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辙知道季凡满腹的诧异,坦然一笑,道:“想问什么?”
季凡得到许可,道:“听说你很喜欢西方的东西,怎么选择吃寿司?说真的,我一直都觉得吃寿司是不会饱的,你确定要吃这个?”
小辙似乎知道他要问这个,丝毫没有思考便道:“你一直在瑞士,不接触这些。我偶尔会和朋友来一下,觉得这里格调和食物并不比西餐店差。等一下试试就知道了。对了,这个给你。”说着把一个盒子递给他。
盒子只用包装袋缠了一下,简洁大方的风格,季凡第一眼就很喜欢。他边疑惑地看向小辙,边打开了盒子。小辙只是保持着温柔的笑看着他,就连他突然被惊住时也是一样。
礼物是一幅十字绣,绣的是上次在杭州小辙偷拍下的季凡的照片。季凡还没来得及谢她,小辙说道:“回来以后看照片发现这张照得不错,我又一直喜欢绣十字绣,既当练手又当感谢你了。”
“你太厉害了,没想到还能把人绣出来。”季凡目不转睛地看着十字绣。
“把照片发给十字绣的店家,他会把设计图和画好格子的绣布一起寄过来,其实很省事的。只是绣起来需要时间,而且不经意绣错的话,还要拆了返工。”
季凡把盒子盖上,道:“辛苦你了,其实在杭州的时候我也是有空的时候才陪你们逛,也当是自己旅游了,不用这么劳心劳力地感谢我。”
“不只是想要感谢,我自己发自内心就想绣而已。”小辙柔情地看着季凡,季凡觉得小辙似乎对自己有点什么,不知该说些什么。正巧这时服务员把寿司呈了上来,两个人便开始和寿司大战了。
这餐饭用的时间不是很长,一是因为寿司本来量就不大,二是季凡想要赶紧吃完送小辙回去。
上了车以后,小辙忽然拉住季凡的胳膊,泪光点点地说道:“能不能一会儿再送我回去?”
季凡马上找出车上常备的纸巾给她,问道:“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我有些心里话一直憋在心里,想跟羽沐姐说又一直开不了口。你就像哥哥一样,我能跟你说说吗?”小辙越说越抽泣起来。
季凡拍拍她,道:“有什么你就说,别哭了。你哭着我也听不清你说的话啊。”
小辙稳了稳情绪,道:“就在这里说吗?”
季凡望了望车窗外,道:“不能在饭店门口停着车,找个地方坐坐吧。去‘琴鹤’吗?”
“不行,我跟你出来吃饭,羽沐姐肯定在那里。就算她不在,司南姐也会在。我不想让她们看见我这个样子,她们会担心的。”
季凡犹豫了一下,道:“你哭成这个样子,带你去公共场合也不好看,暂时去我家洗把脸吧。离你家也比较近,要是晚了,你可以不用回公寓直接回家睡一晚。”
小辙点点头,季凡发动了车,但他忘了打电话告诉羽沐小辙要晚回家一会儿。很多时候,一通电话也许能改变很多东西。可是,他忘了。
司南回到公寓,发现羽沐和小辙都没有在,暗自庆幸今天洗澡不用排队了。洗完澡后,她又坐到房间的窗台上翻着那本张晓风。不同的是,她今天没有听莫文蔚,而是翻出羽沐的Owlcity试试。
等了好一阵,她渐渐有了倦意,那两个人仍然没有回来。难道羽沐和小辙在一起?在“琴鹤”?她不由得拨通了羽沐的电话。
“怎么还没回来?”
“小辙没跟你说吗?我替她看店呢。马上就回去了。”
“小辙去哪儿了?”
“她还没回去?”电话那头的羽沐不禁满腹疑惑,“她和季凡出去吃饭了。等会儿我打个电话。”
和季凡去吃饭?司南想到小辙的坏笑,背后一阵发凉。“他们两个去吃饭?你怎么不去?连我都觉得奇怪。”
“季凡早就说过要请小辙吃饭,小辙怕老客户不高兴也不愿意太早关门。”
“你要打给季凡还是小辙?”
“有区别吗?反正他们两个在一起呢。”
“也对。那你打给季凡吧,我打给小辙。”
司南知道小辙肯定想做些什么,不然不会这么晚还没有回来。她打给小辙也许还能劝她不要胡来。
这时,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司南拉开窗帘发现下雨了。没有打雷,这场雨看来要下一阵子了。司南拨通了小辙的号码,居然关机。
过了一会儿,小辙又把电话回了过来。“找我?”
“下雨了,还不回来?”
“既然下雨了,怕是回不去了。”
“季凡没有开车吗?”
“车子还没开到克洛达小区就抛锚了,我们俩打的回来的。”
“你在家?”
“我在季凡这里。”
司南已经不愿去想她要做什么,有点累地问道:“你不打算回来了吧?”
“先不跟你说了,羽沐姐问起,你就说我回家了。”小辙突然挂断了电话,等司南再打过去,又是关机状态。
司南关掉了唱机,听着敲打玻璃的雨声,暗自告诉自己不会有越轨的事情发生。小辙也许正在糊涂与嫉妒中混乱着,但季凡总是清醒的,他应该不会由着小辙胡来。这时羽沐回来了,司南一惊,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
羽沐听到声音,走到司南门口,道:“怎么了?”
“没事,被小牧吓了一跳。”司南解释着,旁边的小牧则卧在那里没有睬她们,大概是想小辙呢吧。
羽沐皱了皱眉头,说道:“季凡的手机关机,小辙的手机也关机,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小辙刚给我打电话了,她说下雨了就近回家睡吧。手机好像快没电了,估计自动关机了吧?”司南心虚地编着谎话,一点也不像她临危不乱的作风。
羽沐自然是看不出来的,她还没有从刚才狂打电话的情绪中出来,想着季凡和小辙居然会待到这么晚,想到那天晚上他们两个的拥抱,她哼哈地回应着司南便去洗澡了。
也许上天也想帮小辙玩玩游戏,居然适时给了她一场不大不小不紧不慢的雨,还让季凡的车在快到克洛达的时候就抛锚了。两个人冒着雨到了季凡家已经是满身湿透,小辙便趁季凡去拿毛巾的时候把他的手机关机并塞到了沙发靠背缝里。
季凡把毛巾递给小辙,看着她的衣服全都湿漉漉地粘在身上,竟也凸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材。季凡扭过头去,擦着头发道:“等会儿雨稍微停一停的时候,我送你回家。”
“嗯。”小辙笑了笑,“可是,我怕这样会感冒,能不能让我在这儿洗个澡?”
季凡觉得不妥,但又找不到合适的拒绝理由,便答应了。
小辙忽然抓住季凡酒架上的一瓶红酒,兴奋地说道:“我可以喝一点吗?一点点就行。她们总是说好喝,但从来不让我碰。拜托,让我小小尝一点点可以吗?”
季凡看着她又是兴奋又是可怜的表情,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怜惜,道:“可以。不过,防止感冒,先去洗澡。给你喝一点算是驱寒了。”
“季凡万岁!”小辙乐呵呵地跑到浴室去洗澡了。
等到小辙出来的时候,季凡已经倒好两杯酒,其中一杯只有个杯底,自然是给小辙的。“过来尝尝你梦寐以求的红酒吧。”季凡说着,回头看向小辙,只见小辙只裹了一条浴巾便走了出来。他忙把头又扭过来,道:“怎么不穿衣服?”虽然他在国外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但小辙这个样子,他还是不习惯。
小辙怯生生地说道:“衣服都湿透了,我想晾晾它,一会儿不滴水了我再穿上行吗?”
季凡听到她这样的声音,觉得羽沐和司南平时对她的管教一定很多,忍不住又疼惜起这个小妹妹来。“我去拿件我的衣服,你先将就穿上。”
看着季凡走进房间,小辙偷偷洒了点东西进酒杯。不是一个酒杯,而是两个。
接过衣服,小辙有点迫不及待地说道:“先喝了再去换衣服吧?”
季凡看着她的样子,忍俊不禁,拿起杯子同她碰了碰。
喝完没一会儿,小辙的眼神就开始有点恍惚了,脸也红红的。季凡笑道:“没想到你这么没有酒量。”说着便觉得自己居然也有点迷离。他自认为酒量很好,绝不可能一杯红酒就会醉,难道淋了雨有点感冒?
小辙有点站不住,便倒在沙发上。季凡觉得只裹着浴巾的小辙这样靠着他怪怪的,便要起身去别的地方坐。不料小辙攀在他身上,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我也好爱你,你为什么不爱我?”
季凡一惊,想要清醒一点,神志却越来越恍惚。他扭头望着小辙,却觉得眼前的又好像是羽沐。恍恍惚惚间,小辙把唇凑了上去。他衔住她的唇,喃喃着念叨着“羽沐”。没有近距离接触过男人的小辙,被撩弄着也渐渐没有了太多的理智,顾不得他嘴里叫的是谁,只是被自己的药所驱使着,和季凡抱作一团。两个人的激情扯开了小辙的浴巾,季凡手触之处皆是少女滑嫩的肌肤,他完全没有意志了。茶几上的十字绣被撞到地上,没有人理会它是否完好无损,整个房间只剩下了呻吟。这样两个人身体交融着,却无关于情,只是毫无意识的欲而已。
外面的雨,依旧不紧不慢地落着,似乎里面发生的事情都与它无关。孰不知,若不是这场雨,小辙的计划怎会顺利执行?这怕不是游戏,而是闹剧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