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总管,将少夫人关进牢里,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放她出来!”行天云深深看了东方情一眼,然后做出了决定。
东方情轻轻瞥向他,眼中划过一道诧异,然后笑了,笑如春花灿烂,极是妩媚动人。
“大少爷!”小月惊呼,她可是在牢房里待过,那里阴暗又潮湿,夫人怎么可以在待在那种地方。
东方情拍拍小月的肩膀,笑着安慰道:“没事的,小月。”她相信,她很快就会出来的。
可是青衣却是不同意了,“天云,她杀了人,怎么能就这样——”
“这件事情,我自会查清楚。”行天云冷冷地打断青衣的话,然后又对木逸风命令道:“木总管,你先将少夫人带走,然后回来找个地方把小红好好安葬了,并给她的家人一千两抚恤金,你去吧。”
“是。”木逸风微微点头,然后来到东方情的身后,轻声道:“少夫人,走吧。”
东方情睨了行天云凝重的脸,然后跟着木逸风走了。
第二次来到牢房,东方情依旧感到恶心,胃部又开始翻江倒海般闹腾起来,让她差点就吐了出来。
木逸风将东方情带到一间干净整洁的牢房,然后看着神色未变,依旧悠然自得的东方情,如星子般的黑眸变得幽深而深沉。
这个女人,永远都是这副处事不惊的模样,自她失去记忆后,他好像就从未再在她的脸上看到过害怕或者慌乱的神情。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她永远都是这样的淡定从容,悠然自得,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似的。
“夫人,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小人说,小人一定会帮你达到。”
东方情淡淡地斜睨他一眼,然后将牢房环视一圈,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用麻烦木总管了,这里应有尽有,如果有需要,让小月帮我就行了。”
不愧为“天龙堡”,就连牢房都如此人性,里面床单被褥,桌子椅子,还有一套喝水用的茶具,如果不是因为这里通风不好,霉味太重,这样的牢房都能及得上“天龙堡”下人们住的卧房了。
木逸风惊讶不已,她居然到这个时候了还能笑得出来,难道她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吗?
但转而一想,又觉得这样才是她,她是不会像其她女子那样一遇到轻微的挫折就只会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
因为,她不是别的女子,她是东方情!
“木总管您是大忙人,就不用管我了,您还是忙您的去吧,这里有小月在就行了。”眸光转了一圈后,见木逸风依旧站在那儿没有离去的意思,一双幽深的眸子更是深深地凝视着她,并有几许异样的光彩在其中不断变化地闪烁着,是担心?是欣慰?还是犹豫挣扎?竟让她读不懂他眼中的意思。
木逸风盯了她良久,蓦然沉声道:“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如果你想,我马上带你离开这里。”天知道他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张口说出这句话的。
心,突然紧张起来,有了一丝期待,又有了一丝害怕。
闻言,东方情怔住,猛然抬头看向木逸风,在看到他一双黑眸正灼热的盯着自己时,她的脸上划过一丝讶异,然后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怎么,你想带我私奔?”她蓦然笑了起来,走近他,近距离看着他俊逸非凡的脸,笑得妩媚又妖娆。
听到她这么说,小月吓了一跳。
私奔!
天哪,难道夫人和木总管真的有私情?
看着她近在咫尺、美得让人屏息的丽颜,木逸风的心为之颤动着,“如果你愿意。”
“咯咯”东方情轻声笑了起来,似是感到十分好笑。她冲他挑眉,揶揄道:“你以为就凭你就能轻易地将我从‘天龙堡’带离?就算你成功地把我带了出去,你以为行天云会放过你?”她不怀疑他的本事,只是如果她真的跟他走了,那么,行天云这顶绿帽子是戴定了,到时候,他还能在江湖上威风八面吗?光是想想就觉得好玩。
闻言,木逸风沉默了,眼中的光华瞬间褪去,神情也黯然下来。
“而且,你似乎忘了你来‘天龙堡’的目的了吧。东西还没到手,你就打算这样走了?”东方情继续道,果然看到木逸风脸色一变。
“你知道?”木逸风震惊,他来“天龙堡”三年,就是行天云也没看穿他的目的,对他更是信任有加,堡里的大小事务都交于他管理,没想到却是被她发现了。
“咯咯”东方情又笑了起来,那轻脆的笑声不断冲击着木逸风的心湖,击起一圈圈涟漪。她望着他,眼波潋滟流转,风情无限,像极了那娇艳的罂粟花。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应该是冲着我家的那本无字天书而来的吧。”她挑眉斜睨他,含着淡淡的浅笑,神情笃定,似是早已猜到他的目的。
木逸风皱眉,深深凝视着她的眸中突然有些犹豫起来。
“能告诉我,究竟是你想要那本无字天书,还是,另有其人。”东方情敛去脸上的笑容,极是轻描淡写地问道。
不过,依她的猜测,他的背后定是有个主使者。
说不定,那个人就是杀害东方家一家的幕后凶手。
木逸风只是沉默着,一直沉默着。
东方情见形,毫不在意地撇撇嘴,“不说也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你忙你的去吧。”她说完,转身朝床榻走了去。
木逸风深深地凝视着她,良久,转身离去。
“等一下!”突然,东方情又似想起了什么,转身看向欲离的木逸风,冷冷道,“我希望以后在我睡觉的时候,不会再有人像看犯人一样看着我。”这段时间,每每她睡不着准备出去散散心的时候,总会看见一个黑影从庭前那棵玉兰树上一闪而过,然后消失不见。
她猜,那个人影定是他,她不管他为何会夜夜守在她的窗前,也不管他究竟存有什么目的,她只是不喜欢被人盯梢的感觉,那感觉就好像自己脱光了衣服站在马路上一样,几乎让她郁闷地抓狂。
闻言,木逸风身形微微僵了僵,然后默然离去。
“夫人,木总管究竟是什么人?难道他在‘天龙堡’还有什么目的吗?”木逸风离去后,小月望着牢门外很久才收回目光,脸上尽显狐疑。
东方情来到床边,坐了下来,看了小月一眼,淡淡道:“在‘天龙堡’,有目的的又何止他一个!”
“啊!”小月愣住,脸上满是不解。
“小月,你也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东方情说完就在床上躺了下来,今天发生的事让她一时措手不及,现在精神放松下来,就感觉浑身像是被突然抽干了精气般,好累。
小月看到她一脸的疲惫,很是心疼,“那夫人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晚上的时候我再给你送饭过来。”说完,静静地走了出去。
小月刚离开,就见一个看守牢房的守卫走过来轻声地将牢门锁上,然后又悄悄地离去,好似生怕会打扰到里面正在睡觉的东方情。
一切安静下来之后,东方情却始终没有睡着。想起小红的死,青衣的诬陷,行天云的反常,还有木逸风对她的情,让她的脑子突然混乱不堪,越想越头疼,最后索性什么也不想,反而慢慢睡着了。
晚上,小月将晚饭送来,东方情几乎没怎么吃,牢里又湿又潮的霉味,让她的味口全无,没吐出来就已经算不错了,哪里还能吃得下东西。
倒是小月,心疼的哭了起来,任东方情怎么安慰就是哭个不停。最后,东方情随她去了,不再安慰她。
夜里,行天云正在书房挑灯夜读,忽然门口传来了一阵轻轻地敲门声。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