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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打猎

巴掌大的雪一连下了三天,直到今天中午才稍有减缓,但过了中午后,又开始越下越大。呼呼的大风吹在身上,若不是半躬着上身,都能被风吹倒。雪花从天空落下,还没有落地,就被开始结冰,半雪半冰被大风裹胁着吹在身体上,不一会儿,就结了一层江薄冰,脸上如同被刀子割一般,疼有厉害,不用照镜子,李世和也能猜自己的脸肯定红的发紫。

腰间挂着寒雪刀,走动起来时,发出铛铛轻响声。李世和看准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向前走着。离村越远,风雪越大,天气也越让人受不了,没有树林子的遮挡,李世和都不感肯定自己能坚持多久,可能用不了一个小时,就会被冻。

有些后悔自己太想当然了,野地里不比村里啊。“要不要转身回去,能不能打到野物还在其次,可别把身体给冻跨了,这年头老天爷不开眼,若是身体跨了,就只有等死的份了。唉,这年头,贵族也不好混啊!”

李世和唉声叹气,却没有转身,一直向着前方艰难的行走着。按理说,自己身上爵位,不至于混成这个样子,可真正的事实是,自己混的确实不咋样。堂堂百亭爵,为了吃肉,冒着被冻死的下场独自己一个人出门,若是被城市里的听到,只怕也不会相信。

顾不得哀叹自己歹命,李世和快走几步,寻到一处避风口,小小的休息一会儿。丹田内一口内家真气缓缓而动,激发着全身气血快速流动,想以此来抗拒风寒。

“古人常言,学武者冬炼三伏,夏炼三暑,我现在也不差。”感觉到经脉内的真气在严寒中受到刺激而越加敏感,运行的速度比他平时修行时快了一倍,李世和暗自打趣,苦中作乐起来。

抬着向前看了一眼,离西梁子已经不远了,再回头望了眼,村子根本看不见。只见到大片大片的雪花从空中落下,被风吹的扬扬撒撒,可视距离超不出一百米。

李世和从地上抓了一把雪在脸上搓了几下,把羊皮袄子裹紧后,再次向前走去。都快开春了,还刮着西北风,顶风而的味道可不好,好在李世和不似一般农家汉子,身上有着功夫的。虽然他自己很不以为然,可事实上,他却是习武的好苗子,能在十七岁时修出真气,整个大明朝也是少数,便是在那些大世家大门阀当中,也算的上是精英了。

“好深的雪,这要是跳下去,整个人都要被活埋了!”李世和骇然的看着眼前的沟渠,再不敢往前走。他下雪前来西梁子砍过一次柴禾,这里有好几条沟渠,最浅的也有三米多深。可现在,这些沟渠只差一米就与地面持平,很多树木都被埋在里面,只露出树顶冠。

看着眼前的沟渠,李世和有些失望,遭了这么大的罪,最后无功而返,心里提有多不爽了。雪地上,小动物跑动能够做到,可人要是踩上去,只有一个结果,就是陷于积雪里,被活埋在里面。

“吱吱……”

就在李世和为难的时候,突然耳中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脚步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吱的声音。李世和心中大震,“这个时候野地里还有人出来,难道是跟自己一样出来猎野物的?”李世和也不知为什么,下意识里不想与这几个人碰面,顺着记忆里,向南而行,那里有条小沟,只有半人深,还有有棵枯树,正好借助大雪用来藏身。

李世和刚藏好,便有四个人向自己刚才站的地方走去。“不好,刚才留下了脚印,会不会被他们发现?”李世和把心把提到嚷子眼了,猛的想到就是被发现了又能怎么样,都是出来打野物的,又非是仇人,一见面就要打打杀杀,如此一想,李世和便真的放心了。

“咦,王头,这里有脚印,有人来过,没有走远,咱们要不要找找?”其中一个身穿黑袄的汉子看着地上没有被雪盖住的脚印,说道。

“找什么找,这么大的雪,谁会出来找死,可能是有弟兄出来方便。赶紧发信号,回洞里去,冻死了。老大也真是的,还探什么地形,这种鬼天气,谁会注意咱们。要我说,直接冲到李家村,该抢的抢,该杀的杀。我听说,李家村有个大户人家,刚死了大人,祖上还是一个什么县尉,是个很大的官,若是得手了,咱弟兄们就发大财了。”

“王头英明,咱回去就跟跟大当家的说明,赶快动手,以免夜长梦多。要是这雪突然停了,可要废不了心思呢!”

李世和离的有点远,耳边大风呼呼刮着,没有听清全部,可其中几句却听明白了,这伙人是要抢劫李家村。那个大户人家,可不就是在说自己家吗?一时间,惊的魂飞魄散,这些人个个长的膘悍,想必不是好人家出身,真要被他们冲到村子里,后果不堪设想。

李世和越想越害怕,恨不得马上飞回村里报信。可这几人不离开,他不敢动身。脑子里想着如何应付此事,一时间乱遭遭的,没有一点头绪。

“自己当乱世可能要来,还想未雨绸缪,没想到乱世未到,自己就将大祸临头。”李世和自怜一番,静静着等待着这几人离开。

“这么大的雪,这些人怎么过活?”正想着,突然看到一个人身体下陷,似乎正在向下攀爬,李世和更加不解。直到第二个消失后,李世和心中一惊,想到那条沟壑极深,要是在下面挖个大洞,把雪掏空,确实能够住人。这般想着,李世和脸色黑上加黑,越加难看起来。

“能想出这种方法藏人的,不是一般人啊,也不知他们有多少人,是不是惯犯,若是惯犯,战力想必不弱,单凭一个李家村能对付得了这些人?”李世和为李家村担心起来,那可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虽然村子里人的已经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可毕竟十几代人积累下的名声,对于村人还有一定有威慑力。

“我得马上回到村里!”想到大难临头,村里无一人知晓,李世和着急起来,再不顾风雪有多在,撒开腿朝着原路往回跑。

十里地,说短不短。李世和一口气跑到村口这才停下来,喘着粗气,胸腔憋着一股郁气,让他呼吸不爽。如此严寒的天气,额头竟然渗出一丝汗迹。运气也真是好,回来时,正好顺风而行,让他省了不少力,不过二十分钟,就到了村头。

要事在身,李世和也顾不得回家,直奔村东头的李员外家里。李村头在村子里威望素重,早年曾中过举,做过一方父母官。虽然罢官在乡,可早年修渠放粮,做了不少善事,不光在李家村,便是高阳县也很些名声。

“嘭嘭嘭……”李世和用力拍打着门环,发出闷响的声音,一连十几下,都没有人来开门,李世和急了,再加几分力道。

“汪……”

院子里突然传出狗叫声,被惊动了。“吱呀……”,有人从里面开门,刚一露头,就看到李世和满身雪花的站在外面,一脸焦急的样子,不由大讶。

“原来是李爵爷,您这是干什么,满头大汗?”开门的是李员外家的仆役,三十来岁。口里叫的好听,“爵爷!”可没有点尊敬的样子,神色中带着一丝不屑的样子。

李世和也不与一般见识,连忙问道:“李老爷子在家吗,我有相见!”

“您可是稀客,我给您通传一声?”

“行,你快一点儿,我真有急事,十万火急!”

这人也没有关门,转身回了院中,没一会儿,便把李世和请进李宅。说到底,李世和乃是贵族,虽然如今家道中落,可身份在这儿摆着呢,见官不拜,不纳税,不从军,乃是大明朝的特权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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