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关一周,表示对那天自己落荒而逃的惩罚。
是的,我现在心里乱极了。我不明白像我这样自诩理智的女人会为了一个男人窝在屋子里死去活来。安琪和周鹏都有打电话过来,他们奇怪于我的少言寡语。
“你出事了吗?”安琪问,“我觉得你话少了很多。”
“没事。”我闷声闷气,提不起精神来。
“如果不是知道你没有恋爱,我会怀疑你被男人耍了。”安琪打趣我。我立刻勃然大怒,“你胡说什么。以后少拿男人跟我说事。挂了。”
周鹏打电话过来,我也给以相应的不客气,但因为他是男人,所以我态度明显比对安琪好很多。
我可以丢我的人,不可以丢女人的人。
我大门不出,所有的吃食全部依赖外卖。安琪屡次说来看我,但是都没有来。我怨她恨她又盼着她来,她不来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直到我终于吃够了外卖,我实在受不了自己在屋子里装死的感觉了。我决定打电话给那几个大学生,他们很高兴我打电话。我们决定去酒吧喝酒。
见面后特别高兴,因为彼此生活都很遥远,所以说话时候无所顾忌,全都以完全自我的形式展现。
酒过三巡,有人被男朋友带走,有人家里有事。恰好安琪打电话给我,知道我在喝酒,就骂道:“你死在别人那里喝酒,还不如跟我们来喝。”
“我们都有谁?”我问。
“我和周鹏。我们在喝酒跳舞。”她告诉我地址,我决定过去找他们。
到了里边,他们已经去跳舞了,跳完后又不知道去什么地方鬼混。所以基本上属于他们叫我过来又公然放我鸽子。我坐在吧台上继续喝酒。
“你看起来很失落。”酒吧小弟歪着头看我,“去找个人玩玩吧。”
舞曲的声音震耳欲聋,灯光耀人眼目,我看不清楚人们的表情。几杯酒下肚,我感到有点醉意。
安琪说过,酒能乱性,而在我身上尤其体现的明确,她说只要给我五杯啤酒,我敢直接把一个男人的衣服扒光。当然,仅限于扒光他的,不包括我自己。——她也说过,我是那种死都知道自己利益在哪里的女人。
所以,当酒吧小弟指着远处的一个影子说“那个男人似乎对你有兴趣,已经看这里好久了”的时候,我立刻端着酒杯杀了过去。那里有几个男人散落着坐着,一个一个孤独寂寞的样子,仿佛渔翁在河边垂钓。而我,则是主动杀过来的美人鱼。
我靠近其中一个,他正低头弄自己的头发,搔首弄姿,以期可以待价而沽的样子。我凑过去,用自己的酒杯去碰他的酒杯,“一起吧。”我笑着看着他,然后左手恰到好处的落到他的手上,轻轻一划。——传说这叫勾引。
他抬起头来看我,然后一笑,说:“好啊。”——宾果,意味着,今天的我有男人了。我呵呵笑着,将酒灌进肚子里。
当我伸出杯子再要酒的时候,我的杯子被我身后的手突然拿走了。
“是谁?”我很恼火,扭头去看。虽然灯光很暗,虽然我有点醉,但我看的很清楚,他是赵俊朴。
“你来干什么。”我问他,带着满肚子的不友好。
“我来找你。”他说,然后扯住我的胳膊,拽着我向外走去。
刚才钓我的那个男人,在背后向我抛个飞吻,我也回他一个,但是,脚步踉跄,让我无法风情万种。
出了舞厅,夜风冷冷,我忍不住打个寒战。赵俊朴把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然后罩在我身上。我立刻三下五除二脱下来,丢到地上踩。然后挑衅地看着他。他没有理我,我转身就走。
是秋天了呢,夜里真的很凉,风就这样穿透我的衣衫穿透我的心灵,直接吹拂在我的灵魂上。
我瑟瑟地如同一枚凋零的枯叶。
不知道走了多久,总之我要累死了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条长椅,然后我就扑过去,坐在上面喘气,休息我的脚。
而值得惊讶地是,紧接着爬过来坐好,与我四目相对的人竟然依然是赵俊朴。
我瞪着他,他面容严肃,手里拎着被我踩脏的衣服。
我想我是真的醉了,所以思维迟钝。就在我不知道该想什么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开始爬出赵俊朴照片上的笑容,温暖的,灿烂的,沉醉而甜蜜的笑容,那个笑着唇就在眼前这个冷冷的注视的我的人脸上。
那么,它此刻是暖的呢,还是冷的呢?我这样自问。
“今天,”我凑近他,伸手过去抓住他的肩膀,“今天,天气真的不错啊。”我这样说。他没有反应。
我呵呵笑着,然后继续凑近他,在他耳边轻轻说:“那么,我们接吻吧。”说完,我便凑上前去,以实际的行动,印证所有从前及现在的想象。——就在这样的一个夜里,我强吻了一个男人。他的嘴唇是僵硬的,但是很温暖。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