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品茹刚回到房间,迎面的便是小兰泫然欲泣的哽咽:“小茹姐姐,你总算回来了,呜呜……”说着说着,就抱着季品茹开始哭了起来。
看到小兰一脸担心的样子,季品茹心里暖暖的,这个世界她孑然一身,有一个真心关心自己的人,就让她对这个世界多一分真实和归属感。
好半晌,季品茹才拍拍小兰的肩膀说道:“好了,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我有点饿了,小兰,帮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
小兰抬起头,看到季品茹微笑着看着她,想起她刚才丢脸的表现,脸色一红,又瞧见季品茹的衣服都被她的眼泪沾湿了,更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哎,我这就去厨房看看,顺便准备热水,小茹姐姐你好好洗洗去去晦气。”说完便一溜烟的跑了开去。
不一会,小兰丫头就端着一碗馄饨和刚蒸好的水晶虾饺进来,才放下手上的东西,就神秘兮兮的凑上来说:“刚才在院子里,殿下安慰芊芊福晋来着,你没看到福晋的样子,连我这个丫鬟看了都心疼,怕是殿下也会很心疼吧。”
随即小兰又盯着季品茹看了半晌:“小兰姐姐,这一路上,你的吃穿用度都是比照两位福晋的,殿下是不是也想纳你为福晋啊?”
季品茹夹水晶虾饺的手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的说道:“我只不过是个丫头出生,殿下不会做这么糊涂的事的。”前世的季品茹是天之骄女,重生之后成了身份卑微的丫鬟,虽然现在已经除了奴藉,这样的出生已经永远都改不了了。季品茹虽然骄傲但也不是个不认现实的,已她一人之力想要改变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无疑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正是因为拎得清现实,她才会尽力熄灭那内心深处的一点点好感。
这个时代的十八岁也算得上是大龄剩女了吧?季品茹自嘲的笑了笑,跟着玄曦出去转了一圈才知道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一个单身女子想要过的精彩,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她已经被深深的烙上“玄国三皇子的女人”的名号,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隐姓埋名,嫁个实实在在的男人过平静安稳的日子。
回过神来,季品茹又不仅觉得好笑,好歹也是个思想独立的新时代女性,怎么突然生出闺阁女子的多愁善感来了。
“小茹姐姐,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听了不要伤心啊。”小兰挨着季品茹坐下,又小心翼翼的打量季品茹的神色,“红玉那个坏丫头在背后偷偷说你坏话,说你使不好的手段,勾……勾引殿下。”
季品茹看着眼神里透着气愤和同情的小兰,笑着说道:“这是没有的事,我又有何惧,她不过嫉妒心理作祟,理她做啥。”
小兰看她眼里带着笑,便也相信她是真的无所谓,放下心来之后,又嘟嘟囔囔的讲了些八卦,待季品茹吃完宵夜,小兰有起身去隔壁的净房看了,已有婆子准备好了洗澡的水。季品茹早已经习惯事事自己来,更何况小兰名为贴身侍女,其实亲如姐妹,就打发了她回去休息。
在大浴桶里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待头发绞干后,时候也不早了。原本应该很累的季品茹却在大床上翻了好一会,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季品茹在睡梦中仿佛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她,猛然间睁开眼,黑暗中有一个模糊的身影,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坐起身,右手迅速摸到床头的十字弩。一脸戒备的看着那个身影。
“是我。”玄曦原本清润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仍然可辨。她的感觉依旧那么敏感,只不过想看看她,却把她惊醒,再不出声,恐怕那十字弩就要对着他射出来了。
“殿下?”季品茹语气中带着一丝丝不确定。
玄曦慢慢的踱到窗口,打开了窗户,今夜的月色很好,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户罩在玄曦的脸上。这个如月般的男人在月光的浸润下,显得特别的美。
季品茹敛了敛心神,抓起一件床边的外套披在身上,下了床,才开口问道:“殿下,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玄曦没有回答,只是望着窗外。他不是没有听到季品茹的话,只是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应该为了从轩辕煜那获得利益而开心的他莫名的烦躁,不知道为什么向来善于隐藏情绪的他突然那么冲动。
季品茹没有再出声,只站在离他几步的地方,看着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却被她的理智死死压在了体内。
好一会,玄曦才回过头来,又看着少了平常白日里防备的季品茹半晌,轻轻叹了口气说:“你真的很不一样。”
季品茹微微一怔,空气中有一缕淡淡的酒味:“你喝醉了!”只有喝醉才能解释今晚不一样的玄曦,只有喝醉才能让季品茹忽视他眼中的感情,只有喝醉才能让她有理由相信明天他们依旧是上司和下属。
玄曦沉默了一会,在临窗的打椅坐了好一会,也不开口说话,静静的等到月亮渐渐西行,才抬起头看着季品茹说道:“你休息吧!”说完就消失在窗外的夜幕中。
季品茹看着窗影影绰绰的树影,一整晚两个人都没说什么话,静静的,却很和谐宁静。如果他不是皇子,如果他不需要争那最高权力,那就好了。
季品茹轻轻的摇了摇头,又躺回了床上,闭上眼睛,这一切都当成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