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心伤

加丽从地上爬了起来，别人都没有注意到她。她拿着拜比的镰刀，踉跄地走出了屋子。除了小旦，所有人都被扶了起来。索龙蹲在了小旦的面前，问道：“怎么回事？”小旦缓缓地抬头，眼神中无光，她麻木地说道：“达奇死了……”水清玉将达奇从小旦的手中抽了出来，那个幼小的生命，苍白的脸上，残留着一丝莫名的微笑。他还来不及享受，连童年都被无辜地剥夺，怎么就这么走了？索龙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那尸体，他说道：“好好地安葬，把所有人都送回宫养伤吧。”大家在王宫中待了两天，瑞莎自己的治愈能力高，很快就好了，她帮忙着宫中的法师治疗其他的人，惹得那些法师各个都想收她为徒：她的天赋实在是很高。然而她却没有心思去想这些：虽然其他人都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小旦由于受的刺激太大，居然还没有从恍惚的状态中醒过来。小旦也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达奇的样子，然后猛地睁开眼睛，周遭的人，一个也不认识，眼前好似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了。索龙让瑞莎武原三个人先回学校，让小旦住在了自己的侧殿里。看着她像木头人一样，洗澡吃饭什么的都要人帮忙，索龙的心里真是不好受。第三天的时候，如雪给床上坐着的她喂粥时，索龙走了进来。看见她如同傀儡一般，张口闭口，连吃都是机械地嚼动。他心里一股火往上冒，走近后一下子把粥给掀翻了。“你给我清醒一点！”索龙抓着小旦的肩膀叫着，“那件事情根本不是你的错！”小旦一动不动地，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索龙放弃了，他深吸一口气，感觉没那么气闷时，坐在了小旦的身边。如雪看了索龙的脸色，乖乖地将地上的东西收走之后离开了。“没想到我会为一个麻瓜动气。呵呵。”他苦笑着，虽然每天都和她见面，但还真没有近距离地仔细观察。小旦的皮肤很好，睫毛很长，他扯了一下嘴唇：没想到麻瓜还是可以看的。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说她要回家，不知道她现在会怎么想？“你回家吧。”索龙叹了一口气，又说，“你来这里也将近二十天的，过几天就可以搭异界客车回家了。”小旦缓缓地抬起眼，回家这两个字像一把剑一样穿透她模糊的意识。她慢慢地回想起自己初来的情形。“回家……我想回家……”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了出来，索龙的心一跳，又突然觉得郁闷起来：她终究是想着回家的。他起身，冷冷地说：“回去吧，以后也不用来宫里了。”小旦看着索龙走出房间的背影，皱起了眉头：他这是怎么了？瑞莎看到小旦的时候吃了一惊，然而跟着她进来的飞羽阿薰将行李放下之后，她也确定小旦以后都不回去了。阿薰不会说话，只能对着瑞莎笑笑，指着小旦又皱了皱眉头。瑞莎会意说：“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阿薰这才放心地离开了。小旦坐在自己的床上，胸口堵得慌，还是忍住眼泪对瑞莎说：“索龙答应我这个月就让我回家了。”索龙？她平常是这样称呼王子的？瑞莎稍稍吃惊，又想小旦对这些似乎也不是很在意，也不管这个。她真诚地说：“嗯，那真是太好了，小旦……剩下的这几天就好好在学校学习吧。”学习？读得下去吗？异界的学生和人鱼时代的学生在同一个班，教室是一百二十人的梯型大教室，瑞莎跟在小旦的后面，谁知道她选了一个最后面靠墙的位置。瑞莎皱了皱眉头，还是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这次的课好像是教授疾步法？”坐在她们前面的几个学生交流起来。“是啊，下个星期就要进行新生考核了。”“对哦，而且这次考试会得到传送门的资格哦。”“咦？以前好像没有这个呀？”“是啊，听说是前几天新增的。”小旦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一句话也不说。教室的人已经超出座位数了，有些人直接站在了过道上。武原良斌还有唐旭走了进来，没有座位只好站在了瑞莎她们身边。只听瑞莎说道：“这节课是学校最好的疾步法老师来授课，上个年级没有通过考核的人都会来听课的。”唐旭眯着眼睛看着小旦，两个人的目光一碰，小旦懒懒地回过头：她对这个时代的人可没兴趣了解。只是瑞莎看唐旭的表情却不是兴趣的意思，好似探索，甚至略带着一丝杀气。她内心感到一惊，正想看的更清楚一点，教授进了门，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她不得不听课了。教授是个将近六十岁的学者，他亲切地笑着跟学生们问好：“同学们，很高兴大家都到场。大家一定也是因为接下去的比赛来听我的课的，实际上，疾行术是战斗的一项基础技能，如果掌握不好，就会在战斗中失利……”小旦听得晕沉沉的，眼神轻轻地飘过其他人的脸，几乎每个人都兴致勃勃的。她大感无趣，抬着头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想起了索龙让她回家的承诺。心里计算着，女仆的工作简单，工资却很高，回家的车费已经够了。她默默地回想到这里来的生活，好想梦一样，然后一块血腥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她猛然回神，那一场战斗，她好想忘记……整堂课讲了整整一个小时，掌声不断响彻在梯形教室内。小旦也不清楚那个教授讲了什么样的精彩，她见下课了，麻木起身。教室的学生太多了，她走在瑞莎他们中间，还不免被挤到。走到教室门口，有一个人从她的身后拍了一下。好痛啊！那一下正好拍在了小旦锁骨的后面，被纯一攻击的伤口还没完全好起来，小旦整个人痛得晕眩起来。回头一看，居然是好久没有见到的学姐潘多拉。大约是看出了小旦脸色不好，潘多拉歉意地问：“是我打疼你了吗？你怎么了？”“学姐，没事。”小旦摇摇头，强忍痛，问，“学姐也来听……疾行术的课？”有点忘记课程名，她想了一会儿才想起的。潘多拉指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武原后面的良斌，带着抱怨说：“不是，那门课我过了。我是来找这小子的。”良斌挠挠头，居然带着少有的害羞走到了前面，说：“表姐！她是我表姐。”原来你们是表姐弟啊！小旦努力地从记忆里搜索记忆，啊，是的，潘多拉好像也是阴之森来的。还这是巧了。她突然好羡慕良斌，有一个亲人在这里，他一定不孤单的。武原不耐烦地叫道：“喂！人这么多，要一起当门童吗？”教室后面还没挤出来的人已经对堆在门口的他们有怒气了。他们连忙退到教室旁的空地，这时候小旦才发现，唐旭和瑞莎都不在了。能去哪儿呢？潘多拉提议到学校的茶馆聊天。小旦跟着他们走，才知道，学校有好多地方她没见过的，上次有和瑞莎一起逛过，但是没那么仔细。特别是眼前这个中式古建筑的茶馆，还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在一大堆白色的建筑中，这么风格古典的建筑总让人舒心。毕竟是小旦家乡可以见到的。茶馆里面也是传统的茶楼模样，有好几个穿旗袍的女服务生，小旦认出她们有些是学校的学生，估计是打工的。武原手托着下巴，瞪着良斌问：“为什么把我也叫过来？我还想去吃饭呢！”良斌对着手指，小声说：“我不敢一个人见表姐啊。”小旦心里打了个问号，潘多拉一脸笑容，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原来脸皮超厚的良斌也有害怕的人。看到这样的景象，武原和小旦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