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花园事件后,徐之南被两位夫子当场宣布,在家自省一个月。周韵星被带离徐府后不久,周府的人就上都学把人给领回去了。
都学想包这团火,却没想到外层的纸已经被烧着,周韵星徐府害人的消息如火种般传遍都城。周府接连几天都闭门谢客。
徐之南要的是事情的真相大白,以及对周韵星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小惩大诫。她能容忍都学的小打小闹,却实在无法放任这样残害同窗,只为发泄私怨嫁祸他人的始作俑者。对周韵星惩罚的力度周府或是都学怎么把握,就不是她想去了解的了,她,只是想给那些把她当病猫的人一次震撼教育:再上前来招惹,就别怪我不客气!
徐毅听说后,特意找了徐之南谈话,得知这次正是由于多次放任那些人在都学欺负自家女儿,,才有了这次在徐府也敢害人,妄图让徐府陷入受人置喙的局面。徐之南很是愧疚,因为自己的事情,还连累到了整个徐府,徐毅却觉得欣慰,经刘荣转述,他想象得出当时的场面究竟有多危急,若是真让三位小姐在徐府受伤,徐之南竟然还能在量位夫子的阻挡下将罪魁祸首揪出来,实在是做得漂亮。后来,他还专门去都学为得罪夫子们的事情道歉,又让刘荣去三位受害小姐家探望,充分显示了对徐之南的支持之意。
事件过了两三天,在家自省的徐之南就迎来了探望的人,却是王喜凤。
王熙凤脸上的表情似又气又羞,“那天的事我们都不知情!也不知道怎么会那样!”
徐之南知道她没有好好说话这种能力,也不生气,“我知你不知晓,但,卫羽音是知晓的。”王喜凤气喘吁吁的过来,她也不让侍女上茶,只指着桌上又干纤维又粗的粗粮点心让人吃。
王喜凤呆了,“她怎么会知晓,她说她不知情的。”徐之南睥了她一眼,冲锋在前的人,都像她一样那么傻吗?
自己抿唇想了一会儿,王喜凤突然砸了下椅背一下子站了起来,“这次是我们错了,你也别太责怪她们。”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若是真成了无头冤案,三位小姐毁了容损了身子,那就是别话了,现今不是没着了她们的道儿嘛,可是,我有一点不懂。”徐之南放下茶杯,转而看向王喜凤,眼睛发出鹰一样的光芒,锁定猎物,紧紧不放,“她们,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些蠢人,是忘了自己府门的地位,还是看不清这里是徐府的门庭!”
王喜凤一下子白了脸,她知道,徐之南说的蠢人,也包括她,她们这些人,蔑视徐之南,还在徐府做些不恭敬的事,先是与关尹秀她们在徐夫人面前争吵,后又闹出了伤人事件,实在是极其不给徐府面子。
以她们家的门庭,是不足以与徐府抗衡的!
她只要认真想一想,自己在都学时候的作威作福,就会了解为何自己会有这种惯性,但是此时王喜凤没想过来,只是震惊于自己竟无意识地得罪了徐府。
周韵星不将事情告知王喜凤而让卫羽音知晓,徐之南相信肯定不是由于王喜凤为人正气,她们蛇鼠一窝不知道做了多少暗地里损人利己或不利己的事情,正气是没有多少的,原因,一定就在于,王喜凤这喜乐形于色的性子上。
谁愿意有一个将整盘计划都写在脸上的盟友?
可这样一个人也不是一无是处的,至少想从她口中探听到什么消息就没那么难。“周韵星为何会对我这么恨,竟不惜下狠手。”
王喜凤脸上满是疑惑,“你不知道吗,周韵星与章悦月是表姐妹。”周韵星和章悦月是表姐妹?这徐之南是真不知道。可这与周韵星搞阴谋有什么关系?
“她们两个关系亲密得不行,因为与你退婚李家声誉受损,不得不弄来桩娃娃亲,你害得章悦悦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周韵星当然要给她报仇了。”王喜凤说得理直气壮,果然是狐朋狗友,蛇鼠一窝,近墨者黑……徐之南恨不得将眼前这人骂死,哪里有这么上不得台面的理由,她什么时候破坏别人的姻缘了,章悦月和谁的姻缘?自然说的是李仁远了,且不说这事跟她徐之南没关系,就算有关系,也不该就拿三条人命当踏板祸害徐府。她周韵星视她表姐如珠似宝,别人的命就活该如草如芥?!
徐之南很不得真的就破口大骂,“谁跟你们说是我破坏她姻缘的?章悦月?”
看到王喜凤点头,徐之南凤眼怒瞪,将手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拍,“这个胡编乱造的长舌妇人!”王喜凤吓了一跳,她从没见过这个十二岁好欺负的少女发如此大的脾气。
“王喜凤,你听好了,回去一字不落的传给章悦月听。”王喜凤连连点头,看到徐之南这个样子,她心里竟有了畏惧之感。
“她章悦月的姻缘,”徐之南口中饱含怒气,她实在无法原谅这些心胸狭隘的人,“是章大人和府上的夫人决定的,而李公子的娃娃亲,即使是假的,也是李家的家务事,与我徐之南一个铜板的干系都没有。他李府退亲,我因此卧病在床许久,徐府也受害颇深,现在,章悦月与李公子的亲事不成,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徐府何其无辜,我徐之南何其无辜!”
徐之南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王喜凤听进去了也不禁愣愣点头。
“就因为她不分青红皂白的编撰,害了她表妹一生,更差点害了三位同窗姓名!她,该死!”徐之南说出该死时,毫不犹豫,毫不客气。
“再告诉周韵星,她心狠手辣,因一言而害人命,根本不配为人。”这番话徐之南也说得斩钉截铁,话语间轻蔑之意尽显。
王喜凤来时就知可能要承受徐家人的怒火,但是她没想到徐之南的话这么激烈,她实在不好转述,“你不如自己去说。”
徐之南睥了她一眼,“我现在连看她们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你要不怕我一去,她们两个就没了,那就我亲自去说好了。”
王喜凤后怕地看了一眼站在徐之南身边的红莺一眼,她的本事在烧烤事件上王喜凤就见识过了,带这么个唯徐之南命是从的高手过去,王喜凤相信,可能那两人真就没了。连连应道:“我去我去。”
徐之南喝着翠婷斟上来的新茶,心情些微平静了些。那两人,平日处事事事不让,心思藏得又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若不改邪归正,侥幸躲过了,以后还得卷土重来。就要将她们踩到泥里,再捻两脚,让她们知道痛晓得疼,说不定还会收敛些。
她们两人,一个现在陷在泥里,另一个还没呢。
王喜凤走了之后,天鹰就进来了。“主子有何吩咐?”
“将章悦月心念李仁远公子,闺心早就不属的消息传将出去。”天鹰有自己的消息网。
“最好从都学开始传开。”她不是混说姻缘被破坏么,叫表妹帮她报仇嘛,我就把你自己说的话传出去,等你能独善其身的时候,就可以与李公子再续前缘了。
摊贩在热闹的常乐街比比皆是,这里卖古玩药材的尤其多,令郎满目的瓶瓶罐罐、各种药材往地上这么一摊,这买药材古玩的也都认地儿,大伙儿都知道往那儿跑,这里不论你是贫是富是贵是贱,只要出得起铜板,随便谁都可以挑适价的来使。古玩和药材经纬分明,卖古玩的全在一边摆着,卖药材的全在另外一边儿。
今日常乐街的古玩生意一如既往地热闹,砍价声声声入耳,但看卖药材的那一片儿,来问的却是稀稀两两。正中间卖古玩的小伙子问旁边卖药材的中年人,“你们这边的买卖是怎么了。”
那卖药材的人提不起精神来,“唉,听说昨儿个西边菜场来了个卖药材的,才摆了没多长时候,就把这边买药材的都吸引到那边去了。”
“嗨,那人够贼的,怎么把药材摆到菜市场去了?那片儿的彪哥不得扇他几个耳挂子!”卖古玩的来了兴致。
“不晓得啊,听说彪哥没出现,怕是有事耽搁了吧。”卖药材的人铺子前面总算是来了位买主,脸上的表情马上多云转晴,卖力招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