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雨,换得今晨空气清新,阳光明媚。
念阁
今日,墨念早早的便起来了。此刻,她已是梳洗完毕端坐书桌一旁。埋头间,素手缓慢地翻动着手中的册子,神情淡然。
今日墨念身着一袭淡紫衫罗裙,恬静优雅的装扮越发将她衬托的更加清灵夺目。只是,这刻意的妆扮,是否能迷惑了那人呢……
路上,墨念主仆二人相携着往明月楼行去。
长廊下,一粉衫女子轻声说道:“菊儿,昨儿个我听人说念妃娘娘有身孕了。菊儿可知道此事是真?还是假?”
那粉衫女子身旁还站了个绿衫的小丫头,看那丫头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不过,那一双明亮水汪汪的眸子里透露出来的只有机敏和聪慧。只见那女子双眸轻瞄了瞄四周,随后神色淡然的伸手上前一把捂了那粉衫女子的唇,小声说道:“珠儿,念妃娘娘过来了!”
那叫珠儿的女子闻言,顿时神色大变,赶紧住了口。
墨念和小梅轻步走进长廊,忽见前方站了二个秒龄的丫鬟。看那二人的着装,墨念了然于胸。那粉衫女子必是新来的正妃秦柔的丫鬟,而一旁的绿衫丫头应是王府的人。
待走得近了,墨念微微含笑看向二人。
而此间的二丫鬟已是身子前倾微福了福,行以一礼,异口同声道:“给念妃娘娘请安,愿娘娘吉祥!”
墨念颔首淡笑,明眸似水。随后,轻步携了小梅径直离去。而那长廊的粉衫女子匆匆与那叫菊儿的丫鬟分道,然后一众人等皆已消失在这长廊一角。
明月楼
秦柔是极喜刺梅的,许是爱那妖艳的瓣容,又或者是只有那刺梅才能配得上她的身份。所以,这明月楼也少不得要种上些刺梅。
此刻,刺梅树前正伫立了一大红身影。仔细端瞧着,这不就是那昨夜的新娘子吗!只见那女子眉似远山,星眸若水,唇红齿白,肤如凝脂。
忽然院外的门口处闪现了一袭粉红的身影,看那人形色匆匆的模样,该是一路急行而来吧。
女子轻拍着胸口,稍稍顺了顺气才急急说道:“娘…娘娘,奴婢刚才在路上遇…遇上念侧妃了。看那…看那样子,该是往…往我们明月楼来了。不过依着她们的步程,估计还得……还得一会才到。”女子说完,又跑一边急急的喘气去了。
女子翩然转身,唇角微勾,淡笑道:“呵,我这口恶气正愁没地方发呢。她倒真是个体谅人,这可是她自己撞上门来的。这好似不算是我招惹她吧……”说完,女子伸手抓起枝前的一支刺梅,只见那开得正妖艳的刺梅花瓣便被她生生扯下。
秦柔右手紧抓着花瓣在指间慢慢蹂躏,直到那鲜红的花瓣变了色,然后女子悠然松开修长白皙的手指。明眸轻眨,微笑道:珠儿,你且先给本妃仔细梳妆一下。”
珠儿颔首,长吁一气,大步跟着主子进了屋。只是,惯看着那前方如花似玉的女子,她的心就阵阵发寒。
不多时,墨念主仆二人已是走到这明月楼下。玫瑰树枝下,墨念驻足不前。女子缓缓低头,看着此间盛开的格外绚烂的玫瑰花,她的心顿时雀跃了起草来。
小梅在墨念身后,她看不见小姐的神情,看着小姐驻足不见,她还以为小姐在看什么稀罕物。轻步迈上前去往女子身边一站。埋头间,才看得小姐原是在看那刺梅。她捂唇轻笑一声,道:“呵,我当娘娘在看什么稀罕物,原来竟是这刺梅停了娘娘的脚步。若是娘娘也喜欢这刺梅,待回去我们也种些好了。”
墨念淡笑,心间不知不觉间勾起一丝淡淡的忧伤。
初时见着那玫瑰,她是存了丝欣喜的。只是欣喜过后,那艳丽的玫瑰花却非是她心喜的。女子莲步轻移,瞬时敛去眉间一丝神伤,缓缓往里步去。
门边徘徊的珠儿见那院外缓缓走来二人,细看,那不正是念侧妃主仆二人吗……心下一喜,赶紧急步上前,附到女子耳边,轻声说道:“娘娘,她们来了。”
墨念进门,二人步至明月堂前。身子微福,异口同声说道:
“墨念给姐姐请安!”
“奴婢小梅给娘娘请安,愿娘娘吉祥安康!”
秦柔此时正端坐堂前,一手执了茶盏递往唇边。轻抿一口,明眸一笑道:“念儿这声姐姐我怎当得,府中谁不知念儿比我先进府。唉!妹妹我初来乍到,以后还得多多仰仗念姐姐照顾了。”说完,秦柔又继续品着手中的茶。
墨念闻言,脸上微微笑着,“柔姐姐这话说的重了,念儿真是担不起的。墨念自知自己的身份,从今起,必以柔姐姐马首示瞻。”
秦柔闻言,心里一阵欢喜。虽然她是正妃没错,可是如果不得王爷欢心,那她便只是个摆设。现如今她才来王府,那夏侯逸然便已是讨厌她了。这样,要叫她往后的日子怎么过下去呀。心里初始恨极了那人,连带这眼前的人。可是心下一转,她既然同她示好,那她就应了。虽不明这眼前之人是假意还是真心,且先看看在说。
秦柔莞儿一笑,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轻说道:“承蒙念儿妹妹抬爱,那姐姐我便应下了。只是姐姐我初来乍道,一切都尚不明确。但是,往后只要有我秦柔的一天好日子,那便有妹妹的一份。呵呵,妹妹快别站着了。方才是姐姐不好,使了些小性子。妹妹快些过来坐我旁边,咱姐妹俩也好说说体己话呢。”
墨念颔首,轻步上前,悠然转身,在秦柔一旁坐下。
秦柔见那女子落坐一旁,伸手拉过女子的手道:“我知妹妹是墨家长女,妹妹在家一定很幸福吧!”
墨念闻言,心上一下涌现出了那妇人的身影。她不由的轻点头,“嗯,娘待我是极好的。”
秦柔松了手,拿过桌旁的绵帕遮了遮眼角,啜泣着道:“妹妹真好,不像姐姐我虽也是正房所出,可与我那大姐相比,我就差上许多了。”说完,女子又抹了抹眼角,悄然滑下几滴热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