拯救自己的心。
这一夜,伊澜睡得并不好,她做恶梦了。看到那些小妖在追逐她,无论她怎么呼喊无言都没有出现。而她就看着自己一点一滴的被那些小妖啃食干净。被惊醒的伊澜全身毛骨悚然,看着周围一片漆黑,那样的恐惧又一次蔓延。
让自己躲进被子里,躲避那些黑暗。她没有叫无言,只是自己哭着,颤抖着,哭得累了,自然就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顶着哭得红肿的双眼。伊澜无精打采的走到客厅:“大家早上好。”眼前的阵仗让伊澜顿时吓了一跳,怎么出现了那么多陌生人?
不过让她更下一跳的是无言板着脸瞬间移动到她面前:“你衣服又没整理好。”
伊澜真是有些无奈,反正该遮的都遮住了,只是显得有些凌乱而已嘛。
树伯对那些陌生人说道:“你们继续说吧,这位是小姐,无碍的。”
“昨晚,纳锦城边上的村子里,一夜之间死了十七位少女。今晨她们的尸体被摆在城东门前。”
这时伊澜好像还并不确定刚才听到的是什么,否则就是还没彻底的清醒,总之就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
听到这样的消息,洛渊终于是不笑了。如果他现在还是那样淡笑着,那想必会让那群报信之人认为那十七名少女就是他杀的。
不过此时此刻无言却是在极力压抑想要爆发的冲动,他真的很想把树伯拖出去海扁一顿。怎么可以在伊澜面前说这样残忍的事情。
在无言的心中伊澜是绝对接受不了这样的残忍。他猜的的确不错,可是他有些太低估伊澜了。有些时候动物之间的捕食比人类之间的屠杀更加残忍,对与人类来说死了就是死了不会有任何的意识。可是对于那些动物来说,当它被捕获的时候或许还是清清楚楚的有着感觉,感觉到那利齿在啃咬着自己的皮肤,血肉,骨骼……等到那些强大的生物饱餐而去的时候,或许将有更可怕的东西在等待着它……
动物们的世界,比起人类所认识的世界残忍了太多。也许也是因为这样,它们宁愿只有低等级的智力,至少这样在被撕咬的时候不会那么痛。
“伊澜,怎么了眼睛这么红?”
伊澜打了个哈欠道:“昨晚没睡好。”
“那你现在去看看歌逝和大黑,喂它们些好吃的。”
伊澜这时才反应过来,昨天自从把歌逝带到这来之后都没看过它呢:“好好,吃饭的时候叫我哦。”说罢,伊澜便十分开心的跑到马厩那。
这新房子里的马厩,比起客栈的干净了不少。
“歌逝,胖小黑我来咯。”
大黑听到这个称呼鼻子里一直出着粗气,好似十分不满的样子。
“伊澜,昨天……”
伊澜吃惊的看着歌逝:“你在跟我说话吗?”
歌逝也习惯性的点点头:“伊澜我们昨天听到了惨叫声,好像是从东边传来的。”
大黑也好似心有余悸的样子:“是啊,好像很凄惨的样子。”
伊澜知道刚刚在客厅那她没有听错,只是现在她需要安慰这两匹被吓坏的马儿了:“没关系,没关系的。呆在这个大房子里,花花会保护我们的。还有哦树伯伯也是很厉害的。”
“我感觉那个亮晶晶的人更厉害。”大黑接嘴说道。
歌逝也点了点头、
伊澜却是十分吃惊,难道那个亮晶晶的漂亮叔叔在这两匹马面前表演过?
“一般浑身会亮晶晶的人,都是很厉害的人。”歌逝凭着它的记忆推测着。它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些记忆,只是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它,亮晶晶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伊澜也懒得再考虑那么多了,嬉笑道:“就是了嘛,我们这个大房子里的人都是好厉害的。不怕他们。”
歌逝和大黑也懒得提醒伊澜了,其实这大房子里没有一个是纯纯正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