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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计约李小姐

这顿饭已经不是徐之南在异世吃的第一顿饭了,昨日醒来后不久下人便送来了热腾腾的吃食,徐之南虚虚晃晃地吞食下咽,心里盈满了不安定感,不如今日这一顿,真真实实是食物入腹的感觉,伴着周围亲切关怀的家人,那么温暖香甜。

饭后徐之南跟着徐母刘荣回到内室,斟酌着说出想做个全身检查的想法,徐母也觉得有必要,昏睡的根到底在哪,不做细细检查断是看不出来的,如不尽快出个结果,家里人谁也不会安心的。只是这做检查的人选哪里去找?

做全身检查,是不能放在明面上说的,所以找的大夫不能是在徐家把握之外的,得要作风严谨不谣传。既是要细细做检查,就不能只把把脉、观观颜色了,少不得要看遍全身,男子是不能找了,可是一个懂医理识进退的女子,寻起来可就难了。

两母女正愁眉不展,刘荣身边的老嬷嬷上前一步,低头禀道:“夫人,大小姐,老奴倒是知道个人。”刘荣眼前一亮,她素知自己身边这位嬷嬷是个稳重的,绝不会胡乱推荐,既说了,那就八九可成。忙急急说道:“那就快快说来。”

“夫人可记得这次给小姐看病的李大夫,”老嬷嬷微微抬起头,却仍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刘荣身子靠向椅背,回忆道:“自是记得,他一来看,南儿没多久就醒了,我还跟老爷说这人是个有福气的呢。”

“夫人,那李大夫自己医术不错,更难得的他膝下的一位小姐自小跟着李大夫行医施药,医术方面也颇有见到,老奴觉得此女可行。”

“哦?”刘荣听了颇有些兴趣,徐之南也从老嬷嬷的话里品到了很浓的赞赏意味,也对这女子起了好奇之心。“为何我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刘荣问道。

“不怪夫人不知,这李小姐平时并不外露医术,只女眷至亲有疾才出手,老奴与李府的一位女眷的下人有些交情,是听他说才知道的。”老嬷嬷说到这里脸色有些不对,刘荣见状忙道:“嬷嬷不用挂心,李府那边我们必是会瞒着的。”

老嬷嬷听了松了口气退后立在一旁。徐之南微抬柳眉,听了老嬷嬷的话,她倒是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不过,这一切都得先把那位李小姐弄到府里才有后话。

“娘亲,”徐之南趴在椅臂上盈盈唤道:“莫不如我们把李小姐约来吧。”刘荣看着大女儿一副娇嗔的姿态,心里软了一截,顺着她的话问道:“南儿要怎么个约法。”“李大夫看好了南儿的病,咱们府里少不得要设宴款待一番,因我设宴我必定在席,那李府不可能只出李大夫一人吧,就以父亲的名义送帖子过去,说为了表达感谢邀李大夫一家来府里吃个席面。”到时候李小姐就不得不来,我的计划也就好实施了。

刘荣看着大女儿徐之南,此时她正眼冒精光,目光远眺,精致的小脸散发着自信狡黠的光芒。刘荣心里一阵宽慰,以往大女儿只是娇憨,被人算计也嘻嘻哈哈不知道,做母亲虽愿儿女无忧却更愿儿女平安。现在看她面上愉悦,心里也是清清楚楚,感到身上的担子终于轻了些。

徐之南从徐母那儿一回来,就看到门口站了一位老妇人,那老妇人走过来向徐之南请安,徐之南才看清这人正是母亲派给自己的南嬷嬷。刘荣听了徐之南将南嬷嬷调去看门的缘由后,就招了人去给南嬷嬷报信,叫她还回徐大小姐身边伺候。

这南嬷嬷先前被调走去看门,也没多大怨尤,辛苦了一辈子,见得多了,十分明白主子也分各色人等,各人喜好不同罢了,也就安心看门。可才一天,府里夫人又让自己回去小主子身边伺候,说什么小主子其实是看到自己年纪大了,想安排自己做些轻省活。这要是个刚做奴才的,定是要感恩戴德磕头谢恩,可自己可是见过几十年了的,谁家出个事,不管大小,都要在表面说出点花让它好看些。自己只记得二字“忠心”就好。

徐之南忙将拜下去的南嬷嬷扶起,说道:“嬷嬷快请起,在这儿久等了吧,还是进去说吧。”说着扶着南嬷嬷的胳膊就进了门。

这时南嬷嬷可被吓呆了,只因徐之南扶着她的胳膊,不是她扶着徐之南,而是徐之南扶着她!徐之南才十岁,虽然个子已经不算矮,但站在成年人南嬷嬷的身边托着她的胳膊还是有点难度的,所以她踮起了脚,胳膊也往起抬,终于把“扶”这个动作勉强做到了位。

两人身后的红莺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她身体微僵地跟着两人进了内室。南嬷嬷毕竟是伺候大户的老人了,迅速找回自己的状态,不过态度却是较于请安时亲近了些,她待徐之南坐下就拜下身来,说道:“蒙大小姐不弃,老奴愿跟随大小姐左右。”

徐之南却有些难为情,都是自己搞出的大乌龙。她轻摸了下自己的小鼻子,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嬷嬷千万别说什么弃不弃的话,都是之南的错,自以为是为嬷嬷好,却没想到父亲母亲自有安排,倒是之南先前埋没了嬷嬷,还难为嬷嬷跑来跑去。”

看着眼前扭扭捏捏的小人儿,想想刚刚她搀扶自己的做派,是真当自己是个劳累了的老人家,不然谁家主子会做出这等自贱身份的事,南嬷嬷诚知此时她是真难为情了,对先前来人的说辞已是信了八九分,于是低头恭敬道:“大小姐千万别这样说,能遇到大小姐这样良善的主子,是老奴的福分。”

徐之南微微点头,示意红莺搬来张椅子于南嬷嬷,南嬷嬷也没推辞,在李徐之南不远处坐了下来。

沉吟半晌,徐之南陈述道:“既然大家以后都是自己人,我就直说了,前几****昏睡是遭人所害,”听到这南嬷嬷和红莺都不禁挺直胸膛,觉得主子要说到关键了,“不知是谁出手,又是因何事”,徐之南抚眉叹息一声:“以后嬷嬷和红莺要好好交代下面的人,万事小心,免得因此受连累。”

南嬷嬷和红莺俱是一愣,就这样?就让下人小心自个儿就行了?没有什么好好保护主子的话?!红莺和南嬷嬷越发觉得自己这个主子与众不同,尤其是南嬷嬷,做了大半辈子奴才,跟了好几任主子,这个主子年岁虽小,却是最体恤下人的一位。

南嬷嬷想到这里离椅俯身拜下,说道:“大小姐放宽心,老奴必定竭尽所能为主子办事。”红莺却是直接跪在地上:“跟着大小姐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奴婢必不负大小姐所托!”徐之南听罢重重点着头,眼中闪动着激动的光芒。

待两人出了门去,徐之南才将身子靠向椅背。这个身体不过十岁之幼,哪来的威严摄下,在这等级森严的异世,能有一人愿不以高位威压,诚以仁义事下,是势必会有人愿意追随的。徐之南的前身周能本就来自人人平等的世界,做起这“良善之举”更是得心应手,任谁也看不出来这位只不过是在很“自然”地“伪装”。

坐到妆镜前,徐之南盯着镜中人儿,想到的却是几日后与宴请,到时,要如何让那位李小姐答应自己的要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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