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李世和组建亭卫,专门选出十来个机敏灵杰之士,训练为斥候。虎头山的强盗就是他们探察出来的。这里的强盗早就传说,只是隐藏严密,无论官府还是平头老百姓都没没有遇到过。不过李家村被劫掠后,李世和对虎头山中有强盗深信不疑,现在手下兵丁训练日久,正好拿他们开刀,以检验训练效果。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李世和没有说,就是防止日后乱民出现,这些强盗有所异动,乘着这个机会,把他们全都剿灭,而且虎头山是一个很难得的地方,易守难攻,扼住高阳与镇川两县交通之咽喉。
天还没有亮,李世和就把所有兵丁招集在一齐,准备出剿虎头山。许正为第一队队正,许彪乃是第二队队正,都要随军。许虎坐镇李家村,与王秀才一起训练新招收的士兵。
“大人,队伍已经集合完毕!”许正走到李世和身边轻声说道。
看着校台下面的两个方阵,所有士兵一动不动,腰挎长刀,神色肃穆,已经有了强兵的雏形。李世和脸上得意之色表露无异,伸手一挥道:“出出,不得闹出动静。出村一里外再骑马,快速前往虎头山。”
“是!”许正行一军礼后,跑下校台,对座下二位副队正交待一番后,先一步带兵向村外走去。成双列队形,所有士兵由村南而出,绕行半周,向虎头山方向隐匿而行。
“大人,战场无眼,要多加小心。属下预祝大人大捷归来!”王秀才与李世和抱拳告别。
“我走后,一切就劳烦度之了。许虎,你不可造次,一切听从度之吩咐。”李世和看了一眼心情有些郁闷的许虎,沉声吩咐道。“若要我知道你阴奉阳违,误了正事,回来后,定军法处置。”
“是,大人您放心,我一定听从王司马调遣。大人万加小心!”许虎连忙保证道。
“行了,其它的我就不多说了。你们自己保重!”说完,李世和牵着马向村外走去。直到李世和出了村子,消失在黑暗中,王秀才与许虎这才回到层子里。
“王司马若令,尽管吩咐。再过一时半刻就要出操,我先回军营了。”许虎转身时,对王秀才说道。
“嗯,大人不在,许队长就是多多操持。”王秀才向许虎抱拳作揖道。
李世和出了村子,翻身上马,向队伍追去。自从成军后,李世和就开始向周边地区暗中购马,现在已经积蓄了一百五十多匹健马。北方人多数会骑马。李世和的这些兵虽然不能与正规的骑兵相比,但以马代步,完全不成问题。
“大人!”
李世和追上队伍后,许正放慢马速与他打招呼道。
“沿路不得耽搁,快速前往虎头山,不得大声喧哗,以免引起别人注意!”现在不是高调的时候,李世和可不想弄的满城风云。
许正点了点头,“属下省的。”说完后,回归队列。
这一路上,李世和选的都是少有人走的道路,加上骑怀,速度极快,等到傍晚的时候,离虎头山已经不足二十里。高阳县与镇川县交界处,多是山地,各种山岭此起彼优,其中尤以虎头山最高,海拨近三百米。
远远望去,因为山开形似虎头,便取名虎头。因为是夏天,山上长满了过膝的野草,加之树木繁茂,郁郁葱葱,天还没有黑,整个山便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停止向前后,许正再次走来,对李世和提议道“大人,前面有处小树林,我们不如去那里宿营。”
已经有士兵进入树林里探查,李世和点点头同意道:“先行探查,然后稍作清理后,让士兵们饮水吃些干粮,马上休息。三更过后,潜上虎头上。斥候已经放出去没有?”
“已经出去一刻了。”
“嗯,走吧,先到林子里,把马匹都有牵进去,以免被人发现。”李世和边走边吩咐。进了林子,士兵们看到李世和马上与他行礼。
走到众兵士身边,李世和见所有脸上露出一股兴奋的表情,突然问道:“害怕没有?”
“不害怕,就等着与这些强盗大杀一场呢。”其中一个士兵很轻松的说道。
“打仗是要死人的,你不怕吗?”被李世和这么一问,所有人都沉默起来,一句话不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刚的兴奋之色如被浇了一瓢凉水,一下子全部消退了。
李世和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拍了拍刚才问话的士兵肩膀道:“你们都随我习练过武艺,刀法也小有所成。与敌交战时,就按照平时训练的那样,若你们能发挥出训练时一半的实力,不畏战,不怯敌,咱们就一定能大胜。到时我也随你们一同杀敌,不过是一群强盗,乌合之众,不必怕他们。”
“大人您也要上阵杀敌?”突然一个士兵问道。
“对,我也要上。咱们齐心协力,剿灭虎头山的强盗后,再论功行赏。”听到打胜后,还有赏,所有人眼里冒出亮光来,李世和对大家极为豪爽,回家探亲时,每人二十斤粮。这次攻打强盗,想毕赏赐也不会少。
“愿为大人效命,剿灭强盗!”许正见势,马上带头高喊道。
“愿为大人效命,剿灭强盗……”所有跟着大吼起来。
“哈哈哈!”李世和大笑起来,向众人伸手虚压,道:“吃饱喝足后,马上睡觉,养足精神,咱们三更杀敌。”
“是!”所有人全都散去。
李世和这才向一旁的空地走去,刚刚坐下,就有人送来了干粮与水,李世和接过,先喝了一口水,就着干粮。所谓的干粮就是混粮馒头,一包咸菜。白面,玉米面混合,带着一股淡淡的甜味。
玉米面含有丰富的维生素等微量无素,与白面混合,做出的馒头也很适合北方的口味儿。现在北方正值灾年,李世和因此在军营里推广,还用白面从县城里换了不少玉米面等粗粮,让军营粮库里的粮食一下子增多数倍。
“大人,您还没睡?”许正巡视一遍营地后,走到李世和跟前时,发现李世和正盘坐在火堆旁,停下来出声问道。
“哦,原来是许正,坐下来一块说会儿话。”李世和朝他招招手。等到许正坐下后,这才问道:“都睡着没有?”
“睡着了!”
刚才李世和亲自巡视,见所有士兵都没有睡觉,知道他们是因为第一次上阵,心中恐惧带着激动,每到一个伙士兵前,就与他们聊几句,以平息所有人的心情,让他们不在担心。现在这些士兵终于睡着了,这才放下心来。
“第一次上阵,你们这些队正,副队正,伙长一定要照顾好手下,万不可因外事而分心,注意伤者,把死伤降到最低。”李世和最怕的就是死伤太多。
“属下明白!”许正也知道,以现在的基础,根本伤亡不起,重重的点了点头。
两人聊了一会儿,李世和把许正打发走,让他乘机休息。等到三更时,所有士兵已经起来,列队成阵。派出的斥候早就回来了,虎头山强盗的巢窝已经找到,并画出了地形图。
李世和向所有的一挥手道:“上山,沿途不得说话,潜行至敌人巢窝时,听口令再进攻。”说完后,看向一旁的斥候,对斥候队长说道:“挑出两个人带路,剩下所有人都留下来,看守马匹,警戒四周。”
“属下尊命!”
“出发!”李世和伸手一挥,所有士兵走出树林子,向虎头山而行。
此时正是三更,天空无云,星辰悬于空中,泛出点点光辉。半轮月亮照在山间,隐隐能看到前方的道路,不至于让人两眼一摸黑。
二十里路,以正常行军,最多一个半小时。如今深夜行军,还是山路,速度自然快不到那里去,等到凌四点多,这才到达强盗巢窝前。
这会儿,强盗们正熟睡中,乃是最好进攻时机,李世和与所有士兵潜伏在外面,斥候悄悄潜进去,悄无声息的刺杀掉了望哨,把木寨门打开,所有人鱼贯进入寨子。
这里刚好处于山势平缓之地,强盗们凿山成洞,外围筑起一道木墙。进了寨子中,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李世和集中所有兵士,开始发布命令,“第一队,一哨为一小队,由各自伙长带领,封锁各处山洞出口,不要全力进攻,把所有强盗都驱出山洞。第二队,潜伏周围,等到所有强盗出来时,攻其无备,前后夹击,一举歼敌,若有投降者,可免其一死。大胜后,进入山洞搜寻库存,不得哄抢,违者军法处置。行动!”
随着李世和命令,许正带着潜向山洞口。洞外,李世和带着一队士兵,剩下的由许彪带队,潜藏于暗中。
“队长,找到一个洞室,里面的强盗已经睡熟,要不要乘机把他们全部做掉?”一个伙长跑到许正跟前,报告。
“此次剿匪,只在练兵。杀掉,若是被发现后,不得强攻,把他们驱出洞外,再前后夹击。”强盗人数也不少,先干掉一批,等一会儿决战时,就能减少自己一方的压力。
“是!”伙长走到手下跟前,伸手虚切,狠声道:“暗中做掉,不要弄出动静。”说罢,带头进入洞室,看到强盗们依然在熟睡,脸上一道狞色现出。铿锵一声,腰间钢刀拨出来,猛的扑向其中一位强盗。
“杀!”
钢刀才出鞘,就把室内所有强盗惊醒了,李二人攻其无备,乘着这些强盗还没反应过来,举起钢刀向一人斩去。身后士兵见伙长抽刀斩去,连忙抽出刀来,大喊一声“杀!”也跟着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