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
墨念静静地依偎在妇人怀里,想着穿越以前的种种,心里不禁有些泛疼了。
她从小便生活在一个严谨的家庭里,爸爸严肃而独立。表面上看爸爸永远是那样坚韧不屈,可是在那伪装的性格下,是他寂寞非常的心。是因为妈妈的缘故吧,她懂却也装作不知。
从小爸爸对她的教育并非十分看重,不过唯一对她要求的便是要她独立自主,自强不息。以爸爸的话说,她应该学着独立而不是一味躲在大人的身后以求僻护。所以,她学会了他的伪装,也懂得了他的寂寞……
想着寂寞的爸爸,墨念心里溢出了满满的痛惜。他可知道她不在了,他可知道她现在过的很好,他可知道她很想他……
望着眼前慈爱的妇人,感受着她给予的母爱,墨念眉间心里满满都是幸福。
墨念知道她可以就这样安静的躲在妇人的羽翼下生活,直至红颜逝去春不在……只是,心间上那升起的一丝丝倔强,打消了她那样的想法。她终是不愿意以那样的自己展现在妇人眼前,她要让她明白,她不是她从前的那个女儿了。她可以更好的代替“她”生活独立下去,然后一直爱着她敬着她直至生命逝去。
此刻,墨念躺在妇人怀里,闻着至妇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檀香味,她不禁醉了。思绪回转,唇边不时勾起一丝微笑,轻声呢喃。“娘,您照看这么一大家人,您会累的吧!”
林焉儿淡笑着轻拍了女儿后背,颔首道:“怎么不会,要知道这府中的一百三十多口人都指望着你娘吃饭呢。傻孩子!”
闻言,墨念又接着问道:“那娘是不是还在为念儿的事情烦恼呢!”说完,女孩眨巴着眼睛看向妇人,享受着她带给她的无限柔情。
林焉儿心下一黯,幽幽道:“念儿是想问那夏侯逸然会不会追究念儿的事吧?念儿大可不必担心,娘自会去处理好那件事情的。其实念儿没有怪娘,娘就已经很高兴了。娘现在悔不晚矣,当初若是没有答应那人的婚事,念儿也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是娘错了,念儿可会原谅娘呢……”妇人诚恳的道歉着,眼角似乎又有些湿润了。
墨念淡笑着拍了拍妇人的背,轻声又道:“念儿怎么会怪娘呢,只是,娘是想以商家身份与那人抗衡吗?娘可知至古民不与官斗,就算娘有十足的把握,我们也未必能赢的。那样,岂非得不偿失。”
林焉儿也知道失败后的结局将会给她以及整个家族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或许是悲,或许是惨,又或许是无奈。只是,她还是愿意为了女儿去努力搏一博。即使倾尽所有,只要保得女儿平安幸福,那她又有何惧。想她能在商场伫立这么多年,没有二两秤,怎么敢挑大梁。所以她不拼一拼,她又怎么愿相信民就不能与官斗呢……她笑:那人应该不会为难她的吧!
林焉儿谈笑一番,摸了摸墨女儿的头,道:“娘可不愿再失去念儿了呢,所以娘会为了念儿一试,呵呵!”
墨念闻言将妇人轻轻的拥紧了些,沉默了一会后才徐徐说道:“这几日,念儿在房中思前想后了一番。以前的确是念儿错了,念儿从来没有仔细想过娘亲的不易,娘亲的为难,念儿真是不孝极了。念儿现在才明白娘亲当初会答应这门亲事,一定也是出于认真思虑过后才做出那般的决定的吧,是吗?娘!”
林焉儿轻叹一声,“唉!是呀,娘亲老了,娘怕有一日就这么走了就在没有人能够保护我的念儿了。所以那夏侯逸然来提亲之时,娘便答应了。那个人,娘不会看错的,他会是念儿最好的归宿呢……”思绪飘远,半年前。
那日,风和日丽,晴空万里。她早早间便约了城西的李子卓李老板来望琴楼下棋。她和那李老板相识合作多年,相交中得知他也是个爱棋之人。又听人传他下得一手好棋,所以她们现在不仅是商场上的合作伙伴,也是惺惺相惜的棋友。
棋逢对手间,看棋盘天下势三分,谁赢谁败。
每每一局下来,她总会感概一番。那人总是稍赢她一子,每局都是如此,几年来,这让她怎么心甘。她也知那人是有意让着她,可是每每对上那人温文如玉的笑脸,她便总想着能赢他一局、两局也是好的。所以,那叫子卓的男人便自然而然成了墨府上的常客。
棋盘里正追的紧,林焉儿眼瞧着又要输了,不由闷“哼”一声。忽然,亭台外跑来一丫鬟。
“夫人,夏侯王爷在厅堂候着您呢,您快过去瞧瞧吧!”
那唤子卓的人悠然起身微整了整衣衫,躬身向前一步说道:“夫人有事那子卓便先行回了,棋局改日在约也可。”
林焉儿看了看棋局,在看了看那林子卓。颔首淡笑一番,自己先行离开了。
待她慢慢悠悠来到大厅门口,双眸轻扫。堂上摆放了一室的大红箱子,而在厅堂上俨然坐着一人。那人,正是当今的逸王爷—夏侯逸然。看着那些个大红绸包裹的箱子,她只是一瞬间的愕然,然后淡笑着踱步走进。
男子坐在堂前,轻抚了抚茶盖说道:“夫人来的倒是快,本王这茶还没喝够呢。”
林焉儿笑着举步上前,随即在男子身旁的旁位坐下。轻启朱唇,幽幽道:“看来王爷很喜欢这茶呀!呵,那明日我便着人给王爷送去一些,也让王爷仔细品个够!”
男子揭盖轻抿一口,道:“那好,本王可是等着夫人的茶喔。”
林焉儿扫视一圈,厅内现在除了她和夏侯逸然便再无它人,想来是他先谴了人离开了吧。林焉儿表示很无奈,这小子有几斤几两她最是清楚。看这情形,感情又是来打她的主意来了。她偏过头轻快的瞥了一眼男子,佯装不知,轻笑着问道:“王爷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