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为家人报仇?你的意思是,当年莫家惨案的元凶……”
莫齐打断刘景的话
“是木倾做的。”
刘景沉默了片刻
“无论如何,罗绍和小猫与你无冤无仇,也未曾伤害过你和你的家人,将解药交出来,放了小猫吧。”
这时侍卫们已经冲了上来,团团围住了这个山崖。莫齐又看了看那片密林,突然朗声说道
“我从没有像今日一般解脱。惟愿如此而已。”
然后他突然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带到了悬崖边,姜白和刘景焦急地大声喝止着,莫齐又大声道
“不要阻止我,否则她就要死。”
然后他凑近我,在我耳边说了一句,
“我房中有一颗竹泪丹,可解百毒。今日,对不住你。”
接着我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推力,我直接被推倒了离得老远的刘景怀里,刘景被撞得向后一退,使了暗劲才稳住,只听姜白一声大喊
“莫齐!”
我回头,只来得及看见一角白衣消失在悬崖上。刘景带着我走到悬崖边向下看着,只能看见深深的黑暗。此刻我已经可以动弹说话,却依然发不出一点声音,今晚上发生的事情让我几乎无法接受。这个观音一般的美人,就这样过完了他凄哀的一生,用这样毅然决然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么?
这一系列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凶手自尽,案子自然也就算结了。虽然如此,大家显然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回府的路上谁也没有先开口,只听到马车轮子咕噜噜的声音。
还是刘景开了口,提了“铜锣烧”今日中毒的情况。原来我们走后,莫齐便让侍女端了熬好的药来,那药滚烫地冒着热气,他们便先将它放在床头桌上。刘景和姜白不便停留在女子闺房,容易让人生疑,便都出去了。再进去的时候就见“铜锣烧”满脸漆黑,显然是中了毒。这过程中就只有这碗药很是可疑,刘景惊怒之下打翻了药,那药落在地上,居然灼烧了地板,还冒出毒烟。待他们来到了莫齐的寝屋,那里只有晕倒在地或者被点穴的侍卫,房中放着一封信,让他们到舍身崖去。
我将莫齐最后告诉我的话跟他们说了,刘景便让马车送我和姜白先回童府,他自己则转回倾城山庄。
好久没见的童郡守在大厅坐着,一见到我就眼泪汪汪地奔过来
“媳妇儿,你看,那小子没给你留下个一男半女,居然就要不行啦。这……你以后可怎么办呢……要不你改嫁白儿吧,白儿我从小看大的,他爹也是个极好的,就是有一点不好,已经有一个老婆了。实在不行,也能将就将就景儿,他倒还没娶,可是他的差事太危险啊……”
我眼皮狠狠跳了跳,转头看看一脸淡定的姜白,他对我笑笑,做了个口型
“习惯了。”
我狠狠咳嗽一声,总算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童伯伯!罗绍的毒可以解的。刘景去拿解药了。”
说完不等童郡守反应,我和姜白就迅速闪进了内室,往“铜锣烧”房中走去。看见“铜锣烧”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大哭起来。被莫齐掳走的时候我不害怕,被放在悬崖旁边我也没多害怕,可是看见了此时“铜锣烧”原本俊秀的脸变得漆黑,昏迷不醒的样子,我心中只剩下害怕和愧疚。
“哇!都是我,出的馊主意,让他变成了这样!都是我不好!”
姜白被我说哭就哭吓了一跳,伸手拍着我的背安慰我
“小猫,不是你的错,别哭了,罗绍不会怪你。”
跟着我们一起走进来的童郡守听到我说的话,一脸感动,摸摸我的脑袋
“媳妇儿你别难过了,不是说有解药了吗?你只要赶紧过门,给罗绍生个大胖小子……”
看着童郡守打趣的样子,我心情依旧没法好转,一直哭到刘景拿着药进来。他见我如丧考妣的样子慌了手脚
“罗绍出状况了?”
姜白摇摇头
“小猫觉得她的计策害了罗绍,在自责呢。”
刘景松了口气,把手中瓶子里的药放入了一只小瓷碗,然后倒了些水将药丸化开,那药丸立刻散发出一阵浓郁的竹香。我闻着这味道,想起了茉莉,他的身上也有这样好闻的竹香气呢。却不知他此刻在何处。一时间眼泪掉得更凶。
“铜锣烧”喝下了那碗水,脸上的漆黑迅速地退了下去。此时已经将近天亮了,我自告奋勇留下看护他。他们几个忙了一整夜,也没推辞,都去稍作休息。童郡守走在最后,磨磨蹭蹭似乎要和我说些什么。
我疑惑地看他。他欲言又止一下,最后还是有些紧张地问我
“小猫儿,你对我们家绍儿……”
我叹气,心想正好趁这个机会同他解释清楚好了
“童伯伯,其实我和罗绍只是很好的朋友。罗绍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对我也很好。为了他,我即便没法两肋插刀,也可以同甘共苦。我心中……”
我想到了茉莉风轻云淡的笑,心里顿时被填的满满的。
“有人了……”
童郡守叹口气
“是景小子?”
我摇摇头
“他们五个都是我的朋友。”
童郡守点点头,有些沉重地走了出去。
“你喜欢的人,不是二哥?”
一句虚弱的问话把我吓了一跳,我回头,看见“铜锣烧”转头有些无力地看着我,我点头,有些奇怪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刘景?”
“铜锣烧”闭了闭眼睛
“那你心里的人,是谁?”
我笑笑
“是一朵茉莉。”
他没有表现得很惊讶,问我
“是莫离么。”
我点头,有些意外他那么快就猜出来了。他嘴角翘翘
“你那日的表现,有心人都会看出来你对他感情不同。只是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二哥,也就没放在心上,如此看来,还是三哥了解你啊。”
李彦允?关他什么事啊。“铜锣烧”看我挑着眉毛,有些无奈
“你道三哥当日为何失控地阻止你当歌会魁首,后来又为何独自离开。三哥对你用情颇深。我们认识有十年之久了,他对女子一向礼让,往常都是女子在他面前失态,你是第一个让他情绪失控的人。”
听到这句话,我还真的挺惊讶的,这话若是刘景或者姜白说的,我都可以不当回事,但是“铜锣烧”从不说假话,而且从不夸张。我一直以为李彦允对我就是一般调侃小丫头的那种喜欢。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