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说的是我和颜回?”夕拾觉得和颜回结婚这事比夕阳从西边出来还不靠谱。莫是听错了?
“夕拾丫头高兴坏了吧?呵呵,老夫就知我家的小回玉树临风,没有哪家的姑娘不心动的。”司徒景略笑呵呵地说。
幸亏这会夕拾没在喝茶,要是在喝茶一定喷出来。不带这么夸自个小孩的。
“伯父为何你有此念头?我和颜回不过见过两三次,甚至还称不上熟人。”司徒景略大概是夕拾永远看不懂的人了。
“男未婚,女未嫁,又正是风华年纪如此岂不是天配的良缘,地造的一双,嫌现在见面次数过少?莫急,你们还有一辈子相望的机会,到时莫怨相看两厌了。”司徒景略不愧为一城之主,老奸巨猾那是看家本领。
“秉善你倒是说话啊?难不成你真想娶我?”夕拾真是急了,毕竟年轻。明知司徒景略顾左右而言其它绕过重点,尽拣些不重要的话回答,却又不知道怎么追问下去,只好求助秉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但凡听父母做主,身为人子只管听从就是。”明着听没什么,细想下来总觉得话里带着不甘愿。
“伯父是你的父,并不是我的,你若想唯父母之命事从,那也是你唯你父的命,从的也是你父的事,与我无关。”这都叫什么事?明明就不喜欢我,还同意娶我,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而司马景略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插手我的人生,为我做出决定?
夕拾强压下一口怒气“多谢伯父抬爱,夕拾还未想过出嫁,就不劳伯父挂心我的事了。”
“丫头,难道你是觉得我家颜回委屈了你么?”景略虽面带微笑,眼神却很锐利。
“不是的。伯父令公子一切都好,甚至可以说如果我和颜回公子真成一对,那委屈的一定是令郎,而非是我。秉善公子乃人中龙凤,实在不是我这般草芥般的姑娘能高攀的起的。”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关系着她下半辈子的幸福,夕拾并不想这么草率的决定。只能借着贬低自己,抬高颜回,最好让他们觉得自己高攀不起,绝了这个念头。
“怎会。我家小回除了样子中看了些,其实也无其它过人之处。而夕拾聪明伶俐,乖巧可爱是个好姑娘,配我家颜回是最好不过了。其他人太好,老夫还怕耽误了人家姑娘。”夕拾贬低自己,司徒景略就顺着贬低颜回,正所谓见招拆招大抵就是如此了。
颜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从救了夕拾之后就知道娶夕拾是必须的事情绝无转圜的余地。他也曾反抗过送夕拾离开,以为不再相见就可以让父亲打消念头。可是魏晋再大,也终究有个边,不会没有尽头,夕拾一个大活人走到那里都不可能消失不见。
作为儿子他不能忤逆父亲的意思,因为娶夕拾是为了整个魏晋好,作为城主的儿子他同样有保护魏晋周全的责任。所以娶夕拾势在必行,可他还是有些微薄的希望,希望夕拾能说通自己的父亲。
他期待着夕拾说我不愿意,可夕拾说了不愿意,他心里又有些不舒服,觉得自己这么优秀的人居然还被她嫌弃,实在不可思议。
颜回就这么自己和自己纠结着,全然没想过要插话。
“伯父你到底为何如此执着?非让秉善娶我不可?”夕拾自认自己没甚优点,值得司徒景略非让自己做她儿媳不可,真是不明白司徒景略的用意何在。
“丫头,你既如此问了,我也不瞒你,我要你有个合理的存在,一个不被人质疑的身份。而成为城主家的儿媳是最好的保障。”司徒景略直入主题。
“伯父,我已经答应过你不把我来自世外的事情告诉其他人,你又有何可担心的呢?莫不是你信不过我?要不然我发毒誓绝不说出去。”夕拾有点难过,觉得自己被怀疑实在是对人格的侮辱。
“丫头,老夫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丫头可知魏晋不过有千里,近五万人而已。若没有个合理的身份,丫头你觉得你要多久才能被发现?”司徒景略一针见血地道出他所担心的问题。
“这......”夕拾无言以对。司徒景略所言不假,近几个月得来的消息看来,魏晋不过现代一个中小心城市大小,更重要的是人口不多,被发现也是早晚的事。
以前一直都说自个是外地,可这个外地用不了多久还是会被人发现的。魏晋就这么点大,骑马七天就可走完全地,走路也不过月余而已。大多数人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即使现在未见也终有相逢的时候。自己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开始大家不会觉得奇怪,日子久了大家总会发觉不妥,一个人总不能无父无母,没有出处,没有身家地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吧?更何况魏晋的人口都是登记造册的,方便管理以及安排琐事。因此夕拾曾说自己是隐居深山的时候才会让梨芷那么哭笑不得,因为这已经是世外桃源了,作为魏晋人还要到哪儿去隐居?
“女子终归要嫁人的,老夫想令尊令堂也希望你有好归宿,让我们代替你父母照顾你避免老无所依,未尝不是一件喜而乐见的事。也许你现在不喜欢小回,难保将来你也不喜欢。更重要的是你想在魏晋好好的生活下去,那么除了嫁给小回你别无选择。”说到最后司徒景略已然是威胁了。
其实不怪司徒景略,这一切都是为了魏晋好。此地已安然度过千年,夕拾是三百多年来第一进入魏晋的人却不是千年来的第一个。在通道被炸之前,魏晋也时常有外人误入,有不恋红尘俗世的外人被魏晋的风情吸引而留下来。也有居心叵测的外人想毁了此地,想来那时发生的事必是很惊心动魄,稍有不慎魏晋也保存不到此今。
到了今时今日魏晋更不能毁在他手里,至此司徒景略不惜牺牲颜回的婚姻来绑住夕拾。
也许他不是个好父亲,但他定是要做个好城主。他要对得起祖宗,对得起为保住魏晋而牺牲的先人,对得起住在魏晋的所有人民。只能对不起颜回,而作为城主儿子的颜回,这也是他不可逃避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