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预兆,原本炙热的太阳被乌云掩盖。天色突变,似乎在酝酿着恐怖的风暴。阴霾中,电蛇掠过,银白色的光芒隐隐夹杂着暗紫色的气团。这场景说不出的诡异。
百姓们早已是万分惊恐,在祭祀时发生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文奇依旧按照流程进行着,不过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轻轻的往伊澜这瞥了一眼。眼神中的意思她自然了解。
临天早已一脸铁青,君王之怒所散发出的气势绝对能让这一片空间陷入绝对的安静。此时祈阳走到临天身边沉声道:“我去看看。”
总是这样,在每一次最危险,最关键的时刻祈阳总是挡在临天面前,没有一次例外。虽然不羁,虽然想要逃离这一切,但是源于血脉的牵绊,童年时的相互依靠,已经让祈阳自觉的想要去承担。
“你们就在这呆着,我去看看。”伊澜隐约的看到云层之上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只不过没想到他也会做这种事情。
原以为洛渊顶多就是见死不救罢了,可是今天伊澜又见识到了这位上神的另一个完美的优点那就是助纣为虐。
祭坛四周早已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伊澜根本没有办法在众人眼皮底下飞入云层。所以干脆直接在祭坛上表演这一切。
在身着金色长袍的伊澜出现在众人眼前之时,原本的喧闹与惶恐在瞬间消失不见。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在此时却让人莫名感到心安。
金色在混沌中显得分外亮眼,见着伊澜出来,文奇竟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下去。虽然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可是文奇依旧记得云层之上那位上神的气息。
无论是一代魔君上古魔兽蔑,还是依附在文奇身上的那缕残破的灵魂。他们的本质都是相同的,他们的思想中都有那么一丝的不屑。不屑于神的权威,更不屑他们口中那所谓的善良。同样这也注定了他要为自己的不屑付出很多很多……
如羽毛般轻盈的飘起,金色的裙摆随风飞舞。这场景不禁让人觉得有些悲伤。就好似最后一丝希望,连一缕金色的光芒都被阴霾吞噬了,这一切比绝望更加凄惨。
“你来了……”洛渊的声音,听不出任何语气。这很像他的风格,从来都是微笑着,却不知道那微笑背后藏着的是一颗怎样的心,或者根本没有心。
“你一定要这样吗?”伊澜语气平淡,没有愤怒,没有埋怨。因为她知道在洛渊面前只有保持绝对的理智才会有一丝胜算。因为眼前的洛渊是从没有一刻是不理智的,他总是那么令人发指的从容不迫着。
淡然一笑,好似这一切是多么的不值一提一般:“为什么你们都想要挣脱命运呢?”
玄妙的语气,让伊澜一头雾水,不过却不能露怯:“命运是挣脱不了的,没有人知道它是如何安排的即便是你。所以根本没有挣脱命运之说。你又何必为难我们?”
“原来你们都认为是我在从中作梗啊……”洛渊的笑容有些苦涩,让伊澜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误解他了。
“难道你现在不是在作梗吗?不是我们在怀疑你,而是……即便你不愿意,可是你却是是这么做了。”伊澜不想把话说得太绝,她总是这样害怕伤害到任何一个人。一直相信着能够遇见就是莫大的缘分,何必要在那奇妙的牵绊上留下不愿想起的回忆呢?
“我只想让这一切早些结束,这样你们都解脱了。”
伊澜不喜欢洛渊总是自以为是,他从来不知道他们坚持的到底是什么。
“我们需要的不是解脱,是救赎。”伊澜走近洛渊,在云端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掉下去,为了防止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是靠近洛渊比较安全,即便再怎样,这位上神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摔得粉身碎骨吧。
伊澜的飞行术总是容易失灵,每次想要飞起来都得先跟那根小骨头沟通一番。而且那根小骨头还总是对自己爱理不理的。
“那是无言的约定,现在似乎也跟闻殇他们有关了。我不怕让你知道这些,因为很快你就会知道的。我们只是不想让轩辕王朝那么快就消失,只需要一点时间,好吗?”虽然洛渊总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但伊澜也知道他有他的坚持。她的要求也不高,只是想多争取一些时间,毕竟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头绪。到底那个诅咒是什么?而文奇或许更应该叫作蔑的,他想做什么?而闻殇和噬恨有在谋划些什么?无论是什么,他们都需要时间。
神仙什么都不缺,而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更是不值一提了。伊澜坦白了她所知道的一切,她只希望这样的真诚能够打动洛渊。
某种相似的感觉,某种朦胧的温暖,伊澜脑海中那些记忆的碎片早已拼凑成了洛渊的样子。虽然没有人告诉她,可是她知道,洛渊就是那个赐予她百年功力的上神。原先的苦恼渐渐的化为感动,而那些埋怨也早已随风飘逝。此刻的伊澜对于洛渊还是感激的,若是没有遇见他,或许自己早已被噬恨的几个指头捏死了。是洛渊救了她,这一点不可否认。而她的感激也是不需要隐藏的。
事情总是一码归一码,对于夜的事,伊澜真的是恨了。她恨洛渊无情的选择牺牲夜,还冠冕堂皇的冠以命运之名。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伊澜不懂洛渊的意思,不知道他到底愿不愿意给他们时间。不过洛渊的行为却说明了一些事。
可怕的电闪雷鸣停止了,没有了乌云的天空一片晴朗。站在云端,伊澜清晰的看见临天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缓和,文奇继续着他的祭祀。不过祈阳却不见了……
“我们要去哪?”解决了眼前的危机,伊澜只觉得一阵轻松。不过在这洛渊面前却是不能放松的。
“天落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