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最后由小凤传递给位于长梯底端的段斐,段斐再将其送到长梯中部的段彦手中。此时,望江楼前早已水泄不通,所有人的目光随火把而移动,最终聚焦于高高在上的短发青年身上。
不知道是由于激动,还是由于火把的映照,段彦的脸庞更显绯红,犹如怒放的海棠,明艳而动人。幸亏具有得天独厚的忍耐力,否则我的口水就会象瀑布般倾泻到美人脸上。趁着交接火把的良机,我小小的揩了一把油:握着她凝脂般的手,有若软玉。段彦俏脸含羞,薄怒还嗔,悄声对我道:“还请先生小心留意,以免摔下。”
依照事前的安排,我接过火把朝半空一指,台下便爆出整齐划一的倒计时声: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随着最后一声计数,悬于半空的红包骤然抖开,上面赫然写着:
“牛三十八(38)”
围观的人群顿时如炸锅的开水,沸沸扬扬起来,有的喜形于色,高声炫耀,有的皱眉沉吟,叹息失之毫厘,有的则互相争执,彼此讽刺,如是种种,不一而足。嘈杂声一直持续到午夜,人群才陆续散去。
从酉时开奖到第二日凌晨,便是紧张的统计工作。狄小凤、段彦,再加上望江楼账房刘文,三人整理数据,我则和段斐老高整理钱物。经过认真细致的统计,大乐透博彩(上江邑)公司第一期各项数据如下:
销售总额:钱309988文,谷2000斤,帛593匹
中奖总额:钱2444文,谷26斤,帛7匹
赔付总额:钱97760文,谷1040斤,帛280匹(1赔40)
利润总额:钱212228文,谷960斤,帛313匹
尽管结果与预期尚有差距,但还是相当可观的。对于老高与段斐之流,这不啻于天文数字。陶朱与刘文则保守的估计,第二期的收益将是第一期的三至四倍,可谓钱途无量。
看着每个人的眼睛都熬成了熊猫眼,我非常感动和感激。下期赢利与否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必须加派人手了。
第二日一早,在原来贴有第一期谜面的位置迅速被第二期谜面所覆盖,并附有一则招聘启事。更有甚者,在邻近上江邑的村舍道路旁边,亦到处张贴着大乐透博彩公司的广告,大有遍地开花之势。路人驻足围观,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上期就我知道肯定要开牛,你看牛毛长得稀稀拉拉的,还这里秃一块那里缺一块。”
“那你怎么不买?还怕钱多了烫手?事后诸葛嘛。”
“还不是你这厮,说买蛇,蛇没毛,人家说的明明白白:‘什么动物毛最少’,毛少不等于没毛啊。”
“是你自己心里没底,反怪人家,还有没有天理?”
“不是你这厮从旁打岔,我可发大财了,一定要让那个什么叫吴越的赔得砸锅卖铁,哭爹叫娘,跳河不可。”
“去去去,跳不跳河是人家的事,有种的买中下一期,我绝不打岔,不耽误你发大财,如何?”
“这期可不好买,‘什么动物毛最多’,老鼠的毛多是多,就是太小,兔子、猴子、鸡子、狗子亦然,剩下就只有虎、马、羊、猪了,四中取一,不甚好选。全买则所盈不多,也不太划算。”
望江楼前也是人声鼎沸,有前来兑奖的,有鬼鬼祟祟想来打探一星半点内幕消息的,但更多的是前来应聘的,要知道账房刘文的月例也不过一千二三百文。段斐被委以人力资源部主管,主持招聘工作,招聘任务为三十名,二十名须年轻力壮,另十名必须能写会算。不出半日,便已招齐。
到五月十三日,望江楼前更是盛况空前。望江楼的位子早在前一天便被预定一空。拖儿带女的,推车挑担的,贩瓜卖枣的,挤满了整整一条街。好在事先有所准备,那新招来的二十名身强力壮的雇员呼来喝去,维持秩序。
在这乱哄哄的人群当中,一位身着华服的少年显得异常打眼。五六个保镖模样的人将其团团围住,使其有足够的活动空间。这一行人午时初便到了望江楼前,略一露脸,就涌进了望江楼雅间,再不见出来。一直到酉时正,盗版奥运点火仪式将要举行之时,才见他们鱼贯而出。那少年举止儒雅,谈笑自若,气度颇为不凡。
点火仪式开始,热闹的人群静寂下来,众皆屏声静气,翘首以待。一如第一期的开幕式,陶朱、刘文、老高、狄妈妈、狄小凤,举着火把各绕场一周,然后到段斐段彦,最后是倒计时,开出谜底:
“牛零二(02)”。
由于增加了不少人手,不管是一整天的投注工作,还是开奖以后的统计工作,都不显忙乱,有条不紊,顺风顺水的。最后结算,大乐透博彩(上江邑)公司第二期赔付之后的纯利润竟达到了百万之巨。
世人都道穿越好,穿越还真不赖,老子来到西晋,区区半月,便坐拥百万。岂止如此,财富正以几何级数来增长,千万上亿想来亦为期不远。我每天的任务就是睡觉、吃饭,吃饭、睡觉。偶有闲暇,就给高虎与婉儿讲讲奥特曼,教他们几首儿歌,或与我心目中的女神段彦探讨一下数学问题,什么阿拉伯数字,加减乘除,四则运算。日子优哉游哉,惬意极了。
基于发展态势的需要,我又招聘了二十名粗通文墨的职员,至此,我的雇员总数接近六十。六十人的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可不是个小问题。尽管陶朱一再表示,全部由他无偿解决,但我不想欠他太多,不想靠五块钱混吃混喝,因为我自己有能力解决了。
大晋元康元年五月十四日,这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我与所有的雇员都搬进了新居。新居是陶朱为我物色的,花了银钱三百万文,其中两百万为陶朱垫付。三进两厢两院,大小居室七十余间,这比后世的什么美墅豪宅来的实在多了。自然,这是陶朱在其间穿针引线,讨价还价的结果,可谓居功至伟。
于我而言,我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新居就是我赖以憩息的港湾,我的根之所系。我近边的人我权当是我的亲戚朋友、兄弟姐妹,乃至父母妻儿,他们便是我的精神寄托,我应使他们幸福、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