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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祭拜

第二天,又整整赶了一天的路,直到傍晚时分,才抵达目的地——石城。

石城,是北方仅次于龙阳城的第二大城。

三人在城里找了间客栈要了两间房,暂时先住了下来。

两日的连续奔波,让东方情早已疲惫不堪。是以,一到客栈,她便让小二准备了洗澡水,舒舒服服地洗完澡后倒在床上很快便去会周公了。

等到她两眼睁开之时,已是翌日的清晨。

来到外面大厅,只见行天云和隐狼已经在吃早餐了。

餐桌上,摆着几样精致可口的小菜,还有几碗清粥。

“夫人。”见到她,隐狼站了起来恭敬地唤了声。经过一晚的调养,此时他原本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已经好多了,想必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在外面就不必这么多礼。”东方情淡淡一笑,她知道,隐狼定是行天云的心腹,要不然此次之行也不会单选他前来。

“快点吃吧,吃完我们就出发。”行天云将桌上另一份早餐推到东方情的面前,而他,正好将最后一口清粥喝下。

吃完了早餐,三人上了马车继续赶路。

东方情从车窗里打量着石城的景貌。

石城的繁荣一点也不亚于龙阳城,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沿途叫卖的,街边吆喝的,讨价还价的,还有三三两两的孩童在人群中来回穿梭着,嘻笑打闹着。这一幕幕在东方情的眼前掠过,构成一副安逸却又繁荣昌盛的画面。

出了城,约摸过了一柱香的功夫,马车忽然停在了郊外的一片树林前。

东方情跟着行天云下了车,立即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了呆。

这是一片白桦林,却也是一片坟地。

白桦林的中央,青石墓碑林林立立,上面有名字的,没名字的,总共有三百余座。

而在这些坟墓的最前面,一座建造奢华的超大坟墓立即吸引了东方情的注意。

那足有一人多高的墓碑上,刻着“东方羽、风铃之墓“几个苍劲大字。

东方情立即便猜出这定是“她“的父母之墓。

此时,隐狼已将准备好的供果奉上,点了三枝香,并点燃了冥纸。

因为知道今天要来祭拜,所以东方情今天刻意换上了一身白衣素裙,并且粉妆未施。

她来到墓前轻轻跪下,拿过隐狼手中的冥纸,轻声道:“让我来吧。”

隐狼也未推拒,退站了一边。

“爹,娘,女儿来看你们了。你们现在过得还好吗?有没有想女儿?女儿可是天天都在想你们呢。”东方情一边将手中的冥纸丢入火中,一边轻声地念着。

如今,虽然他们的女儿早已不在,但她却占据着他们女儿的身体这是事实。所以,无论如何,她也应该代替“她”前来拜祭他们,也算是报达“她”让她再次有了重生的机会,报达“她”父母的养育之恩吧。

自己养育了多年的女儿,如今却让别人借了尸还了魂。

还有“她”,不知如今她是否已和父母团聚?离开了“天龙堡”,她是否觉得是一种解脱,还是——仍念念不舍?

她知道,“她”定是深爱着行天云的。因为爱,“她”才会忍辱求存,只为能待在他身边多看他一眼。因为爱,“她”才会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只因“她”不想让他误会“她”。

而“她”却不知,“她”们的婚姻本就是一场错误,无论“她”怎么做,终是得不到他半点的回报。

其实爱,有时候是世上最美丽的东西,让人甘心为之沉论。但有时候,它也会变成一把锋利的匕首,轻松地便取了人的性命。

可怜的傻女人!

最后却因为那卑微的爱情白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反而让她得以机会再次重生。

而着过一次道的她,是绝对不会再爱上任何男人。

在这个世上,她最不相信的就是爱情。

其次,便是男人。

祭拜完之后,在回去的路上,东方情一直在沉思着。

她在疑惑,那片墓地,显然埋的全是东方家的人。究竟他们是相继死亡被埋于此,还是一夕之间全被灭了口。

而她更倾向于后者,试问哪个大户人家会同意让自家的下人与主人同埋一起?

更重要一点是,他们是因何而死?

难道又是因为她身上的那个秘密吗?

思及,东方情的脸色倏地凝重了起来。

看来,那藏于她身上的那个秘密,绝对是惊天骇密。

“你在想什么?”行天云见她自上了车之后就一直在垂头沉思着,不发一语,现又露出如此凝重的神色,不禁有些好奇。

东方情抬眸看他一眼,轻吐道:“告诉我,他们是怎么死的?”

这下,行天云沉默了。他知道她已忘记了所有的事,但是对这件事,他却并不想让她知道。

行天云不语,东方情也不再开口逼问,只是一直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盯着他。而他,似乎一直在躲避着她的目光,一直看着窗外。

此时,马车已经回到了城里,但却并不是往她们落脚的那间客栈驶去。而是朝向了另一个方向。

东方情发现了,却并未开口寻问,因为她知道,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很快,马车便停了下来。

她从车窗向外看了去,发现马车是停在了一所宅子前。

“你要的答案就在里面。”行天云率先跳下了马车,忽又顿住了身子,头也不回地对东方情说道。

东方情眸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也下了马车。

这是一座荒宅,从种种迹象来看,已经荒废了很久。

门头之上的牌匾如今已经掉落在地上,蒙上了厚厚的一层泥灰。那原本朱漆大门如今也已掉了漆,更显陈旧。只有门口那两座威武的石狮子仍可证明当年这里的兴盛。

东方情走上前去,弯腰将地上的那块牌匾扶起,用袖子轻轻拭去上面的灰尘,立即几个苍劲大字便跳入眼帘。

东方侯府!

这就是“她”的家么?

东方情心下了然,放下牌匾。走到门边,伸手试着推了推那紧闭的大门。

岂知那门是虚掩着的,在她的推力下,发出一阵“吱呀”沉重的声音,那声音仿佛由远古传来,透着一种苍凉,一种悲怆。

大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残垣断壁,院内杂草丛生,满目疮痍。

东方情抬脚迈了进去,行天云深遂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进去,也跟着跨了进去。而隐狼则守在了门口。

宅子很大,从房屋的布局在来,这里以前定是十分富贵奢华的。

可是如今却已家破人亡,荒凉一片。

东方情走在青石小道上,隐约可见地上仍有斑斑血迹。随着时间地推移,日晒雨淋,原本的鲜红如今已呈暗黑色。不仅地上,旁边的一些石桌石凳上也有着同样的颜色。

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凄惨。三百多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一夕之间全部消失不见,只留下三百多具冰凉的尸体,和遍地成河的鲜血。

而如今,尸体不再,鲜血亦快消失不见,只余这无尽的荒凉仍在泣诉着当年的凄惨往事。

这座宅子也有花园,虽不及“天龙堡”的后花园那般大,却也非一般富贵人家所能比。只是,如今花园里的花儿早已衰败,只有茂绿的杂草长得正欢。

来到主屋,里面一片狼藉。不时有成群结队的老鼠“吱吱”叫嚣着从脚下跑过,似是很不欢迎这两个不速之客的打扰。

而屋里,灰尘落满,蜘蛛将网结的到处都是,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四周的窗棂早已破败,从窗口吹进的风便带动了一些断裂的蛛丝在风中飘扬。那些原本整齐摆放的桌椅如今全部东倒西歪,无数的碎瓷片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散落一地。

东方情环视了一周后,见没什么可看,遂又转身出去,到别的地方看了看。直到将整个府宅逛了个遍,仍一无所获。

很明显,这里不仅遭到了屠杀,而且还被抢劫一空。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她站在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行天云面前,抬眸询问他。

“你想知道什么?”行天云盯着她清冷的丽颜,微皱眉头。

东方情同样盯着他,红唇轻启,同样的问题再次自唇中飘了出来,“他们是怎么死的?”

“被人灭口。”

“原因!”东方情紧紧凝视着他的眼,因为,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行天云突然转身就朝外走了去,显然是在逃避这个问题。

东方情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良久,才缓缓跟了上去。

回到客栈,已是中午。

三人吃过午饭,东方情就直接回房休息了,再没有和行天云说过一句话。

而行天云也一直沉默着,他目送着她上楼,眸底深处有着一丝复杂的神色。

隐狼也感觉到主人和少夫人之间这一微妙的变化,所以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东方情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睡一会儿,只是才睡下没多久,便被外面的一阵吵闹声给扰得睡不安宁。遂起身来到窗前探个究竟。

蓦然,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自楼下大厅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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