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玦越是犹豫,玉无垢就越是觉得事情非比寻常,俗话说“一子落错,满盘皆输”,事关她的身家性命,不由得她不谨慎。
她神情严肃中带着坚决,“我需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现在坐在同一条船上,你若想我安安心心替你办事,就一定要将所有相关的事情告诉我,否则一步的行差踏错,送掉的会是我的性命。区区一条贱命,世子爷当然不在乎,可万一因此影响到你的计划,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轩辕玦似乎很不喜欢她这种妄自菲薄的说法,面色攸的冷了下来,道:“第一,你要牢记你的身份,说与不说取决于我;第二,我从不拿手下人的性命当儿戏。”
“那我要求知道允许我知道的事实。”玉无垢没有丝毫的胆怯,提出自己的要求。
“其他的我不方便多说,只能告诉你,这个平阳公主有问题,她自从丧夫回国后,便着手准备铺设情报网,如一张蛛网般,深及各个王公贵族和朝廷大臣间,就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来说,有许多朝廷大员都牵涉其中,所以我们必须得到她手上的那份名单,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玉无垢早就从烟萝口中得知过红颜的存在,但没有想到的是此事还牵涉到幕后主使者平阳公主的身份问题。
“所以说,你们怀疑这平阳公主是假的,是邻国派出的奸细,借着公主的身份渗透进大盛王朝?”玉无垢若有所悟,“难怪香穗的爹娘在一回国便恩准出府养老,香穗也不受重用。这平阳公主是假的,隔了多年才见面的娘家人认不出来,但常年侍候在身旁的老仆人岂有认不出来的?正是怕被人看出来,自然只有早早打发了,离得远远的才放心。”
“不错,我们从两年前才发现这个秘密,发现之时已成大势,就如同一个毒瘤般,强行拔除,自己势必也会因为流血过多而亡,只有将这毒瘤四周的脉络全部扎断,让它慢慢萎缩直至消亡。因此我们要加快手脚,找到那些深藏在体肤下的脉络,否则任其继续发展下去,终成大患。”
玉无垢注意到说这话时,轩辕玦不止一次的提到了“我们”,显然不会是指的他与她,而是另有其人。想到夜探书房那晚,在庭院里看到的那群沉默的黑衣人,还有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凛冽铁血的气息,应该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楚王世子所能拥有的力量。她忍不住试探性的开口道:“我猜,你不仅仅是楚王世子。”
“在你的身边应该是有着一群经过专门训练的人,负责刺探消息、收集情报,否则这平阳公主的事情你不可能知之甚详。”
玉无垢本是试探性的说着,但见轩辕玦只是沉默的听着,没有阻止或反驳。书房里堆积如山的卷宗突然浮现在脑海,灵光一闪下,她的话越说越快,语气也越来越笃定,“并不仅此而已,你,不,应该是说你所领导的机构,还负有监察百官的职责,我说得可对?”
“看来,书房后面的那间密室你已经进去过了。”轩辕玦淡淡的说道,面上喜怒难辨,“我自问不曾小瞧了你,没想到还是看走了眼。你知道了太多不应该知道的事,难道不怕我杀了你?”说这最后一句话时,语气中已带上了几分威胁的口吻。
玉无垢微微一笑,很是洒脱坦然,“我的小命早已被你抓在手心里,是杀是剐只是世子爷你一句话的事。相反只有证明我存在的价值,才能打动世子爷留我一条小命。”
“你倒想得很深远。”轩辕玦很欣赏她所表现出的能力,在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之前就已考虑将她收为己用的可行性。而这一番话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看来并不是所有的漂亮女子都是没有头脑的绣花枕头,至少眼前这个就令他刮目相看。
除夕之夜就在两人这样毫无温馨可言的对话中过去,大年初一清早,轩辕玦按照往年的惯例去宫中各处拜年,玉无垢无处可去,又不想回公主府里那个冷冷清清的小院子中,她宁愿陪着李伯拉拉家常,和李伯的小孙子点点爆竹,捉捉迷藏。
李伯有一子一女,女儿早就出嫁了,儿子在“泰安记”名下的一间布庄任管事,日子过得倒也舒坦,平日就以含饴弄孙为乐。小孙子今年八岁,正是调皮好动的年纪,家里突然来了位仙女似的姐姐,高兴得拉着玉无垢到处跑,让她渡过了一段难得的温馨时光。
到初三的时候,不方便再久留的玉无垢这才在小李子的依依不舍中踏上了回公主府的马车。
过了初一又到十五,直到过了正月,人们好像才从新年的喜庆气氛中回过神来,开始又一年的活计。于是摆摊的摆摊,开档的开档,一派大好春光的景象。
玉无垢表面看着无所事事,内心却是如焚,每天借着找白鹭聊天的机会往她们院子里凑,可是每天这样凑上去又不能显得太过刻意,只得经常买了些胭脂水粉、小吃零嘴之类的,好笼络人心。这样一来二去,竟然赢得了全体侍女丫鬟们的欢心,无人不称赞她的好处。
这一天,她照旧提着轩辕玦送来的精巧的小点心步入白鹭她们住的院子,才一进门口,几个丫鬟就叽叽喳喳的围上来,她将手里的点心一扬,“瞧我给大家带什么来了。”
轩辕玦送上的点心自不是寻常货色,外表精美,口感香糯,有识货的人叫道:“这是‘稻香斋’的点心,听说要五两银子一斤呢。”
五两银子,平常人家一个月用度,难怪有人为之乍舌,“这么贵?也亏得红泪姐姐请我们吃,否则哪里有口福啊。”
玉无垢听着这些话,笑着往里走去,白鹭和黄鹂正巧同在房中,一见玉无垢便笑道:“人家是散财童子,你倒好,做了个散爱心的,每次过来不是点心就是胭脂水粉,难怪那群小的们一说起你,就眉开眼笑。”
“哪有的话,不过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再说我横竖一个人,怎么用得完,还不如大家一起分享,开开心心岂不更好?”玉无垢从怀中掏出两个精美的小盒子来,“上次听姐姐们说起‘花想容’新出了几种胭脂,刚巧出去时路过便买了些来,就不知合不合姐姐们的心意。”
白鹭黄鹂两人是平阳公主的贴身近侍,每次去宫中时什么精美点心没吃过,区区“稻香斋”的点心还真不放在眼里,可“花想容”的胭脂就不同了,哪个女子不爱美,尤其是这“花想容”的胭脂在京城贵女中早有口碑,一小盒已卖到百两天价,这个价位就不是小小侍女能够承受得起的。如今玉无垢投其所好送她们胭脂,哪还有不高兴之理,早已笑得见眉不见眼,伸手笑纳了。
这时白鹭面带着歉意,道:“妹妹专程来找我们聊天,理当相陪才是,只是公主殿下吩咐下来,叫人在这几天把书房整理好,我不得不去看着,否则那些丫头们大字不识得半个,还不把书堆得乱七八糟才怪。“
“我左右无事,不如也去帮手如何?”玉无垢提议道。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白鹭刚收了她东西,不好打推辞,又想着多个人多一份力,总是要快些,便欣然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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