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城主夫人让人给李定重新安排了住处,这家伙几乎是逃也似的跑出了餐厅。
一夜无话,天亮以后自有下人来通知他去吃早餐,花梦生也在,李定偷偷的瞅了几眼,发觉他的表情很正常睛空万里没有一丝阴云,当下也就释怀。
饭后小歇了一下,三人就该启程了。
从无双城到齐国东帝学院走旱路的话最少也得一个多月,幸好无双城就在沧浪江边,有水路直达齐国最大的码头连云港,从连云港到东帝学院不过三天的光景。
花家曾经是楚国的旺族,现在虽然因为没有超阶强者坐镇的原因渐渐势微,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花梦生因为年轻时融合兽纹失败导致经脉堵塞,自认为于修练一道终生无望就转而将全部精都投入到了经商当中,所以花家有自已的货运船队,平时天南地北无处不去。李定三人此行就是乘坐花家自己的运输船。
下人早就将三人要用的东西提前运到码头上去了,李定骑在黑子背上,花家一大家子人挤在一辆大型马车里,兵士开道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码头出发。
码头在城西十里外,虽然还是一大早,但是码头上已经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忙碌场面,装货的卸货的车水马龙拥挤不堪。
有兵士开道李定一行并没有受到阻挠,速度不减直达港口。花家的运输船队一共有八艘船。一艘主舰,五艘大号货船还有二艘护卫舰。每艘船头都高挂着一面色彩鲜艳的“花”字旗帜,十分抢眼。水路上并不是一路太平无惊无险,各种随时可见的滔天巨浪暗礁浅滩数不胜数,有时还会遇上各种水中蛮兽,当然最多的还是水贼,小型船队没有超级强者压阵的话,一般都会吊在大型船队的后面,所以每次花家船队出航,后面都跟着一大串大大小小的私人货船。
马车到了港口就停了下来,花家众人走出马车,两个女孩子已经哭成了泪人,城主夫人也是双目通红,脸上泪痕清晰可见。花梦生倒是一脸的坦然,小屁孩花寻隐倒是很有乃父风范,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老爷,夫人,两位小姐和李公子的行李已经全都装上船了,掌舵的来问什么时候可以启航。”管家洛远跑过来问道。他一大早就过来为的就是张罗三人的行李和在船上的住宿事宜。
“娘,女儿要走了,您和爹爹可要多保重身体。”花弄影哭得好似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呜呜。。。”花开月相比而言就要脆弱得多,跟个孩子似的抱着城主夫人不愿撒手。“娘,女儿不想去齐国不想去东帝学院,女儿舍不得离开您和爹爹。”
“说什么胡话呢?”花梦生板着张脸训道:“去东帝学院又不是让你去玩,我花氏一族的兴旺与否可是全都寄托在你姐妹二人身上,你给我听好了,没有成为五阶强者别让我再看到你。”
“梦生,你就少说两句吧,月儿还小不懂事,唉,难为这两孩子了。”城主夫人说着眼睛又红了,眼泪止不住的滑落。
“娘,您不用担心的,女儿一定会照顾好月儿不让她受欺负的。”花弄影轻声安慰着城主夫人,又转首对花梦生说道:“爹,女儿不会让您失望的。”
“影儿,爹对你有信心,别忘了爹交待你的事。”花梦生笑着说道,对这个大女儿他一向极为器重。
小屁孩不缠着两个姐姐倒是粘上了李定:“姐夫,你下次回来的时候可别忘了给我带礼物,我听我姐说东帝城的面人儿可好看了,我就要那个!”
这倒霉孩子一直都以来都叫李定“姐夫”,大人们没少教他,可是他就认这个死理了,谁说也没用。据说为这事还挨过家法侍候,花弄月说的。李定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面人儿是吧,我记住了!”李定笑呵呵地揉着小屁孩的脑袋瓜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娘仨就别磨叽了,耽搁了行程晚上就赶不上码头要在大江上过夜了。”花梦生连连催促,他倒不是闲她们几个太烦,主要的还是怕船赶不上码头,夜宿江心危险性可想而知。
“娘,我们走了,爹,您多保重!”花弄影拉着小月月往船上走去,李定见了丢下小屁孩也赶紧跟了上去。
“起航喽!”船老大大声的吆喝着,船工收起了舢板,张帆起航。
岸上的人们齐声大喊:“顺风顺水,一路平安!”
船队缓缓地离开了码头,花弄月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花弄影搂着她,俩姐妹靠在船舷上向着岸上遥遥挥手。
花家的这艘旗舰一共有三层,最底舱是堆放杂物和粮食饮水的地方,二层是船工和水手们休息的房间。三层平时也做载客之用,当然能够登上这艘城主府旗舰的人无一是泛泛之辈。
李定在甲板上瞅了一圈,竟然让他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大都是当日在无双大比上看到的人,有传说中的百花谷弟子紫云梦,兽纹阁无双城分阁阁主的弟子苍厉,当日那个众人都对他畏惧三分的五尺黑脸少年竟然也在。
他们三人各据一方互不搭理,李定打量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暗暗打量着李定三人,目光接触的一刹那,黑脸少年依旧是一副唯我独尊的狂态转首面看向了滚滚沧浪江,甩都没甩他一下。苍厉双手抱拳朝他微微一笑,李定同样笑着还了一礼,他现在还挂着兽纹阁名誉长老的头衔,严格说起来两人倒也算不上外人。神秘少女紫云梦巧笑盼兮,笑呵呵地朝李定走了过来。
此时船已经距离岸边五十多米,一声清喝突然自岸上传了过来。“船家,等一下!”
李定转首回顾,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风驰电掣一般踏浪而来速度惊人之极,五十多米的距离这人竟然没有超过十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跨越而至,凌空落下的身姿潇洒飘逸好似神仙中人一般。
这是一个身着白衫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长相俊俏得简直近乎妖!人生万相各不相同美丑不一,没有人可以完美得像他这样,李定一直以为谢天华已经是他见过的长相最近乎完美的一个人,可是谢大少爷跟眼前这位一比的话,简直就像是拿着块随地捡来的破瓦片跟一块稀世美玉放在一块丝毫没有可比性。
这个长相堪称完美的少年甫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三个女孩子自不用说,她们都是如花般的年月,哪个少女不思春,看到如此俊俏的少年郎无不为之心动。紫云梦原本将要迈向李定的步伐生生止住美目如水注视着这个完美少年一眨都不眨,花氏姐妹也是一脸的惊艳。惊艳这个词用在一个男性身上原本太不相符,但是看到这个少年,任何人除了这个字眼根本就找不出其它的词语来替代。
“阁下不请自来未免太不把这船上的放在眼里了。”黑脸少年目光冰冷,与这个堪称完美的少年一黑一白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撞。他开口就说船上的人而不是主人,言下之意并未将花家放在眼里,狂妄之极!
花家姐妹好像对黑脸少年的来历十分了解,闻言并没有做出什么表示,李定心里很是纳闷:这黑脸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所有的人好像都很畏惧他一样?
“阁下是这艘船的主人吗?”白衫少年声如冬泉清澈动人,李定发誓这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就连他小时候在百万大山中听到的天音鸟的叫声都没有这么动听。
“我是不是这艘船的主人你管不着,至少我是大大方方地走上来的,不像你一样不请自来!”黑脸少年声沉如水,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劲,就是瞧白衫少年不对眼。
“找碴是吧!”白衫少年也不是个省事的主,话音刚落就抢先出手了,指掌轻舞间一团粉红色的光晕突然铺头盖脸地袭向黑脸少年。
“无知!”黑脸少年一脸的不屑动都没动一下,粉红色的光晕一接近他身前三尺就突兀的消失了,黑脸少年就好像突然与这片空间隔离了一般,明明站在那一动没动可是众人却感觉他的身影飘飘荡荡,身周三尺范围之内的空间似乎都已经从这片虚空剥离了出去。
“空间之力!”白衫少年眉心紧锁,显然是没有想到黑脸少年竟是如此不好对付。
“哼!”黑脸少年冷笑频频作势欲动。
眼看着两人即将展开一场殊死搏杀,花弄影连忙出声制止:“二位都是我花家的贵客,今天有幸同船共渡也算是一种缘份,何必打打杀杀伤了和气。”
“原来这位美女才是主人啊!”白衫少年突然丢下黑脸少年,冲着花弄影笑着说道:“在下白知命,冒昧登船还望这位妹妹不要见怪。”
“见什么见怪什么怪!你都厚着脸皮蹭上来了人家还能赶你下去不成!”花弄影还没说话一个苍老的声音却突然从众人的头顶上方传了下来。
李定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船头的桅杆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一个奇怪的老人,此人身高不过三尺,体型极其瘦小,须发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金黄色,脸上的肌肤就好像是刚刚翻新过的田地一般沟壑纵布满皱纹,老人身着一件大红色的宽大衣裳挂在桅杆上晃晃荡荡就好像一个四五岁的顽童一般。
见李定注视着他,老人抓耳挠腮一个劲地朝李定做着鬼脸。
“这个老怪物怎么也来啦!”黑脸少年突然低声的喃喃自语,脸色变得很不自然。
苍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李定的身边,他目注老人轻轻地说道:“这个人没事最好不要去招惹他。”
“怎么说?”李定问道。
“他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苍厉说话的时候不时看向桅杆上的瘦小老人,似是对他极为忌惮。
“人类的躯壳蛮兽的意识,有意思有意思!”白知命轻击双掌突然撮嘴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瘦高老人好似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般突然从桅杆上一窜而下跑得无影无踪。
经此一闹,白知命和黑脸少年之间紧张的气氛冲淡了不少,花弄影怕他们之间再闹出什么事端,连忙招呼众人进各自的房间去看看,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她好让船上的下人赶紧调整。
出门在外众人能怎么可能会有太多要求,明知道她是在打圆场却没有一人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