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悔
——浮寐人生,愿你安好
【引言:我是一个很自卑,并且任意妄为,总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女生!】
最初认识李文欣,是我上大一的那年。因为她很喜欢学校的文学社,所以自己给自己取了一个新的名字叫“李渡口”。
一开始我以为这是她爸妈给她取得名字,所以就忍不住想笑。第一次听做她自我介绍,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流了出来。我说:“李渡口,李杜口,无需烦恼无需苦。李杜诗篇万古传,以后没准要成才?”她听完后也没说什么,习惯性的,文雅地笑了笑,隐隐约约的回味了下,觉得我这句话说得还不错,于是转过背,便不由自主的哈哈大笑起来。那是我见过她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也是最失态的一次,直接笑软在地上。
好像也是因为她这个名字的缘故。她居然破天荒的当上了渡口文学社的社长。我得知消息后相当的震惊:这真是命中注定,情缘未了啊。就因为这样一个名字能选上文学社的社长?这是神马道理?我的名字那么好听,怎么啥都没选上呢?突然间我有点小小的自卑。
每次一遇到她,我就幸灾乐祸,狼心狗肺的取笑她。觉得她根本就适合呆在这样的地方。好几次相遇,本来我们两个人都错过了的,可是走到一半我又不聒不知耻的跑回来,似乎不奚落奚落她我的心里找不到平衡感。我总是把我的的情绪发泄在她的身上!
然而,面对我的这些伤人自尊的,打击人心的言辞。她总是面色平静,心无波澜。听完了,还对我竖起大拇指,露齿一笑。而后淑雅大度地从我眼前洒笑挥手过。
一时间,我羞得我面红耳赤。巴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后来我被迫性的换了一种捉弄她的方式:比如说,我常常会在她走路的时候,趁她不注意,在她的背上贴一个写着:“像我这样多才多艺,美若天仙,温柔体贴,腰肢招展,智慧与身高齐平,相貌与才华等价的人,错过就是你的一大损失,来吧,我的小鲜肉,别再羞羞答答的了,表白要趁早,看花要趁好!”的小便签。或者偷偷的在她的书里夹一封事先写好的情书,等到中午人最多的时候,假装去给她借书看。明明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偏偏就如此虚假作态,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然后装模作的翻书,等翻到夹着情书的那一页,就立刻就放声尖叫起来,高音喇叭一样四处高喧,扩散消息,巴不得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让她也尝试尝试,尴尬到底是什么滋味儿?独受秋风卷落叶是什么滋味?
可是,让我大跌眼镜的是,面对如此打脸的场面,她居然能够镇定自若,从容不迫。最可恨的是竟然还面带微笑,不启不忿。
我真的是醉了,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人啊?为什么处世心态这么乐观呢?要是换做我的话,一定会当场大怒、大发雷霆。无论如何也要把肇事者拉出来,拳打脚踢,灌肥皂水,喂香蕉皮,强迫他喝食堂下水道里的地沟油,等等,反正就是不会让他有安生之日,非折磨他到死不可。若不是李文欣是个淑雅文彬的姑娘。我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因为我这种泼辣跋扈的女生一般不招人待见。
一计不成我又想一计。不过,这是最卑鄙无耻的一次。也是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因为那天他们文学社要开迎新晚会。她作为社长,也是主持人之一。自然需要做一些前期准备工作。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劲,或者是吃错了什么药了。居然趁她不在的时候,偷偷溜到她的办公室去,稀里糊涂的辛辛苦苦准备的东西弄得乱七八糟。PPT开篇标题:“2013年CD学院渡口迎新晚会”改成了“2012年CD学院渡口比武招亲大会。”还有把文件里的很多内容曲改:“我们的宗旨是实事求是,与时俱进。”我偏要给她改成:“我们宗旨无恶不作,误人子弟。”这都不算什么。最严重的是我还把她的结束语“我们热烈欢迎你们的到来。”改成“我们其实最需要的是钱。”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坏透了。
改了这些东西后我就慌慌张张的潜回了寝室,虽然没有被发觉,但我却感觉到已经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的瞪着我,向我投来憎怒和鄙视的目光。没有丝毫欢悦可言,唯有说不出的悲伤和失望。
时间在慌燥里悄然而逝,我在空荡荡的寝室里踱来踱去,坐立不安,心神不定。越想越觉得事态严重。越想越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她可是社长啊,如果连这么重要的会议都主持不好的话,以后同其他社团的人会怎么看她?那些对她看好期待的人又怎么去看她?最重要的是她的自尊心要要受到多大的创伤?各种各样的的问题密密麻麻出现在我的脑海,几乎要把我的脑袋崩裂了。我怎么能这样自私,怎能这样无知啊!我真的太混账透顶了!
那一夜,我彻夜难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她的样子——带着无法言喻的悲伤,背对着我,默默地哭泣。这是我这辈子过得最难熬的一夜。中间也不知道哭了多少次,笑了多少次。到了半夜的时候,室友们都以为我已经疯了。
事情果然不出我的所料。第二天一大早,这件事情就像病毒一样被陆陆续续传开了。到了第三天更是传得沸沸扬扬,几乎走到哪里都听到人们在议论她,指责她,甚至羞辱她。尤其是他们社团里的那些成员,更是对她挖苦打击,冷嘲热讽······
看到这一幕,我愧意如潮,懊悔无及。当时就想狠狠的给自己几个耳光!或者捅自己几刀……可是,这有什么用呢?事情都恶化到了这种地步,她已经名誉扫地,一落千丈。就算真的把自己活活打死,把自己杀死,也无济于事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一失足便成千古恨!
没过几天,她的身影就彻底从学校消失了。听看到她的人说,她离去的时候失魂落魄,神情恍惚。踉踉跄跄的,连走出校门都差点摔倒。
我赶到哪个萧瑟落寞的校门,始终看不到她残留的一丝印迹。我心凄意愧,神呆眼滞地站在哪里,看着那漫寥荒凉的空寂,鼻子一酸,眼泪就夺眶而出。嘀嗒嘀嗒的击溅在地上,宛如一个又一个耳光打在我的脸上!又彷如她紊乱沉重的脚步,回响在时空的碎角。
从那以后,我在学校再也没有见到过她。我的人生也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我管住了自己的双手,不再乱动别人的东西。我管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再取笑别人,议论别人。更不会轻易中伤别人。
虽然有时候你图得一时口舌之快。自恋心得到了满足。可最到最后留给你的却是绞痛心扉的悔悟和愧责。无度的放纵,过分的任性,不知检点的下场就该受到这样的惩罚!万事万物都有它所能承受的一个限度,一旦越过了这条线,就会适得其反、得不偿失!
那段疚深悔钜的日子,我每天晚上跑到外面去喝酒、躲到洗手间去抽烟。想尽一切办法来减轻这种心灵的痛苦和愧悔。可到最后却发现,无论用那种方式,终究无法逃脱良心的谴责和及悔的惩罚!
我多么希望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这些事情!多么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我们最初认识的那段日子。多么希望再看到她那种灿烂雅煦的笑容!多么希望能帮助她做一些事情来弥补我的犯下的过错!哪怕是让我去上刀山,下火海,只要能让我弥补,我也在所不惜!
但是,白驹过隙,岁月更迭。很多事物早已改变了最初的模样,早已不具往昔的衷意!再回首,一切都已化作无声的叹息和无边的感概,怅寥的浮芜与零乱的荒凉。亦如秋后凋落在萧杀的狂风中被撕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的落叶。亦或狂风暴雨之后沉荡在流水中的残花碎片。带走的是尽美好,留下的全是凌藉!
错过了的时光,荒芜了的年华,亏欠了的人,愧对了的事。又该如何去找回和弥补?也许都随时光轮回一瞥后化作一抹尘埃,散落人生时海,坠逝命途之渊。等到自己彻底悔悟明白的时候,一切都已为时太晚,迷溯从前。
如果还有机会再和她相遇,我一定会给她责怪我的机会。就算她将我骂得狗血淋头,一无是处,我也不会反驳!如果还有机会再和她相遇,我一定不会再捉弄她!哪怕她把我曾经的过分加倍还给我,我也绝无怨言!如果还有机会再和她相遇,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她!哪怕她说与我素不相识,情疏路陌,我也不会感到委屈!
浮寐人生!愿你安好!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但是我希望这些来自我内心深处的独白能够让你释怀过去,重塑生活·······我会用一生的时光去铭记你对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