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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三人帮

烈日炎炎下,查非三人汗流浃背,行走在两座山冈之间的一条谷地小路上,小路一侧下方即为阶梯状水田,很少有超过半亩大小的整地,而此时里面均未种植水稻,除了一堆杂草,显然已荒芜不少时日。而三人先前途径的好几个村落,亦是空无一人,仅剩下一些碎砖破瓦,早被人焚烧一空。

查非擦了一把汗,用一只手挡在额头上,阻住强烈阳光直射,往前远远望去,映入眼中却仍只有稀拉的几个荒废村落,不由忿忿道:“真是活见鬼了,连一户人家都见不到?”

“哎!”孙武叹息一声,推测道:“以前我就听说,长江从芜湖到湖口一段以南甚不太平,各种贼寇盛行其间,估计此处早成了贼寇的活动场所,而官军进剿无力,应该是强行驱走民众,进行坚壁清野。只是贼寇一向善于流窜,这种做法根本没什么用处,除了让老百姓背井离乡。”

荆轲马上忍不住骂道:“妈的,一堆乌龟王八蛋!”反正在他的心里,朝廷便是一无是处的废物,每每说到这些事,总会狠狠骂上几句——荆轲很少不把那句著名国骂挂在嘴上,显然是没读过多少书的粗人。不过事实上人家还是念了五年私塾的,查非看走眼罢了。

至于先前三人脱险,则主要是靠拉关系、套近乎。在抵达军港后,经过认真观察,查非找准了一名水军小头目,即油水没多少,而又有较大实权的那种,作为重点拉拢对象。经过一番恭敬的瞎扯,吹嘘了一下杀贼过程,又暗示了一下好处,成功攀上了朋友关系。在三人贡献出全部银子,其中一半被这名小头目私下贪污,其余则均数充公(自然将按级别层层盘扣一点),这才让三人保留了武器、玉镯、匕首和兵法秘籍,而没有像以前一样,仅剩一条裤衩。最后,那名小头目还亲自护送三人走出军港,和其他幸存者还要被关上几天,最后被掠夺一空的悲惨遭遇相比,已是天大的高级待遇了。

曾经经历过类似劫难的第一勇士和第一谋士,这次得以不战全身而退,对查非的仰慕之情便更高了几分。交钱的时候,三人身上的银子并不算多,其中查非二十五两,孙武五十两(据说还有两百两遗失在了客船上),而荆轲则仅二两,还是很碎很碎的那种,显然是用来买馒头、打劣质酒之类,可能还是卖狗肉赚来的,至于狗,自然是摸的——查非的推测而已,他实在想不出,这位很清高的落魄勇士还有什么生财之道。

由于军港不允许客船停靠,三人出军港后,便沿一条小路朝七十里外的铜陵城徒步前行,准备在那里再搭乘客船,至于盘缠,三人暂时也没办法,打算走一步看一步。而现在他们从军港出来尚不到两个时辰。由于早上刚经历一场残酷血战,三人的体力均消耗甚大,再如此饿着肚子赶路,两条腿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个中痛苦,各人均有着深刻体会,不过仍在艰难前行。

“妈的,走了这么久,连条狗都见不到,还让不让人活了?”荆轲的一双贼眼四下瞅了瞅,继续发着牢骚。

“再坚持一下,翻过前面那座山冈,估计那边便是平地,可能会有人家。”查非凭着自己的地形学常识推测并鼓动道。

“我们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就算有人家也没用啊?”孙武郁闷不已,饶是越走越慢。在三人里面,就数他的体能最弱。

荆轲转过身来,拍了一下正跟在自己后面孙武的肩膀,恬不知耻笑道:“孙兄,不用担心。只要有人家,我就有办法搞到吃的,放心好了!”诸如鸡鸣狗盗之事,这位落魄武士不知干过多少次,实在是家常便饭,当然,他本来就是靠这个吃便饭的。

而孙武终究是正经人家,家里虽没有家财万贯,却也是一个小小地主,足以供起他四处游荡,进行所谓的游历全国,以扩大自己的视野,其实单就他自己来说,不过一个五谷不分的公子爷罢了,听到荆轲这番话,一下还不知其中深意,疑道:“荆兄,还能有什么办法?”

荆轲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奸笑道:“嘿嘿……到时你就知道了。先抓紧时间赶路吧,不要随便休息,那样脚会越来越没力。”回过身来快步前行,追赶已走到二十几步外的查非。而孙武也赶紧强打起精神,迈着灌铅的双腿,咬着牙朝前赶去,他既要面子,更不想被人甩下,像在这种危险地区走路,没有那两名超级武士的保护,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作为一名对心理学有不少研究的“砖家”,查非对身后两人的脾性、生活习惯,等等,早就有了充分认识,什么样的人,什么鸟样,稍微接触便能知晓,何况还是在很纯洁的古代。至于像荆轲这类小儿科的犯罪行动,查非压根就没放在眼里,在他的那个时代里,贪污几千万算个鸟!当然还免不了对最后面那位公子爷再次予以强烈鄙视——实在是太纯洁了,屁都不懂!

千辛万苦,三人终于走到查非先前所说的那个小冈顶端,放眼下去,前面果然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不由令人一振,双腿似乎也没先前那么沉重了。

三人就地坐了下来,一边休息,一边认真观察眼下的平原。这里的村庄绝大多数也是荒废的,甚少能见到完整的房子,以及诱人的炊烟,而三人早就饿得不行。

忽然,荆轲像是发现了什么,拿手指着一处,兴奋道:“查兄,那边好象有一个庄园!”

查非和孙武顺着他手指看去,果见大约五六里以外,透过一片稀疏的树林,赫然有一座类似城池的庄园,尽管距离较远,庄园的轮廓仍是不小,显然规模很大,不过从这里仅能见到高大的外墙,里面却是一点东西也见不着,这个山冈着实矮了一点。

孙武皱眉道:“我们没有银子,去那也没用啊?”

查非笑而不答,心里则进行了一番思考和策划。话说回来,自从早上用工资“买”了腰间的这把短剑之后,查非饶是痛定思痛,决定以后坚决省着一点,不再轻易动用这些工资,以尽量多积累一点“预备队”,这样再碰到像客船上的紧急情况时,不至于随便用命来拼。拼命的,拼多了,命自然也就没了,对这一点,查非自有深刻认识,他才不想这么早挂掉。妈的,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危险了,治安咋就这么差呢?

荆轲并没有这般“矜持”,大大咧咧笑道:“孙兄,这个地方官府根本管不着,我们未必要做遵纪守法的公民。”稍微指点了一下。

“啊……”孙武顿时诧异不已:“荆兄的意思是……”

“对,****一票!”荆轲点点头,继续认真观察那座庄园。

“查兄,这能行吗?”孙武又问正在沉思中的查非。

“呵呵!”查非笑了笑,讲起道理来:“我们现在一点盘缠也没有,是该想点特殊办法。只要不杀人,劫富济贫其实没什么的,反正那些富人也不差几个小钱。”

“查兄说的非常对,社会必须要确保公平、公正,找他们要点钱物是很正当的!”荆轲热烈响应。

“这……”孙武犹豫了一下,又感觉到了肚子的非常难受,终于点头道:“我听查兄的!”

查非对这块平地仔细观察了一遍,缓缓道来:“据我观察,在这块区域内只有那座庄园有货,不过它的防卫肯定十分森严,要不然在这片贼寇横行之地,它是不可能生存下来的。”

孙武点头附和道:“查兄说的对,这座庄园的院墙看起来很高,估计外面还有护庄河之类,我们怕是很难去找它的麻烦。”

经过两人这般分析,头脑发热的荆轲终于冷静下来,郁闷不已:“哎,看来我们还得继续饿肚子啊?”

“先休息一下,养足精神,等会我们再去庄园附近侦查一下,说不定能找到点吃的东西。”查非不置可否,往地上一倒,休养起来。

“好!”边上两人跟着躺了下来,双手放在脑袋下面充当枕头。

三双眼睛望着天上白云,阳光有些刺眼。

“查兄今年贵庚?我二十一了。”孙武忽然道。

“二十二。”查非回道。

“二十。”荆轲亦道。

查非笑着打趣道:“呵呵,还数我最大啊?”

荆轲顿时兴奋起来,提议道:“查兄,你的年龄比我们都大,又文武双全,做我们的老大正合适。”

“我也这么认为。”孙武同样说道。

经过客船上的一番血战,以及后来从军港的“全身而退”,查非的威信已不知不觉在身边这两人心中生根发芽,特别在眼下肚子还没着落时,更是把这位似乎很有办法的人物当成了救世主。

我靠,这样也行?收不收这两个小弟呢?幻想归幻想,查非嘴上却道:“这怎么行?你们两位都有响当当的名号,我不过一个不见经的小人物传罢了,不敢当啊!”自然只是客气而已。

不管查非受得了受不了,荆轲饶是热情不已,坚决道:“查兄,你就做我们老大吧,我那点虚名,根本名不副实,屁都不算。以后就全靠老大啦!”老大长,老大短的,不是老大也变成了老大,这位落魄武士倒很会攀关系。

孙武也道:“这里环境险恶,毕竟得有统一指挥,查兄,你就别再推脱了。”却是从纯军事角度论述查非当老大的迫切性,不想当主犯罢了。

“这……”查非假装沉吟一番,装着很不情愿道:“既然你们如此看得起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吧,暂时做你们老大,过了眼前难关再说。”

“老大!”两位公子异口同声恭敬叫道。

“呵呵,大家不必太客气。”查非坐了起来,摆起了老大派头:“孙兄,你年纪比荆兄大,便做老二吧,荆兄便是老三了。”老二?还真是个好称呼啊!查非的恶作剧毛病又发作了。

“老二……”

“老三……”

两位小兄弟互相恭维一番。

三人特别行动组正式挂牌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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