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年前,上代魔皇梓瞳借天河仙水造邪剑支芒,剑成时仙气缭绕,恍如仙界遗宝。但其魔性皆存,煞气内敛,最是险恶。梓瞳曾赠剑于魔将宕禾,却不料其反为剑所伤,未几毙命;后冥界冥后萧芳观剑,言其中有异,请以冥界血池镇之,不料于途中毙命,支芒剑从此下落不明。
若非知道其中缘由,就连景然也没有办法断定它是魔剑。那群人误将邪剑作仙器,景然不想多说什么,从支芒遗落人间开始就注定人间要遭此大劫。
百花谷中,镜面如湖水般泛起层层波澜,中心位置白光祥和,恍如天光降世。一直隐藏于林中的修士终于现身,压抑的空气里浮动着各种法术波动。群星乍聚还散,一道青光直冲下来,整个镜面瞬间燃起三味真火。
苏真武在房间里睡觉,却突然像受到什么惊吓一样跳下床,茫然无措地看着窗外一轮明月。
太荒田隐匿在层层叠叠的空间深处,苏真武所看见景色是太荒田睁开观世眼后传输进来的。感受到自己主人的需要,太荒视线一转。百花谷里,波浪中缓缓升出一把水蓝的玉剑,剑身细长剔透,略泛寒光。苏真武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那把剑似曾相识,恐怖的感觉漫上心头。
突然,支芒仿佛感受到苏真武,一下子向着太荒眼睛方向刺来。太荒慌乱中闭眼,窗口所有景色消失,只有几亩田泛着弱光。
苏真武像松了口气一样,回去继续打坐。
内视筋骨,苏真武看那两股所剩不多灵气又回归原样,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不知是不是出于好奇,她小心翼翼地拨出一小股黑色灵气,慢慢送入白色的灵气团中。白色灵气起先有些抵抗,但似乎是觉得黑色灵气没有什么威胁,渐渐地接受了它,两者间没有任何相互腐蚀的迹象。于是在苏真武的气海中,白色的那一团灵气混杂着一丝黑色灵气缓缓流转。
有意思,苏真武继续试着播出一缕黑色灵气,按相同方法注入,却不知她是否之前太累了,居然睡了过去。
第二日,苏真武只觉得全身上下无比舒畅,内视气海,白色的气团中混着一小股黑色灵气。心情大好,苏真武决定试试前几天看的那个灵雨咒。她双手捏诀,口中念动咒语,头上瞬间聚集了一片乌云。等到咒语念完,云中闪几个雷,半晌没有动静。两个时辰以后,苏真武抱着拓拓的脖子发呆,云中终于又响起一声雷,苏真武不以为意。
“啊——哎呀,师傅救命啊——”苏真武抱头窜进景然屋子里,那样子着实把景然吓了一跳。苏真武头上一小朵乌云紧紧跟随着她,里面电闪雷鸣,外加下雨。
景然接了一个“雨”,哭笑不得“魔芋,乖徒,你用的什么咒语?”
“灵雨咒。”苏真武很无辜,她明明是照着书上念的,为什么下的不是雨而是魔芋呢。还有,这片云为什么要一直跟着她。
景然拿出一个筐开始捡魔芋,“上好的魔芋,基本上可以当灵药用了,捡一些备着先。”
苏真武张嘴,气的不行,一下拉住景然的胳膊,“师傅啊,我们有难同当呗。”景然轻轻挥手,乌云立时消失。
“你照书念的咒语?”景然难得不乘机非礼苏真武,而是飘到远处,“咳咳,为师忘了告诉你看书的时候要记得看书后的备注——倒数第四页第六行。”
“什么?”苏真武忙拿出书。“诸位仙童,灵雨咒请倒着念,只有傻瓜魔族才会让天上下魔芋。落款——景然。”
“景然”苏真武气得胃疼,却发现美人早就躲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又一次被耍,苏真武真的很想说,“为什么她来人间以后就变笨了,居然连仙人的话也相信,果然她是脑袋先着地的么。”
田里的天舒草虽然没有痛苦的心情滋养依然生长的很好,看来这块田还真有用,就不知道景然是怎么预知天上会掉下田来的呢?苏真武扶额,跑去看其他几种草药,却听到太荒说“主人,是我叫他把你带到那里等我的哟,太荒就喜欢真真做我的主人,主人你有没有很喜欢太荒呀~~~~~”
“额……”苏真武听到那个昵称感觉有点恶心“不准那么叫我。”
“那叫你武武、苏苏、小可爱……”
“停,你叫我主人就可以了。”越听越想吐,苏真武突然坏坏地笑了笑,“太荒啊,你真的只能和我说话么?”
“和别人说话也是可以的,不过主人都能听到。”
“那你从今天以后管我那个讨厌的师傅叫美女尤物吧,记得每天叫他三次,膈应死他。”苏真武就不信他不生气,越生气越好。
“哦,那主人喜不喜欢太荒呢~~~~~~~”犹豫不决的声音在苏真武耳边响起。“你要是这么做了我当然就喜欢你啦。”
“好开心~~~~~~~”
如果苏真武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她一定不会指使太荒去做这件事。
“美女,我主人叫我管你叫美女尤物。”太荒的声音在景然耳边响起,方才还在笑的景然脸皮抽了抽。“主人叫我每天这样喊你三次。”景然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我对你说什么她应该听得到吧。乖徒,你在怀疑为师的性别么?不如为师晚上来让你验明正身。”
“……”苏真武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晚上,验明正身……苏真武打个抖,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师傅,我错了,你不要晚上过来啊,我怕你了还不行么——”虽然梓瞳没有教过她男女之事,苏真武还是知道一点‘男女授受不亲’,不过是怎么个授受不亲法她就不知道了。这也是为什么景然摸她吻她额头时她觉得被占了便宜,但当景然度气给她时却以为景然是在咬她。
似乎是原谅了她,景然晚上并没有跑过来。苏真武提心吊胆一个晚上终于放松,正准备休息却看见美人缓步飘了进来。“乖徒,昨夜休息的可好?”美人脸上笑得妖媚,“为师可是想了好久要怎么让你乖一点呢。”
“
乖?我难道不够乖么,你吃我豆腐我也不过说几句话。”苏真武没骨气地腹诽,挤出一个笑容,“师傅——”
“不用说了,我听到你心里说什么。”美人一把抓住苏真武的手,任她挣扎就是不放“为师决定让你回百色谷一趟。”
“啊。”没有放松的感觉,想到那天让她那般不安的玉剑她反而愈加紧张。“没有商量的余地。”景然完全不给她继续插话的机会,像拎小鸡一样拎起苏真武往外一扔,说,“为师会保护你的。”
镜面已经完全破碎,白色谷里一片狼藉,没有一个人能够握住那剑走上三步。帝昭依然观望。又一个男修拿到了那把剑,一步都还没走,便被天降奇物给砸死了。
苏真武揉揉自己的手臂,拍拍身下被压成肉饼的人“对不住,多亏有你,以后本皇回了魔界一定会报答你的。”站起来,抖抖身上的灰,苏真武突然止住动作,紧张地看着眼前悬空指着她眉心的玉剑。“师傅。”她指着前面的空气大叫一声,那剑居然调转头去。趁此空当,苏真武全速飞奔,却没有办法甩掉紧跟她的那把剑,眼看就要被追到了。“剑大哥,剑大爷,我哪得罪你了,你非追着我不放。”苏真武一边跑一边求饶,发现不起作用,“靠,不要以为你是剑你就可以犯贱,你追我做什么呀。”
帝昭看着好笑,终于出手,那剑居然就停住了。刹不住的苏真武直接撞到帝昭怀里,和帝昭抱成一团。太荒田里的景然看到这一幕,呆了片刻便恢复正常。
“哎呀,真是谢谢你。”苏真武看着身后距离自己不到一尺的剑还是有点不放心,躲到帝昭身后,“它怎么不动了。”
“因为我现在是它的主人了。”帝昭对她招手示意她可以回魂了。
“真是谢谢你。”苏真武转身往破碎的镜面上走,那里,有她熟悉的气息。帝昭跟了上去。
深呼吸,苏真武走到中心位置,翻开几块碎片,一枚小小的符箓躺在那里。翻看几次,苏真武已经可以确定那字迹她在爹爹那里看过,就是不知道是谁的,反正肯定不是妖孽爹爹的,他的字和他一样张扬而妖孽。
“到底是魔族谁的字,居然能够如此圆润内敛。”沉吟间,苏真武顺手将它收了起来。
“殇……”大荒田中看着二人的景然脱口而出。
在符箓被收起来那一刻,地下的碎片化成紫色的雾气将苏真武二人包围起来。雾气深处发出野兽的吼叫声。
“守符兽。”帝昭从刚才开始就感到手中的玉剑微微颤抖,知道一定有事发生。苏真武却很是惊讶,魔族的经验告诉她,紫雾中的野兽一定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她现在连灵雨咒都使不出来,美人是想要她断个胳膊腿的么?谁说最毒妇人心啊,她看最毒仙人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