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更深露重,您身子弱恐经不住,且您明日即将成婚,还是早些休息的好”一个十四五岁的丫头梳着双髻从内屋走到门扉处
诗清嘴角抽抽,想已是近五月份的天气了,这身子还经不住,那到底是有多弱啊?摆头叹息一声,粗着嗓子对丫头挥挥手“不碍的”
“少爷,要不让我像往日一样陪您聊天可好?”丫头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看着坐在石阶上,只着了一件白色内单的‘公子’,如墨的长发软软的洒在他的后背,很像一个漂亮的女子,世人都知诗家的小公子长得漂亮之极,来说亲的人都能把诗家的门槛踏平了,老爷与夫人也就最近才将少爷的婚事订下,而且对方居然也是一个男人,丫头撇撇嘴,真不知道老爷和夫人是怎么想的,这都已经成了街头巷尾近日来谈论得最多的事情之一了,虽然男男成亲本不是什么趣闻,可大房人家谁会喜欢把自已的儿子嫁给别人的啊?
“桃儿,明日一定会很繁忙,你先去休息吧,我坐会子定会去歇息的”
桃儿本欲还想再说些什么,诗清回眸对着小妮子轻轻舒颜一笑,殊不知倾城也倾国,丫头三魂就丢了两魂,“是”痴痴呆呆的往她的小单间走去
抬头望天,一个星期了,还是没法消化这些个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到底嘛事儿呢?
诗清用手指点点额头,她死后——穿越了,多么另人难以相信的事情,更让她爆血管的是,她现在是以女子的身子当男人样的活着,以这几日来的观察和了解,这个天大的谎言便是这具身子的母亲编出来的,到底是为什么?并且在这个世界里男人娶男人也并不是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记得她穿过来的第一天,便从这具身子母亲的哭诉中了解到,这具身体将在一个星期之后嫁给一个男人,而对方居然还是个只爱美男的主儿,也就是传说中的断袖,因此身子之前的主人也就因为接受不了而寻了短见
刚一睁开眼,屋内所有的丫环小厮,都大叫“少爷醒了”或是“公子醒了”还让诗清惊恐了一把,以为自个儿穿错性别了,虽然平时没事总在网上逛逛耽美论坛,品品耽美美文,可硬要是在现实中发身在自已身上还是着实让人捏把冷汗(没有那么强健的心脏啊)
而那名侧坐在床边暗自抹泪的美妇叫的一声“青儿”又让诗清的心脏停顿好几秒,最后得知,这具身子,也叫诗青,不过是没有三点水的青
诗清没有像书中的穿越剧样问,我到底是谁,我失忆了,记不清了如何如何,她只是面无过多表情的仔细听着身旁人的交谈声和问话声,偶尔点点头或摆摆头,众人也因为觉得‘他’是不满意这场婚事还没想开,也没有怀疑什么,只是从那日之后,美妇就叫桃儿夜夜睡在仅一门之隔的小单间里,要她时刻注意着诗清以免她再次做傻事
“哎”再次望月低叹,拉开内单衣领看着被裹了一层又一层白布的胸部,真是悲哀啊,想堂堂一个女人居然要受这样的苦,这具身子看似已经十七八,想也不会再发育了吧,咬咬嘴唇,一脸纠结的再次抬头“小笼包啊,小小笼包,MG”天天都这样裹着,当然不能正常的发育,这对一个相当重视罩杯的女人来说,简直就是——桑心(伤心)
而另一方面‘明日成婚’几个字也重重敲击在心房,怎么办?怎么办?
由于这几夜来成晚成晚的睡不着,便从桃儿那里打听了很多关于当下的事情
比如这个国家被称为祈国,掌管这个国家的王姓淳,现是佟庆十三年,而江湖上却有很多支门派,统被武林盟主一个复姓东方的人管理,具说此人年纪方轻,手段却极其独到,而就要做诗清相公的那人也是一武学世家,详尽的诗清也没记住,只是了解了一个大概
怎么办?还是这三个字,也许有人会想说逃婚,但那不是办法,原因有二
其一也,这具身子之前的主人自寻短见过后,婚事依旧如期举行,看来这件事情已经板上订钉
其二也,对这个世界来说,诗清就如初生婴儿般,什么都不懂,什么也没有,如果胡乱出去跑,做事,说话等,说不定还会被人当做异类来看,那样更是不安全,至少在她了解这个世界之前,就这样呆着就比较好,哪怕是要成亲了,自已又是以一男人的身份嫁过去的,就好比一个假的身份,这种婚礼不作数也罢,只要想办法保住自身的清白,等万事具备以后再逃不迟
想了这许多,诗清突然觉得头痛,才起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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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清前世简短介绍
名字,诗清
年方二十三
职业,舞蹈演员(想人家还上过某届春晚,获得了不少的好评)
父母双亡,皆故于地震
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平复掉失去亲人的伤痛,本已打算和一直相恋至今的初恋结婚,没想在相恋的第五年上,突然被诗清得知,男友还有除她以外的另一名女友,受不了背叛的诗清提出分手,几月过后,男人再次约出诗清,说“清儿,我依然爱你,原谅我,嫁给我吧”
还不待诗清同意与否,一辆大卡车突然冲出路边,诗清惊恐中将男人猛推向一边,然后是一阵刺眼的光和“砰”的一大声撞击,诗清便失去知觉,醒来也就在这个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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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滑过两滴泪,不是伤心,也不闹心,更不是想他,只是单纯的想哭,没有原因,或者只是不想去想原因
第二日,日上三竿,诗清幽幽转醒,眼睛被一件挂在衣座上的大红喜袍吸引,转头看看四周,桃儿正在叠着什么东西,听见响动声,便回了头
“呀,少爷,您醒了?可是桃儿吵着您了?”
“不……咳”诗清慌忙粗着嗓子答“不是”
桃儿面上一喜“今儿是少爷大喜之日”边说边转身接着手上的动作“您可以再多睡一会子,晚上定要很晚才能睡,我把少爷喜欢的东西都帮您打包归在一处,以后没有桃儿在您身边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已”说到这里小妮子的声音哽了哽
诗清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她明白小妮子就是舍不得呢
吃过早餐
心里忐忑不安的一直由着这个所谓的娘亲帮着自已换衣裳
“青儿,记住娘亲说的话,半月之后,方可回门”美妇异常紧张的盯着诗清,脸上严肃的表情,几乎让诗清想都没想就点点头“哎,娘是为你好,娘也知道你不喜嫁那南宫家公子,可现下也只有他能护你周全,如果……”美妇停下帮诗清理衣裳的手,一抹落莫出现在脸上
“如果什么?”诗清小心翼翼的问
美妇惨然一笑,摆了摆头,脸上透着一种决绝的神情,轻轻抚上诗清的脸“娘亲好想看着女儿能正正常常的嫁人”眼神流盼之处皆是温柔,恬淡一笑,“用原本的声音叫一声娘亲”
因为室内只有母女两人,诗清咽了口口水,轻声道“母亲”声音如丝竹般清脆,又婉如娟娟细流从心扉上滑过
美妇欣慰一笑,将诗清拉至梳妆台上坐定“我儿乃世间罕见美人”把诗清的脸正向铜镜,只见镜中之人美艳不可方物,纤眉若涂,红唇若点,雌雄莫辨的脸旁自然垂落着长长的黑发,“让为娘最后一次为你梳妆”
诗清心里一突,紧了紧眉头,正待张口
“切记,如果寻得可逃脱之法,我儿定要护自已安全,不论遇到什么事,能留得一命就定要好好活下去,这样为娘的才会安心”
“嗯”
如此这般居然折腾了近一天,直到天色已晚,才从诗府拜别亲人随着迎亲的队伍出发,坐在大红花轿里诗清心里越加的烦乱,满眼满身的红晃得人神经都快大条了,因不是以女子打扮,便没有红盖头,轻轻掀开轿帘,瞟眼间见近黑的街头巷尾很多户人家都在门口张望并且交头接耳着,突然一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喜娘将诗清手中的轿帘拉上“小公子,莫要慌啊,就快到了,就快到了”
靠啊,诗清腹诽,你哪只眼睛见着我慌了?快到了?不好——,那这眼前就要想法怎样安然渡过这个洞房花烛,无语望天,这到底是唱的哪出啊?并且结婚不都是白天过门的吗?为毛现在是傍晚?一个字,烦!
心里快速盘算着轻轻嘀咕“我可不想后-庭开花”事情证明,人越慌,思绪也就越混乱,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招都想不出,从衣袖间拿出一根晶莹通透的簪子瞧了瞧,摸摸簪尾刻得深动简洁的流云而陷入了沉思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
“落轿”帘外传来喜娘的声音
轿身动了动,想是停下了,忙把簪子收入怀中,轿帘被打开,喜娘那张红似猴屁股的脸出现在诗清面前,“小公子,请吧”
“自已走?”电视里演的不都是有新郎来踢轿门的吗?
喜娘呵呵一笑“可不就自已走嘛,难道还想让另一位新郎倌来背?”
“啊,自已走,自已走”诗清忙忙摆手下了轿,环望四周,眉一紧牙一咬,呀呀个吊,居然是从侧门进来的
再环视地面,什么传说当中的火盆,嘛都没有,往里走,院里亭台楼阁应有尽有,假山池塘,长廊四周一片大红,一排排的灯笼也是红的,这不由的让诗清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个电视剧《大红灯笼高高挂》,只是身在当下和那时看电视时的心境却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