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心菡找到了店铺,也将这个好消息带回了邢家。夏氏见邢心菡在外面连着跑了好几天都没选中中意的,以为这事要黄了,其实心里还真有些庆幸,夏氏实在不明白老爷为什么这么信任心菡,虽然现在家里的钱都是邢心菡赚来的,可那也只是她运气好罢了。
在夏氏心里完全不认为邢心菡真能干出什么大事来,虽然她的转变的确很大,可是连男人都撑不起的天,一个女孩子能成多大的气候。
可却没料到邢心菡高兴地跑来同她讲店铺子的事已经解决了,而且铺子还是在一字品街,夏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心菡,你是说你租下子一字品街的铺子,那里的租金应该要收不少吧?”夏氏以前也常去那里买东西,一字品街的东西是出了名的精致,那么旺的一条街,每家铺子都是小小的,就是因为租金太过昂贵,就算位置不是很理想的小铺子一般一个月的租金都要在二三十两以上,如果心菡真的租了那不是把所有的本都投进去了吗?夏氏心里开始暗暗叫苦,她真不该让这孩子作主。
邢心菡不打算说出与弘之间的这段渊源,她怕节外生枝,本来就简单的事不必复杂化,有些事也不需要所有人都知道。
“娘,租金一月一付,一月十五两,铺子的位置很不错,明儿我带您去看看,这铺子也该收拾起来了。”
“十五两?心菡,以娘所知一字品街最差的铺子也要二十两起步的。”夏氏脸上的表情不太相信,她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铺子地段好,还这么便宜,心菡该不会被人骗了吧?
“娘,那是一位伯伯租给我的,他人很好,那位伯伯是大户人家的管家,不过那户人家都搬离京城了,铺子就交由伯伯打理,伯伯其实也不指望那铺子赚大钱的,见我一个孩子就便宜租给了我。”邢心菡不是有意骗夏氏的,不过她说得话里部分也符合事实。
夏氏听了还是有些担心,邢心菡撒娇地捥住夏氏的胳膊,嘟着嘴故作委屈地道:“娘,人家跑了一天好累哦,本来回来就想喝您的绿豆汤,现在是又渴又累。”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呢?娘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快起来正好你爹也没喝正在等你。”夏氏也知道一个小女孩在外跑一天有多累,罢了,明天去看了铺子再说吧!
邢心菡见夏氏没有再追问,总算松了一口气,就怕越说这谎就越扯越大,到时圆不了就完了。
邢靖天养了这么多天,身子骨恢复了不少,夏氏同她讲了铺子的事,他就想明天同她们一起去看看,这铺子有了总还要有家具,陈设。邢家祖祖辈辈做的都是木材生意,对于木材的选用、加工,甚至做成一套完整的家具都是很在行,邢靖天虽然是邢家的长子,可是年轻的时候也到过厂里跟老师傅们学做家具,邢光耀和邢光清两人刚进“邢记木行”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虽然邢心菡手里头还有十五两银子,可是开店铺哪里都要用到钱,总是要有周转的,而且家里也只有这十五两银子,所以邢靖天就想铺子里大件的家具就由他和邢光清邢光耀三个人一起来做,工具什么的家里都有。小的像椅子,茶几什么的可以从家里拿几样过去,反正现在也没有人来窜门,不需要弄得这么讲究。
“老爷,这可不行,您身子才刚好点,这大热天的就算是年轻人都吃不消了,您可千万不能这么干!家具什么的可以找小一点的店铺来做,材料也不需要太好的,这做起来顶多一二两银子,老爷,我们犯不着为这么点小钱而伤了身子呀!”夏氏的双手搭上了邢靖天的手臂,苦口婆心地劝道。
“夫人,我们上面几个女儿都是风风光光地将她们嫁出邢家,在家的时候也是疼着宠着,什么苦也没受到,可是心菡是我们最小的女儿,她却没有像她的姐姐们那么好运,本来如果我想如果能再托几年等到将心菡找到了好婆家,将嫁出去也算了了我们的一桩心事。可是天不从人愿,我没想到邢家会败得那么快,一眨眼的功夫什么都没了,要心菡这么小年纪就到外面抛头露面地为全家人的生计奔波,受尽外人的白眼嘲讽,我心里真的很难过。”
邢靖天拍了拍夏氏的手,语气里的无奈与苦涩让夏氏的心也一颤,她们的确对不起心菡,她刚刚去看心菡的时候,芸姨娘正在给她擦药,走近一看才发现心菡脚底的皮都破了,有些地方甚至是出现了发炎化脓,夏氏当时的眼泪就扑扑地往下掉,怎么忍也忍不住。
心菡看见她这样反而还安慰起她来,芸姨娘也在一边偷偷地抹泪,其实如果不是芸姨娘发现心菡走起路来的姿势有些怪,硬要看她的脚,还不知道这孩子要忍到什么时候。
因为路走得太多,而被太阳照射了一天的地面又烫得灼人,所以心菡的脚才会被烫伤得这么厉害,但夏氏绝不敢把这事告诉邢靖天,她知道老爷已经很自责了如果再让他看见心菡的脚恐怕真的会心碎的。
夏氏背过身子,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只要想到这么热的天,心菡撑着一把小伞独在走在街道上,她的心就忍不住地抽疼,心菡在外面肯定还受了不少苦可是回来也吭都没吭一声,她这个母亲是有愧于她的。
“老爷,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就在一旁负责指导监督,虽然我们女人没什么力气,可是多少也能帮上一点忙,然后再加上光清光耀,这家具做起来应该也快,就在我们的院子里做,做好了我们租辆板车再将家具运过去。”
邢靖天思索了一会,有些为难,这木匠的活都是体力活,家里的女人们都娇生惯养的,这些粗活恐怕不是她们能干的,但夫人的话也有道理,他不能再拖累一大家子,所以邢靖天最后还是点了点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