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行动？”
程枫头也不抬，盯着棋盘，鬼影却知道程枫这话是对他说的，不禁又有些抓头了。
加入老千团又不是玩网游随便组个队去野外打怪，不是应该问点什么，了解一下团队成员吗？？？
更何况之前还是仇人，是仇人，是仇人，难道这家伙在信任问题上都不带纠结的吗？？？
鬼影觉得自己很纠结，然而程枫倒真不在乎鬼影纠结的种种，毕竟他需要的只是像鬼影他们老千团这样的一个团队，至于里头的成员是猫是狗是牲口，那还真无所谓，因为他要赢钱靠的是自己的技术，并非这些人的千术。
“今天有时间的话，就可以去弄一场的。”鬼影试探道。
程枫起身扔给小屁孩儿十块钱，摇了摇头道：“小子，你厉害，玩不过你，下次再找你挑战。”随即看了鬼影一眼，“好啊，走着！”
“程枫兄弟干脆利落，我们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合作。”鬼影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很是怀疑程枫的诚意。
老千最讲究的就是办事之前的准备工作，只有准备得越充分，事情成功率也才会越高，而且干老千这一行，无论哪一个环节都是跟对方的智商做挑战，像程枫这种随便就加入他们团队，随便说说就跟着他们去办事，哪里是像去出千，是去打酱油吧？
不过更令鬼影揪心的，还是程枫和小屁孩儿下的那局象棋，身为一个有点水平的老千，下个象棋怎么连个小屁孩儿都下不过，还输人十块钱？
让程枫先去小菜馆那地儿跟岑宝他们集合，鬼影又跑回了象棋摊，问那小孩儿道：“刚才跟你打赌那人的水平不怎么样嘛。”
鬼影不好意思跟一个小屁孩儿不耻下问，又忍受不了好奇挠心，只好装逼。
小屁孩儿不屑的白了鬼影一眼：“你行？那一百块一次，咱俩来？”
“小子，人不大你口气还不小，来就来。”
鬼影拍了一张红票子出来，抓子正欲摆棋，却被小屁孩儿一拦：“你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摆好棋子开始下棋啊。”鬼影不解。
“下什么棋？”小孩问。
“象……哦，就下你们刚才下的那种新下法的象棋。”鬼影说。
“象棋？”小孩瞠目结舌，“象棋这么高难度的东西我怎么会下。”
鬼影挠头：“一百块一次还嫌小吗？那五百块一次，可以跟我下了吧？”
“大叔，你再来捣乱我就要喊人了。”小孩警惕道。
“我输了给你五百，你输了给我一百，这总行了吧？跟我下一次。”鬼影愣是纠结在象棋这个问题上了。
“大叔，你连小孩的钱都骗啊？叔儿，婶儿，舅儿，哥……”
一伙气势汹汹的男男女女突然将鬼影给围了起来，看这阵势，鬼影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嘿嘿干笑道：“这小孩儿生得好，长得机灵啊，跟他闹着玩玩，玩玩，不耽误你们做生意赚钱了，我走先……”
鬼影钻出人圈撒腿就跑，连拍出来的那一百块钱都忘了拿回去。
“神经病！”小屁孩儿淡定把鬼影那一百块钱收了起来，继续吆喝道：“来了来了，不用动脑筋的积木搭搭乐，比我摆得好搭得高就赚钱，十块钱一局……”
……
当鬼影回去找到岑宝他们的时候，只见七人已经跟程枫商量好了，马上去郑爷的场子里头大干一票。
一行九人分散往目的地开拔，鬼影骑着一辆电动自行车载着岑宝。
“他都没有怀疑我们的目的吗？”鬼影问。
“没有，”岑宝苦笑，“他倒是跟我们说了他的目的。”
“什么目的？”
“为了细水长流，所以今天不宜在郑爷的场子里赢很多钱，十万块就够了，他分两万，咱们八个人一人一万。”岑宝简述了程枫的原意。
鬼影也苦笑，在郑爷的场子里赢十万块钱不是什么大事儿，你若是赌得大，并且运气好，这事儿当然就不是事儿，但你若是去出千，别说赢十万了，就是赢十块钱，被赌场的技术总监逮住，也是打死而后快。
这也是鬼影他们这些老千团队在类似郑爷这种“非法”大场子里虽然拥有生存空间，但都属于刀口上觅食，是太不容易做好的事情。
“那你们有商量出个什么完美的计划出来吗？”鬼影觉得若是有一个完善的计划支持，凭他们八个人，再加上一个他认为是千术，但实际上是技术高于他们八人的程枫，在郑爷的场子里赢十万块钱的成功率或许还是比较高的。
“完美的计划？”岑宝吐血道，“计划倒是有，但我不知道算不算完美。”
“什么意思？”鬼影问。
“他的计划就是让我们进场以后各玩各的，不要乱来，然后让我们……让我们少输点儿。”作为一个老千团队的领导，被人交待进赌场以后少输点钱，这对于岑宝来说无疑是一个深深的鄙视。
鬼影一愣：“他的意思是这十万块钱的赢利由他来负责，我们不用管，并且还要负责弥补我们输掉的钱？”
“你也认为我们进场子是去输钱，都……都没啥用处？”岑宝觉得在程枫眼里貌似一点存在感都没有的这种感觉着实令他蛋疼。
“呃……当然不是，我们怎么可能会输钱呢，这……太看不起我们了。”鬼影不爽。
远的不说，至少在这一带，鬼影觉得他们的老千团之所以称作精英老千团，倒也不是自戴高帽，确实是有点水平的。
“那资本是怎么分配的？”鬼影又问。
精英老千团每次出征，都需要把资本进行合理的分配，以求利润最大化，比如计划用五万块钱去赢利五万块钱，就会有一个主要“进攻者”，一般也就是鬼影这个正将，他拿两万至三万去主攻，其他人把剩余的资本平均分配了来配合鬼影的主攻。
既然程枫的计划是他来负责赢利，鬼影很想知道他想用多少资本去赢十万块，另外他们老千团的八个人每人又分得多少资本去“配合”他。
鬼影不问还好，一问之后岑宝更加吐血：“资本是他出的，也是由他分配的。”
“哦？我本来还觉得他根本没啥诚意，没想到他这才跟我们合作，就这么信任我们，主动出资，敢情我误会他了。”鬼影觉得人家明知道自己这一票是老千，还敢主动出资分配给众人，也不怕众人拿了钱跑路，也算得上是很有合作诚意了。
“误会个屁啊！有诚意个屁啊！”岑宝抓狂，“九百块钱我们一人分五十，他留五百。”
五百块钱？！
鬼影两眼一黑，只觉天眩地转，自己作为一个精英老千的认知完全被颠覆，电动自行车“哐啷”一声撞电线竿子上了。
是去集体打酱油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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