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强盗头子彻底消失在天际的时候,德水和离殇也从幻术中醒了过来。离殇依旧呆愣着,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德水却已经意识到自己事情败露,正想要起身逃跑,奈何身上的剧毒发作,突然像万般蚂蚁在啃咬,全身痛的立刻动弹不得。
看着倒在地上打着滚的德水,时不时的发出含含糊糊的痛楚,镜伯不忍,过去探了探脉,摇摇头,本事无解之毒。
“求,求你,杀,杀了我吧。”德水汗水活着泥土已经在脸上形成了黑黑白白的几道,极其狼狈。喘了几口粗气,继续说道“我,我罪孽深重,死,死不足惜。各,各位,烦,烦请动手。”说完,又疼的继续在地上扭曲了起来。
“好,你既求死,我成全你!”想起死去的同伴,宏然悲从心来,又提起兵器,准备为同伴报仇。
兰绮见状想要阻拦,镜伯伸出手拦住了她,摇摇头“这是无解的毒药,死了好过他这么日复一日的痛着。”
众人点点头,都自觉的背转了身,不忍心去看这一幕。倒是宏然这一棍,提起又落下,落下再提起,始终下不去手,毕竟这家伙也是受人所迫啊,之前帮忙的怪人斌晟推了推宏然道“我来看看。”
宏然见自己也确实下不去手,点了点头,退开了一步。斌晟先上前探了探德水的脉,得出了跟镜伯一样的结论,摇了摇头,一个响指,只见一只青色的小蛇就出现在了斌晟的手腕上,只见他捏起小蛇,放在了德水的手上,小蛇欢快的一咬,片刻,德水终于安然的露出了人生最后的微笑。
“离殇哥哥,你怎么样?要不要紧?”绿沂急切的关心着离殇的伤势,离殇也在绿沂的惊叫询问中回魂,只是还愣楞的若有所思。
兰绮也上前看着朝华还在滴血的手臂“朝华,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势吧。”
所有人中,数叶子最安然无恙,小蛋黄终于松掉了,抖了抖已经酸麻的手臂。
镜伯默默的看着这一切,若有所思。放佛感觉到了镜伯的视线,朝华有些僵硬的躲闪。
“镜老伯,您还是这么硬朗啊。”见战局终于结束,斌晟也上来跟镜伯寒暄了起来。
“呵呵,你小子法术又精进了不少啊。”镜伯笑呵呵的拍了拍斌晟的肩膀,显然也是老熟人了。边叫过身边的几个小辈“过来认识认识,这是九重宫灵之殿的人才,没准以后是你们的大师兄哦~”
“呵呵,这是这一批考试的人么?”斌晟这时才显出了那么点正事,黑脸透红的脸不好意思的笑着。
“是啊。”镜伯笑着答道。
啾啾,啾啾。突然一个个头和小蛋黄差不多的白色小鸟飞来,叼起斌晟的袖口就往一边拖。
“找到啦?”斌晟看见白色的小鸟来拽他,立即兴奋的不行,也没打招呼就追着小鸟而去。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众人黑线,难道这就是他们未来脱险的大师兄?
“哈哈哈”看着众人呆愣的表情,镜伯的笑声响破天际。
对于那个真真假假的村落,众人已经无心再去,大家把孩子们送至村口,远远目送着他们回家,当村民们愣愣的看着孩子们回归,大家只默默的流泪,向着孩子们回来的方向磕起了头。
马车摇摇晃晃的又踏上征程,长时间闷在同一辆马车里,什么激情也给熬成了灰,男孩们还好,女孩就悲惨了许多,三伏天里,稍稍一动就汗流浃背,除了绿沂和宏然还有心思斗嘴,其余人谁也不愿意移动半分。
“真是,干嘛不飞去啊,这么慢悠悠的要走到什么时候。”绿沂趴在车窗前抱怨,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村落了,许是真的离九重宫近了,人烟越发稀少,之前还偶有几户人家借宿,如果再找不到人家那今晚就只能露营了。
“就你娇气。”宏然瞥了一眼绿沂,一腔鄙视。
于是,新一轮的战火又展开了,大家又堵起耳朵。没办法,这两个人八字相克,简直是水火不容,放一起每天不吵个十回八回根本不会收场。
又是半日,天渐渐黑了起来。男孩们点起篝火,镜伯去打来了几只野味,女孩子捡了些蘑菇野菜,看着这样的生活,叶子越来越觉得活的有人味了。
喜滋滋的用过晚餐,没什么活动,镜伯和兰绮走过去陪着他的老伙计大花马看星星,宏然远远的对着一棵老树闭目冥思,叶子看来他就是发呆,曾经私下问过离殇,只说那是他家独门修行方式,剩下的几个人围在一起相顾无言。绿沂看了看对面的朝华,神情依旧冷冷的,这一路上也没主动说过话,纠结了下,终是推了推身边的叶子“我去那边水源洗个澡,你看着。”叶子撇撇嘴,这一路她已经习惯了这个大小姐的说话方式,绿沂当然也不会等叶子回答,自己就径自去寻了水源。
“叶子,就快到天翔城了你那个考试到底准备的怎么样了。”里上突然关心的问了起来。
“没问题。”叼起身边的一棵狗尾巴草,倚在旁边的这棵歪脖树上。朝华看着叶子的姿势,皱了皱眉,继续闭目修炼,眼不见为净。
一时间又陷入了安静,叶子半眯着眼,想着剩下的考试要不要参加,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似地突然睁开了眼“宏然呢?”,而宏然凝神苦思的那棵树前早已空空如也了。
“如厕,他刚刚远远的给我打了个手势,只是你们在这边不方便说。”离殇淡淡的解释。
“他往哪个方向去了?”叶子有点头晕,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啊。
离殇指了指远方的树林,而仿佛是印证离殇的话一般,只听一声高亢的男子尖叫声瞬间响彻树林“啊!!!”,只听这一声立刻引起了大家的警戒,分明是宏然的啊。
听到如此惨烈的叫声,大家八成都以为是有什么妖魔袭击,第一时间都拿起武器飞奔了过去,叶子慢慢站起身,想出声叫住大家,但看看人家用法术已经连鬼影都没了,只好叹口气,拍拍裙角的灰尘,她总要给人家留足穿衣服的时间吧,哎,话说她真不是故意的啊,谁会想到那个混蛋宏然如厕怕女的在场尴尬居然不出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