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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子系中山狼

妇人姓季,她的老公也姓白,是白军的堂叔。他们以前都住在花莲里,花莲里要拆迁建商品房,所有人都被还建到这里。花莲里原在W市城区,地理位置很好,还建村却在近郊,在地理上完全没得比。即便在当年,这样的拆迁条件也是十分的不公。而花莲里的居民之所以接受这样不公平的条件,照季阿姨的说法,完全是上了廖康,也就是康少轩的当。

“廖康真的是个白眼狼,当年要不是白奶奶,就是白军的祖母,他能活到今天?”季阿姨愤愤不平的说,“可他却不知知恩图报,不仅骗了所有当年于他有恩的街坊,还把白奶奶害死了。听说他现在混得风生水起,这样的人,老天迟早会收他的。”

“康少轩,就是廖康,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又是怎么害死白奶奶的?”唐鱼听得惊心动魄,季阿姨所认识的康少轩,肯定是一个和她平常认识的康少轩完全不一样的人。

“说来话长,廖紫霞并不是咱们花莲里的人,她初来花莲里的时候,手里牵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那时我还没嫁过来,听后来的人说,廖紫霞那会儿就有些疯疯癫癫,直说要去寻她的丈夫,而那个小男孩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但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很有神。那时的人心好,虽然她是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却也收留了她,给房子让她在咱们花莲里住下。”

季阿姨接着说,“我第一次见廖康的时候是在我结婚那天,我们分了许多糖给来玩的孩子,那时廖康已经有十岁,他虽然年纪小,却是这周围一带的孩子王,那些孩子,不管大的小的,都把糖敬恭给了他。有别处来的不知底细的孩子,不买他的账,他就找准机会把别人往死里揍,揍到别人求饶也不罢手。他打架的时候就是在拼命。那时候人们都说,那孩子是狼崽子,喂不熟的白眼狼。他肯定要闯祸,当个少年犯。”

这段经历唐鱼是熟悉的,至少康少轩说起他的童年没有欺骗她。

“后来,廖紫霞完全疯了,被送进了疯人院。与此同时,廖康也消失了。有人说,他被舅舅接走了,还有人说,他在街上打群架被打死了。不过不管怎样,花莲里少了一个混世魔王。没想到,没过两月,廖康又回来了,而此时的他,完全变成另一个模样。没有了火爆的脾气,没有了阴鸷的眼神,待人谦恭有礼,还时常露出友好的微笑。这里的人逐渐的信任他,而最疼爱他的莫过于白奶奶。白奶奶好心肠,那时她的儿子儿媳在一场事故中丧生,她独自拉扯两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可是看见廖康,就忍不住的心疼。廖康住在她家里,成了她另一个孙子。”

这段经历,是被康少轩隐去了,他并没有说起自己和白氏一家的渊源。早在康少轩向螳螂侠讲起童年经历之前,螳螂侠曾问过他和白茜的关系,而康少轩只是一笔带过。

“后来的廖康和白军兄妹一起长大,那他们的关系应该很好吧?”唐鱼问。

“他们一直很好,直到廖康成了康氏地产的老总。白奶奶靠着厂里的抚恤金和街道的补助依然没法养活三个孙子,所以她时常纳些鞋底,做做家属工,以此抚养他们长大。直到白军顶替父亲的资格进厂做了工人,家里的情况才好了些。不久以后,廖康也从大学毕业,当了老师。所有人都觉得,白奶奶终于熬出了头。”

“白奶奶确实享过几年的福,可惜好景不长,廖康认祖归宗了,他向那个从未尽过一点抚育义务爸爸示好的第一件礼物就是我们整个的花莲里。”季阿姨说。

“我记得幸福华年是康氏地产的项目,就是廖康主持的,对吗?”唐鱼问。

“没错。花莲里在老城区,现在那里的房价是多少,你知道吗?一万块钱一个平方,可是四年前我们从那里搬出来,得到的是什么,就是这郊区小小的一套房。就算是在现在,这里也才卖三千多,不到四千块钱一个平方。廖康骗了所有人,我们出于对街坊的信任搬到这里,原以为真会如他先前所说的,等幸福华年修好后再原地还建,可到后来音讯全无。现在,大家只能住在这里,不然就没了地方住。廖康真是太可恶了,我们花莲里的人都恨他。喂不熟的白眼狼。”

唐鱼问,“当初你们和康氏有协议的吗?”

“我们错就错在太信任廖康,那时他还写过白纸黑字的文件,可是后来他不承认。后来我们告到法院,法院却以当时他是受胁迫状态下签署的文件,说合同无效。谁料到廖康会耍这样的花招。他的心机真的很深,从一开始就是有预谋,一步步诱大家走进陷阱,跳也跳不出来。”季阿姨狠狠的说。

“那白奶奶是怎样死的,也是因为这事吗?”唐鱼问。

“白奶奶和几个年纪大的爹爹婆婆一样,不愿意搬走。他们在花莲里生活了半个世纪,都有感情了,不愿意离开。廖康天天的来逼白奶奶,软磨硬泡。那时候茜茜也像着了魔障似的,也逼自己亲奶奶,还说白奶奶要是不和几个老人一起搬走的话,她就和她脱离祖孙关系。白奶奶这么大年纪的人,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要搬家,把祖宗的地方都丢掉。这廖康也真是混蛋,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尽使些阴招,断水断电,让剩在花莲里的不肯搬迁的人住不下去。就是因为断电了,有一次白军上夜班,茜茜又不在家,白奶奶一个人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摔了一个大跤,当场就中了风,忧了半年就去了。白奶奶这人真是好人,没想到好人没好报,被自家养的狼崽子害死了。”

“原来如此。”唐鱼忍不住吹嘘,“是不是从此以后白军就和廖康结下了梁子?”

“可不就是吗?白军不像廖康那么多的心眼,一根直肠子。他后来多次廖康,让他看在死去奶奶的面上,给花莲里街坊一个交代。可这廖康,做事真够狠呵。他翻脸不认人,哪还会把当年帮助过他的那些老街坊放在眼里。”

“那白茜是怎么回事,白茜似乎是很喜欢她的康哥哥的。”唐鱼问。

季阿姨一拍大腿,怨念道,“魔障,真是魔障。她被鬼迷了心窍。茜茜很少来这里,女大不中留,白奶奶此生犯了两个错,一是不该可怜廖康那狼崽子,二是没有好好教育好茜茜。真是后悔也来不及。看起来,你跟廖康和茜茜还是蛮熟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唐鱼看问到自己头上,赶忙起身告辞,“阿姨,时间不早了,白军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到。我还是去幸福华年那里碰碰运气,多谢你的招待。”

“不客气,你真要好好安慰白军呵。”热心的季阿姨把唐鱼送出了门口。

走出花莲还建村,唐鱼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原来真如肖妍和康少琪所言,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康少轩,她几乎已经没了勇气再去找康少轩。就算他说依然爱自己,真的爱自己。但自己需要这样一个人吗?这样一个,在所有花莲里街坊眼里中山狼吗?想到这儿,唐鱼决定先找到白军。她心里隐约觉得,白军知道的事情比季阿姨更多,等听完他所说的以后,自己可能对康少轩就再无留念了。

唐鱼想找到白军的另一个目的是为了白茜,她曾暗自许诺找到白茜。既然没法找到活的白茜,那她也要把白茜的死因问个明白。

唐鱼移行到幸福华年,这是一个旧城改造项目,此刻全部都是28层左右的高层建筑。唐鱼心想,就算是把花莲里原来所有的街坊搬过来,以这个楼盘的容积率来讲,一、两栋楼也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可是康少轩没有这么做,他把所有的房子都卖了出去,连一根骨头也没有留给原来的花莲里。人们常说,宁要城区一张床,不要郊区一套房。这样的情形,让花莲里的街坊怎么能接受呢?

唐鱼没有直接移行进去,而是走的大门,却被保安拦住,非得用门卡才能进。看来这里的物业管得比较严。唐鱼本可以趁保安不备,翻墙或移行进去,但她想,既然保安能拦住我,那他十有八九也会拦住白军,既然白军不在里面,那我何苦进去呢?

她在幸福华年附近转悠,希望能发现熟悉的身影。幸运的是,果然有所发现。在附近的一个湖边,有两个男人坐在岸边喝酒,其中之一便是白军。黑暗中,唐鱼发现他果然比三个月前瘦了许多。唐鱼见有旁人在场,不好贸然上前打扰,她爬上离他们不远的一棵树上,躲在那儿观察他们。风吹过,男人谈话的声音也传到了她的耳边。

“白军,你真不能就这样消沉下去了。做兄弟的都看不下去。”一个男人说。

“再也不会了,明天一切都将结束。姓康的要偿命,我决不让奶奶和茜茜就这样枉死!”说完这句话,白军把空酒瓶扔到湖里,“嗵”的一声,酒瓶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说:晕菜了,我真是越过越糊涂,老半天也没想到要传文字上去。都这么晚了,不知道还有客官看得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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