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鸣萱遭难
辩论会结束，可是外边仍然大雨如注，雷声隆隆。散场的同学都站在雨棚之下议论着刚才的辩论，也有几个冒雨冲向食堂，鸣萱好奇地看着天上的闪电、同时回味着刚才的辩论，尚麦、高乔、梓萌也在旁边。
梓萌看见高乔：“高乔，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辩论高手哦。”
高乔羞涩地：“哪里，我还不是紧张的要命。”
鸣萱：“主要是你的发言十分有料，尤其是外星人发动核大战，就像看到过一样。”
“哪里，这些资料都是尚麦帮我准备的。”
鸣萱、梓萌羡美的目光投向了尚麦，尚麦的眼睛不知道看哪里，嘴里咕噜一句：“高乔还是讲的蛮好。”
鸣萱想到教授、融老师肯定喜欢看到今天的辩论会，他们的感想会怎样？她急于想回到宿舍跟教授交流，还要告诉是尚麦帮高乔准备的资料。这时候，雨小了一些，有几个男生跑向食堂。鸣萱看了看，只要横过眼前的两个篮球场，就可以到宿舍了。
她突然喊了声:“哎呀，我的鞋子还晒在阳台上。”手里拿着书袋顶在头上冲向了雨中的篮球场。
鸣萱迅速地跑过了第一个篮球场，突然，一道强烈的白色闪电映出了她多姿身段的剪影、伴随“哐！”的一声巨响，鸣萱趔趄了两步、一头栽倒在水渍的球场中，一动不动。
雨棚中的同学们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立刻冲向雨中，大家七手八脚的把昏迷的鸣萱抬起来，有人打着伞，抬向了学校医务室。
医务室胖胖的的浅丘大夫指挥大家把她放到诊疗床上，只见鸣萱双目微闭，小嘴微张，衣服的左边湿漉漉的。医生请大家出去，只有梓萌和尚麦没有走。浅丘：“你们怎么不出去？”“我是她的弟弟。”“我是她同宿舍的梓萌。”
医生：“怎么个情况？”梓萌简短说了刚才的经过。医生边听边拿出听诊器。在鸣萱的胸前听了一会，什么都没有听到，浅丘把听诊器放到自己手腕上的脉搏听了听，又放到鸣萱的胸前，听着听着，浅丘的嘴巴张开，眼睛瞪得比她的眼镜框子还大。她又摸了摸鸣萱的手腕，颈动脉。
吩咐实习医生：“青木，快！马上抢救。”说着，肥大的双手在鸣萱的胸前有节奏的猛按。边按边说:“弟弟，你马上给家长联系，请他们过来。”“青木，打电话要急救车。”
尚麦拿出手机走出门外一个人少的地方，手机贴在脸上只是摆设，尚麦用眼屏跟绿墅联系，简短述说了鸣萱的情况，教授嘱咐：“我会立即与尉工联系，他马上会到学校，尉工到来之前，不要去医院，鸣萱不会有生命危险，现在的医院都要有透视的检查。随时与我们、尉工保持联系。”随后尚麦与尉工进行了联系，尉工说大约20分钟赶到。
尚麦回到医务室，看到青木在鸣萱胸前按压，浅丘医生满头大汗的坐在办公桌前，见尚麦进来：“怎么样？家长什么时候到。”
“已经出发，大概15分钟赶到”
“15分钟，叫他们直接去医院吧。”
“爸爸说，一定要等他们来了再去医院。”尚麦这里说的爸爸，是想把关系说亲近一些，他不知道卓律师在办理转学时所说的舅舅、舅妈关系。
“去医院是我说了算。”浅丘说着，挽起了袖子替换了青木，边按压边对青木说:“再打电话，救护车到哪里了？”
梓萌拿来半杯水：“是不是给她喝点水。”
“没有用，她喝不进。”
青木打完电话：“老师，路上有的地方积水，影响行车，救护车10分钟就到。”
梓萌把水杯送到鸣萱的嘴边，看见嘴巴动了一下，眼睛微微张开，突然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神情有些不耐烦，说了一些大家听不懂的声音。尚麦听了吓了一跳，这是绿星的语言！尚麦说：“医生，您歇一下，她说不要按了，压得好痛。”浅丘医生歇了手，鸣萱坐了起来。
看着鸣萱的神态，青木问：“老师，还要不要做常规检查？”（查体温、心跳、血压）
浅丘医生还在喘气：“歇会吧，马上到救护车上，他们都要查的。”
这时候鸣萱的嘴巴又叽里咕噜发出声音。尚麦连忙指指自己的眼睛，鸣萱愁额轻轻摇了摇头，眼睛眨了几下，突然欣喜微微点头。尚麦用眼屏告诉她、你说的是绿星语言，要她千万不要再出声。鸣萱点头接过杯子，安静的坐着。
医生对梓萌说：“同学，谢谢你，你回去吧。要门口的同学都回去，没事了。”
梓萌打开了房门，同学们看到鸣萱坐在诊疗床上，微笑与大家招手，就放心离开了。
“嗨呀，吓死我了，”浅丘医生长长舒了口气，“心跳、呼吸都没有了，我还以为不行了。”接着说道，“你们是哪里人，说的话完全不懂。”
“中国台湾人。”
“台湾话我听得懂哇，不是这样的。”
“可能是台湾高山族方言。”
“喔，‘可能是’什么话，自己是哪里人都不知道，你们究竟是哪里人？”
尚麦满脸慌张，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
青木：“浅丘老师，救护车到了，还去不去医院？”
“去！电击可不是好玩的，可能还有神经组织坏死问题。”
“救护车就停在大楼的路边，是他们来接，还是我们送过去？”
“我们一起过去吧，”浅丘又对鸣萱，“你能不能走？”
这时，尚麦急了：“爸爸说，要等他们来了以后，再看去不去医院。”
“开什么玩笑，是你爸爸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打电话要你爸爸直接去医院。”
雷击后，鸣萱身体上的附加的仿生功能损坏，心跳、呼吸都停止了；语言系统在强烈震动中发生了插件松动，插件中的地球语言都不能听、说，只能有原装的绿星语言系统。此时，看到尚麦万分焦急地与医生对话、及医生盛气凌人的态度，虽然听不懂，却感觉到尚麦遇到很大的麻烦。
这时鸣萱再也忍不住、大声说：“尚麦，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们是一起的。”尚麦听到鸣萱的绿星语言虽然紧张，却感到支持，心想：只要再拖延十分钟，尉工他们到来就好了。就用眼屏告诉鸣萱“她们要送你去医院，教授说不能去。尉工马上就来，你尽量走慢点。”然后大声对医生说：“她说可以走。”
在尚麦和青木的搀扶下，鸣萱慢慢的下了床。浅秋医生问：“能不能走？不能走用担架。”
尚麦连忙说：“能走、能走，她说她能走。”医生：“那就走吧。”
尚麦心里盘算着：这50米路如何走10分钟。出了门尚麦说“浅丘医生，我姐的衣服这边都是湿的，是不是要换套干衣服？”
医生：“青木，把你的大褂给她换上。”鸣萱进门慢慢换上了白大褂，去拿桌上的书袋。医生说：“放在那里吧，明天给你送去。”
在尚麦和青木的搀扶下，四个人再一次出门。磨磨蹭蹭的走了十多米，尚麦在鸣萱的手上捏了一下，鸣萱咕噜一句，一下蹲下去。医生说：“怎么样了？”
尚麦：“她说肚子痛。”“能不能走？不能走就去拿担架。”尚麦又把鸣萱拉起来。一路上这样演了三回。
几个人慢慢吞吞走到救护车后面，车后门打开，一男一女两个护士跳下来，迅速把尚麦押上了担架，动作麻利地推上了救护车，浅丘大夫伸长着手着急的大叫：“错了！错了！真笨。”指着鸣萱，“病人在这里。”
男护士：“说谁笨呢？四个人三个白大褂，病人当然是这个没有穿大褂的。”
这时候一辆黑色的小汽车停在救护车旁边，尉工和卓律师看到鸣萱，关切的问：“怎么样，还好吧？”鸣萱用绿星话说到：“尉工、卓律师你们可来了。”尉工听到鸣萱只能讲绿星话，知道语言系统损坏了，卓律师心疼的拉着鸣萱。尚麦兴奋地从救护车上跳下来。
浅丘医生对卓律师说：“你们是家长？可赶到了。情况你们可能已经知道了，雷击之后她失去了知觉，心跳、呼吸都停止了。我们努力抢救过来了，具体的我们到医院再谈吧。”
卓律师：“非常感谢大夫对我们孩子的救护，我看这孩子现在各方面都恢复得很好，二位医生辛苦了，今天天色太晚，二位可能饭都没有吃，你们就不必去医院了，由我们家长送到医院就行了。非常谢谢二位。”
浅丘和青木互相看了一眼，浅丘：“这个不幸的事件发生在我们校园内，我们学校有责任维护学生的安全和健康。电击之后容易发生后遗症，我们还是一起到医院去吧！”
“到医院去，所有的事情都由医院的医生做，我们去了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我们只能够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我相信您有这个经验。”卓律师诚恳地说，“去很多人和去一个人，结果都是一样的，你们完全没有必要饿着肚子在那里等，明天我们一定把结果告诉您。”
浅丘看到男护士坐在车门口，刚才跟他呛了两句，上去也别扭：“那好吧，那你们去吧，有什么情况及时给我电话。”
“好的，非常谢谢您。”浅丘医生和卓律师互留电话后，鸣萱和卓律师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上，护士要鸣萱躺下，她坚持坐着，卓律师大声说：“各位辛苦了，非常感谢大家。”
女护士回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卓律师用绿星话对鸣萱说：“坐着很好，要表现身体健康、舒服。最好哼一点歌曲。我们可以用绿星语对话。”
“好的，唱歌我试试吧。”
卓律师对护士说：“我问她，身体感觉怎么样？”她说：“还好，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然后问：“我们这是去哪一家医院？”
“我们一般是送到就近的医院。现在附近有几家医院关门了，可能要到市立三医院。”
“可不可以到普仁医院？知不知道福田大夫，他是我的朋友。”
（卓律师在普仁医院上班一周，当然知道各科著名医生的名字。）
男护士：“知道啊！鼎鼎有名的烧伤科权威。”
尉工和尚麦的车跟在救护车的后面，突然尉工眼屏提示：“待会儿你充当老大夫福田接一个电话，按眼屏的提示回答，慢一点，声音老沉。”“好的。”
卓律师问身边的男护士：“电击的福田也能治疗吗？”
“那当然，权威啊！”
“那我先联系福田先生。”律师拿出了手机，找到联系人、拨号。手机响了几声，接通了。“请问您是福田大夫吗？”
“啊，你哪位？”
卓律师拿开手机，面对护士：“对不起，我有点听不清，不好意思，吵闹你们了。”
按下免提，手机传来磁性的男中音：“呃，你哪位啊？”
卓律师：“您是福田教授吗？我是小卓呀，就是您上次买房的卓律师。”
“哦，小卓哇，这么晚还在忙。”
“哪里，不好意思，我是有急事才打扰您，我的女儿刚才被雷电雷击了。”
“啊，情况什么样？”
“当时击倒在地失去知觉，在学校医院躺了一会儿，神智恢复了。”
“哦——”
这时，鸣萱轻声哼唱出一首奇怪的歌，曲调悠扬，有点像蒙古长调。
“呃，我们现在在救护车上，准备去您的医院。”
“我下班了，现在在家里。你孩子情况怎么样？”
“刚才学校医生说，体温、血压都正常，坐在这里唱歌。”
“哦，那没有问题，我看多半是当时受到惊吓。”
“学校医生说怕有后遗症。”
“后遗要表现出来至少要个三五天，甚至是一个礼拜。你要是不放心，明天到医院来找我。呃，我明天上午有个手术，你明天下午来吧。”
“我现在还去不去医院急诊？”
“我看没有那个必要，带孩子好好休息吧，现在情况稳定，去了也看不出什么。”
“好，我听你的，谢谢福田大夫，打扰了，谢谢。”
挂断电话，卓律师面带难色地看着护士：“刚才大夫说了现在不用去医院，那就麻烦你们了。”三个护士其实都听到刚才的电话，后面两个护士对看了一眼。男护士：“哦——也可以，我们——”卓律师连忙说：“我知道规定，送到医院，医生签字就免费，自愿下车付费。你们停车，我签支票。”男护士要司机停车。
卓律师：“呶，5万日元支票。”
“规定只要4万。”
“大家都辛苦了，喝点茶。”
护士拿出一张纸条：“谢谢，您在这里签个字，是你们自愿要求下车的。”
“那当然。”卓律师迅速地签了字，“拜拜。”“拜拜。”
卓律师带鸣萱上了尉工车的后座，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尉工在后视镜看着卓律师给了一个赞许的眼光。
尚麦：“周阿姨，好厉害哦。”
“本来不应该说瞎话，我们这是特殊的工作。”
“有点像间谍。”
“差不多。”
尉工：“我们现在去绿墅吧？”“可以。”
回到绿墅，教授、融老师心疼地看着鸣萱，问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鸣萱愧疚地说：“我不小心，给大家造成这多麻烦。”
“快别这么说了，孩子，这一次你吃苦了。”
教授说，“再说，绿星几百年都没有打雷了，你们没有这个经验，我们也没有告诉你们，我们也有责任。”
融老师仔细地问了鸣萱当时跑向雨中的经过、姿势，鸣萱举起右手摆了个造型，融老师发现手背上有一个很小的糊点：“电流是这里进入的。”
尉工：“还好，手举得高，电流是从手臂、胸部传下去，我们的主板装在头部，要是从头顶打下去那就悬了。可能在强烈震动中语言系统的插件松了，地球语言系统都不能听、说了。只能有头脑中原装的绿星语言系统，语言系统比较好办，好了，尉大夫要开始手术了。”
教授：“我来做助手。”
房间里，鸣萱背朝上俯卧在床上，尉工拿出了万能表、一大盒工具齐全的工具箱。
尉工从鸣萱背部取出了两块电池。把语言线路板拔出来重新插紧；用万能仪表检查胸腔，发现附加的仿生功能芯片损坏。尉工摇了摇头：“仿生芯片损坏了，好在锦程飞船上还有备件，要到月球上去换。”
“那只能这样了。”
电池装好，按了复位键。整理好衣服，鸣萱“活了”，语言功能全部恢复，心跳和呼吸还是没有。三人回到客厅，大家关切地问候鸣萱。
教授问道：“鸣萱呐，天下雨打雷你怎么还往雨里跑呢？”
鸣萱娇仄地说：“我还不是想早点回到宿舍跟您联系。我们的辩论会看了吧？”
“看了，看了，我和融老师全程都看了，很好哇。”
老师：“现在的中学生真还有一些能干人，很有思想。”
教授兴奋地：“尤其是几个反方的辩手都讲得很好，资料准备也很有新意，令人刮目相看！最后一个辩手讲的有深度、印象最好。”
“他就是尚麦的好朋友高乔。”“哦，他就是高乔哇。”
鸣萱：“他的辩论资料是尚麦准备的。”大家目光移向尚麦。
尚麦有点囧：“是我们一起准备的。”
教授：“这样的辩论会很好能够提高大家的思辨能力和知识面。”
“我就是知道教授、融老师肯定喜欢看到今天的辩论会，也想快点跟教授交流，还要告诉是尚麦帮高乔准备的资料。跑向雨里。”
教授：“为了我们你这次吃了大亏，我们一定能够治好你。”
于是宣布：星期六全体去月球。然后各自安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