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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死亡告别

白发苍苍的老头,想用手敲一下门,但又放下了手,又抬起来,又放了下去,最终手也没有挨上门板,因为他看见了自己手,还看见手上长满斑点与皱纹的皮肤。

不能出声的他越来越虚弱了,视线也变得模糊,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家在哪里。

他迷茫的走了很久,可能是到了茶馆附近,他听到嘈杂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颜艺突然恢复实力了!大杀四方!¥@*都死了...”

“”听@¥*#?颜艺闯进掌¥#*的府邸,又把他打了一顿!”

“”是..*¥#@#$侍卫也救....”

他的耳朵里听着百姓最热闹的新闻,只是越来越听不清内容了。

他就蹲在门外,发着呆。过了好一会儿,他又试着往前走了走。

似乎有点熟悉的感觉。这里很像自己去过的那间破旧小铁匠铺。

天总是又模糊,又暗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黑了。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他感觉自己快死了。

他坐在角落里,缩成一团,本能的想要温暖。

就在他眼前就要陷入真正的黢黑一片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头发与他一样乱的女孩,她还穿着脏兮兮的长长围裙。

女孩试图对他说话,但是他听不清。过一会儿,女孩又给他递了一块软软,白白的东西。

他试着咬了一口,觉得这应该是面食,但他吃不出这到底馒头还是包子。不过肚子里总算有些东西了。

这几天,他总是时常能吃上这东西几口。这让他心里多了许多暖意。

可就在这一天,世界已经暗的不成样子的时候,他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夜晚。他感觉到眼前本来很冷清的铁匠铺来了许多人。又过了一会,他仿佛又听见了女孩的哭声,和一些咒骂声。他很着急,他拼命的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往铁匠铺里面走去。

他又听见了一些撕打声,还有孩子的哭泣声。他往哭泣声的地方走了几步,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打倒在地,脑袋上有一股热流冒了出来。

等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完全看不见了。眼前只有黑暗所笼罩的一切。

他在四处摸着了很久,摸到了一只很小的手。这只手很温柔。他全身颤抖的抱着她,他摸了摸她头上凌乱的头发,又摸了摸她身上长长的围裙。本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够冷了,结果,她比他还要冷。

然后,他的眼前彻底黑了过去。

魏王府的后院小亭里。

花莫谷正在魏王身旁,她从来没有见过魏王如此的悲凉。自从前几日与颜艺打了一架之后,他就像丢失了所有的斗志,就默默的坐在那里。

其实,当她得知文兵已死,她的心中还是有些高兴的。因为或许皇帝陛下会看在他弟弟无后的份上,将他的长子换回来。

她也正想用这一点提醒一下魏王,让他振作起来,不要再为了那个废材儿子的死而伤心。应该把眼光放在怎么让活着的儿子回来。

可是,不管她说什么,魏王都一直沉默着。

在一个没有星星的晚上,魏王手里拿着已经没有任何光泽的命牌。走进了后院最深最深的一处,。这里基本没有人会来。因为每一波下人都会听老一辈的下人说这里闹鬼。所以这里很慌,很破。

魏王走到一间破损的小屋前,小屋没有窗户,门已经快要掉了下来。他从怀中掏出一把交叠包裹的布,很小心的一层层地打开,里面有一把生锈的钥匙,他用钥匙去开那把可有可无的门上,可有可无的旧锁。

寒羽既高兴又很失落。他终于要如愿将颜艺带回大周,但颜艺从头到尾都不言不语,冷漠的让他心寒,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当得知颜艺前几天的遭遇,他很愤怒,甚至直接冲到了皇宫门前大闹了一番!用大周将军府少将军的名义宣称:她颜艺永远都是将军府的人。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一句话还是大宋南边和东边发生的大事。让皇庭终于意识到颜艺的重要性,并重新做了决定,不但礼贤下士的各种赔偿,还下令保护他们的安全,要将他们安然送回大周。

这一天,正是他们整装出发的日子。

寒羽带了很多侍卫,他们高傲整齐,跨下的马也保持着整齐的步伐,军容雄姿的走在颜艺与寒羽的后面,扬起高高的灰尘。

本是繁荣的街道,已经被官府肃清干净,并不见什么寻常百姓。

只是有一个垂死的老者,他手中还抱着一个白的吓人的小女孩。他们默默的倒在他们行径路过的一个小小街道边上,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没人注意到他们,因为他们太平常了。只是当颜艺看见老者的衣服时,心中有了点触动。她说了一句这几天最多的话:将他们安葬了!

寒羽觉得这是个好的开始,毕竟说话多了。于是很高兴的吩咐两名侍卫去办好这件事情。两名高傲的侍卫,很不情愿的把老者与小孩提到马上,打算出城之后将他们随意埋了。

上京城没有城门,但是却有出城的必经之路,一个体型很大的女孩和一个拿着木剑当做拐的瞎子小孩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大”女孩也不知是蹲着还是站着,一直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只是看起来,她的身体已经很颤抖,很难受了。

“你这样做没有道理!”易木的语气有些激动,他不善言辞。憋了很久,才说的这句话。

颜艺看着他,她知道这个瞎子是那个男人的学生,也知道他是在对自己说话。

“对不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说话,颜艺的声音有些颤抖。

寒羽听到这话,有些不悦,他不喜欢她说对不起,那样看起来会让人觉得理亏,也让她显得太柔软,他还是喜欢过去那个霸气的女将军。于是,他打算出手教训这两个人,让他们好滚滚远一些。

付蓉也打算出拳了!在她得知他们要走的时候,她从昨天就到了这里!路过的百姓把她当做疯掉的傻瓜。不过,她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已经热到了刺痛,她还是不在乎!她要狠狠的教训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她实在搞不懂,她凭什么还有脸继续活着?

一个非常消瘦的身影在最关键的时刻,挡在了付蓉与寒羽的中间。

“算了吧!”他的声音很虚弱。

寒羽皱着眉头,说道:“林荣,这次谢谢你!”

林荣没有回答寒羽,而是看着颜艺。他在等她的答案。

颜艺冲着他微微颔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牵着马儿绕过了挡路的两人。

寒羽明白了颜艺的意思,更加不悦,他讨厌让。但是为了颜艺,他忍了。

“你也跟着我们回去吧!你过去的错误和这次的功绩抵消了!你哥哥应该很想你。”寒羽对林荣说道。

“少将军,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而且也拿了人家的月钱,没办法了离开了。”

寒羽哼了一声,牵着马儿跟着颜艺有去,只是经过林荣等人身旁时,不屑的说道:“老毛病还没改?那你回去也白搭!”说着,又吩咐部下跟上,不再理会众人。

这个时候,易木终于憋出了第二句话,因为怕颜艺走的太远听不见,他用了温珠子教他的气力外发,来增加自己的音量。

“先生选择牺牲自己来救你,那是他的决定!我的决定是,将来一定不会放过你!”

声音如预想传入了颜艺耳中,难得的是,她不但不觉得可笑与愤怒,反而有些欣慰。

但是这话也引来无数人的嘲笑。寒羽冷笑一声看着易木,他觉得这个小瞎子太有心机,说这些话不过是想出名而已,他很讨厌用这些小手段的人。所以他举起了武器。

这时,一个更快的身影站在易木的身旁,他的牙齿已经恢复如常。

“各位将军,请速速回去吧!”他简单而严肃的说道。

寒羽看着他,冷冷哼了一声,牵马离去。

林荣见他们走远,这才回过头温柔地看着付蓉,幸好自己及时赶到了,原来你是她的后人,怪不得生的这般美。

付蓉不能改变自己的拳头方向,他很生气林荣挡在他前面,但因为颜艺等人走远,她心劲一松,便重重的晕倒在林荣的怀里。

颜艺等人的队伍离上京城越来越远。路上,两名侍卫终于不耐烦了,他们脱离了队伍很远,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位置把这两个累赘埋了。索性就扔到路边,反正也没人看见。

不久之后,一只漂亮的鹰隼飞到一个倒地晕死过去的老者跟前。用鹰喙轻轻碰了下他,但他仍然一动不动。又用爪子将他扶起来,但是他还是接着倒下。

鹰隼焦躁的飞了起来!发出一声悲切愤怒的惊天的鸣叫,惊动了方圆不远的上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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