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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依依

醉云楼-------------------

熙熙攘攘的街市,一顶装饰奢华的软轿在人群中费力的穿梭。

轿夫们汗流浃背,但却一脸的轻松闲适。没有刻意的避让人群,导致软轿抬的摇摇晃晃的。许是一顶空轿子?不知哪里来得一阵风,巧妙的把轿帘掀开,看清里面一个衣着华丽的肥胖男人,似乎是大醉未醒。

轿子渐渐消失在视线里,街市依旧熙熙攘攘,车水马龙。

“清玄,我闻到了有趣的东西。”紫寞依旧是一身的紫衫,脸上带着狐狸特有的狡黠。

“什么东西?”清玄小心的把玩着一支镶着圆润珍珠的紫檀木簪子,似乎对那雕刻成鲛人托珠的簪子有着极大的兴趣。

“走了走了,别看了。人界的古董店有什么好逛的,你还不如看你自己呢!你不就是现成的古董么?”紫寞催促着清玄:“我们得换个地方逛逛了。”

清玄答应着紫寞,顺手把簪子小心的递给掌柜:“我要这个。”

紫寞瞥见清玄把装着紫檀木簪子的锦盒放进袖中的乾坤袋,凑过去阴险的笑道:“这簪子蛮漂亮,买来送瑶光?”

“恩。”清玄坦然的回视:“这簪子很别致,不浮华,瑶光应该会很喜欢。”

紫寞嘟嘴,觉得没趣,适时的转移了话题:“清玄你得去换身衣服。你这样让别人一看就知道是个道士。”

“我本来就是个道士。”清玄有时候无比的实在。

“知道你是个道士,所以不是要你去换身衣服么?你这样打扮,我怎么带你去看有趣的东西啊?”紫寞嫌弃道。

清玄不解:“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那个……”紫寞轻咳了两声:“青楼。”

在清玄的坚持下,紫寞没有成功的让清玄把白色的道袍换下来。紫寞递给清玄一个面具,自己也戴上一个,遮住半张脸。于是乎,两个戴着面具的,一个着绣工精美的紫衫和一个着仙风道骨的道袍的男子出现在了城里最豪华的青楼----醉云楼----门外。

要说见识丰厚,青楼女子也算是一支奇葩。而青楼里的花魁,那更是奇葩中的奇葩。不用紫寞拉着,在大门招揽生意的女子们已经垂涎三尺了,一群女子如蝴蝶般扑啦啦的飞了过去,可又看到清玄那仙风道骨的清冷摸样,不敢上去触碰。醉云楼的老鸨杨姨看到紫寞和清玄的时候两眼放光,亲自招呼着,小心翼翼的把他们迎了进去,她自信她绝对没有看错,这两位公子,绝对不是一般人。

“二位公子,来来来,里面请。”杨姨满脸堆笑,“不知二位公子可有订座啊?”

“你就带我们去最好的位置就行了,安静点的。”紫寞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清玄则是对周身围着的这一大群蝴蝶们视若无睹。

“好咧!”杨姨那涂着厚厚的脂粉的老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若是继续这样笑着,只怕马上就又要去上一次妆。

紫寞和清玄跟着杨姨到了醉云楼最好的雅间之一,屏退了蝴蝶们,终得一点清静。

“找到了么?”清玄拿起桌上的茶浅啜一口。

“还没……”紫寞无力的趴在栏杆上,看着中间花台上的歌舞,甚是无趣。

再一曲完尽,天色已经黑如浓墨。台子上的舞姬们都匆匆离开。又一曲新乐,却是娴静雅致到极点的古琴。悠远的古琴声荡漾开,乐声中有一种不符合青楼这无情烟花之地的气质。所有人的视线都无法从那个抚琴的女子身上挪开。

“找到了。”紫寞把杯中残酒一饮而尽。

清玄抬眼看着那奏乐的女子,那独坐台上抚琴的女子,美丽娴静。

一曲终。

杨姨扭动着那堆满脂肪的水桶腰走到台前。清了清嗓子,用她那即便再做作也已经不再年轻的声音宣布今天的重头戏开场了:“各位客官,今晚依依姑娘的良宵究竟**呢?我们还是按照惯例,底价是一百两,价高者得!”

自从杨姨出现,醉云楼的恩客们便开始摩拳擦掌,有钱的是不要命的出价,没钱的是不放过这个机会拼命的瞧着那依依姑娘。

“三百两!”

“五百两!”

“八百两!”

“九百两!”

“一千二白两!”

隔了许久没再有人喊价,那杨姨脸上的笑容不改,一千二百两,已经突破了昨日的价钱,看来,今晚依依还是那李老爷的。杨姨拿着锦帕装模作样的甩了甩:“看来,今晚我们依依是要陪李老爷共度良宵了!好了,我宣布……哎呦!”杨姨突然捂着头,看到那掉到地上的酒杯,便要发作。恩客们跟着杨姨一同抬头往那酒杯袭来之处----二楼雅间一瞧,一个身着紫衫戴着面具的男子悠哉的趴在栏杆上,打了个哈欠:“急什么,爷我还没出价呢。”

杨姨本是要发作,听到他要出价,硬是忍下了这口气:“那不知公子要出多少?”偷偷的瞥了眼李老爷,那老脸真是被紫寞给气绿了。

“一千两。”紫寞直起身子,打了个哈欠。

“啊?”众人哗然。

“那个,公子,这刚才李老爷出的价是一千二百两,您看看,您就别开老身的玩笑了!”杨姨忍痛放下揉着脑门的手,老脸堆笑。

紫寞不屑的瞥了眼杨姨,眉毛一挑:“爷我说的是黄金。”

杨姨笑容凝固,众人观之李老爷,那肥胖的身躯已经背过气去,倒地不起矣!

卯时-------------------

满脸堆笑一身肥膘的杨姨扭着她那水桶般的腰,殷勤的给紫寞和清玄带路。好似突然想到什么,小心翼翼的叮嘱他俩:“二位公子,无论如何,在卯时之前可是一定要离去啊。”

“为什么?难道钱不够么?你要那么早的赶我们出门?”紫寞戴着面具,杨姨有意忽视他厌恶的表情。

“哎呦!这位公子哪里的话!只是……”杨姨伸出手想要去拉紫寞的袖子。

紫寞小心的避开,丢过去一小锭金子:“有话就说。”

“呵呵,”干笑了两声掩饰过尴尬,捧着那锭金子,斟酌了一下,那杨姨低声道:“二位公子一看便是外地人。想必你们不知道,我们醉云楼每天都是在卯时准时关门的。这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我们这啊,一到卯时,就不对劲。”

“会发生什么事么?”清玄淡淡的开口。

“切,要是真有什么事,你们还敢每天开门迎客?”紫寞插话。

“公子,话也不是这么说的。若是我们不开门迎客,这上上下下老老小小,可怎么养活自己啊?这个世道啊就是这样,明知道苦,也得硬着头皮活着。”杨姨继续说道:“就说我们醉云楼吧,每天卯时这好端端的后院都会突然的飘起大雾。就那样过一两个时辰,便好了。后院还是后院,什么也没有变化。起初,我们是看好了后院不让客人进,可是总会有些意外。没办法,我们只好在每天卯时关门了。”

“那有没有请高人来看过?”清玄对这件事情还颇有兴趣。

“怎么没有?请了多少个,都说不清楚这原委。只道这无害,也没有破解之法。”杨姨的面上霎时便出现了苦恼之表情。

“那怎么这还如此热闹?”清玄不解。

杨姨的脸突然间又是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还不是因为依依姑娘!说起来,这依依姑娘还真是我们醉云楼的宝贝呢!要是没有她撑着我们醉云楼,只怕啊,我们也做不成今日这般红火。”

“喂,到了没啊?到底在哪里啊?”一行人左绕右绕的走了一段路,紫寞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就要到了就要到了!这依依姑娘啊,就住在后院!她说那清静些。”杨姨赶忙安抚。

复又绕了一个弯,一行人终于到得后院。

杨姨心满意足的揣着银票出了依依的门。本来呢,这事是不便自己亲自说出去的,不过只要有钱拿,那怎样都无所谓了,反正这在坊间早就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

依依的闺房其实是后院的一栋单独的绣楼。一颗长势颇好的柳树依偎在绣楼旁,粗大的树干,柔软的柳枝,时而随风轻舞,一种别样的温柔。

绣楼有两层。整栋绣楼布置得清新淡雅,看起来更多的像是一个小姐的闺房。

紫寞和清玄上得二楼,轻易的便看到那个端坐着的美丽娴静的女子。她身后架子上挂着一件华丽奢华的嫁衣。嫁衣上绣着细致到极端的凤穿牡丹,那大朵大朵的牡丹怒放在鲜红色的嫁衣上,你似乎能看到,那个沉默却不软弱的女子,笃定自己从此一定能得到幸福。

见到二人来至,女子起身行李:“二位公子有礼了。奴家名唤柳依依,二位若是不嫌弃,便直呼依依吧。”

紫寞抬抬手示意免礼,拉着清玄毫不客气的往最舒服的塌上坐下。

柳依依嘴角一弯,浅浅一笑,弱柳扶风的身段复又坐下,白皙细长的素手搭在身前摆着的品相姣好的古琴上:“二位公子来依依这,是想听琴的吧?”

紫寞看了眼柳依依身边的丫鬟,傲慢的没有回话。

柳依依不愧是那奇葩中的奇葩:“你下去吧。把这楼里的丫鬟都带走。不得打扰。快到卯时再来。”

“是。”丫鬟乖巧而迅速的离去。

紫寞躺下,闭上眼,用内力把屋子里的烛火都熄灭,独留下一盏:“听琴。”

微微摇动的烛火带起层层叠叠不明形象的光影和引商刻羽的琴声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先是含苞初放。万紫千红,不敌独独这一朵的娇羞姿态。似乎有蝴蝶扑翅膀的声音,于是缠缠绵绵情意,蝶恋花。不料风雨突然袭来,凶狠蛮横。惊心动魄的风雨停歇,蝴蝶不知所踪,花儿却执着的绽放,等待着蝶儿再度归来。调子复归平静,于平静中有无处不在的执着。

“二位公子,卯时要到了。”柳依依起身作礼:“依依就不送二位了。”

紫寞伸了个懒腰,凑近柳依依,捏住柳依依小巧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真是漂亮。你自己住这?就不怕么?”

柳依依没有反抗,顺势看着紫寞:“睡着了,便什么都不知道。既然那么多高人都断言无害,又有何可怕的?公子,卯时快到了。”

紫寞不舍的放手,下楼。

“曲子真好。故事也很好。”清玄安静的听了一夜,在离去时,回头望了一眼柳依依。美人那精雕细刻的眉目,晕染着淡淡的愁。

柳依依---------------------

卯时,醉云楼。

寂静无声。

唯二让人觉得有点生气的是大门外靠着柱子打盹的两个小厮。

不知哪里来的大雾,弥漫开,淹没了整个雕栏玉砌的后院。

清玄和紫寞假意离开醉云楼,却在不远的街口悄声无息的折返。

“我想知道故事的结局。”紫寞看着迷雾,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结局么?我却是想知道故事里的那个女子,这般执着,会后悔么?”清玄当先进入了迷雾中。

这迷雾说来奇特,两人不知在迷雾中行了多远,完全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之前那曲折的游廊似乎都消失了,这辨不清方向的迷雾,让人觉得似乎是身在一个望不到边也走不到尽头的荒原中。

清玄拉住紫寞,不然他再往前走。手指凝聚了内力,在虚空之中画了一道符。符咒似鸟儿般在清玄身边绕了个圈,蹭了蹭清玄的手,化作一道光,往东方飞去。

紫寞好奇的看着这个符咒:“想不到你这个没趣的人还能使出这么有趣的符咒。”

清玄沿着符咒飞去的方向而行,闭口不回紫寞的话。他心中却是在想,这个符咒,是为了瑶光做的。当年他刚把瑶光带回凤麟洲,担心瑶光迷路,因此做了这个符咒。哪里知道,瑶光的记忆力好的惊人,走过一遍的路,便不会再忘记。现在想来,当时只怕是糊涂了,他竟然忘了自己是从哪里把瑶光带回来的……

紫寞看清玄“故意”不理会他,唯我独尊的脾气上来,瞅着清玄的脚就要“不小心”踩上一脚以示报复。

清玄条件反射的避过紫寞的魔爪,忽而皱眉,意识到自己想到瑶光时居然会生出些莫名其妙的情感,心里有些气恼,立刻甩开这些突如其来的念想,专心的追赶着引路的符咒。

符咒带着他们往东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在前方停住。待清玄和紫寞走过来,符咒眷恋的蹭了蹭清玄的手,便消失了。

“故事便是在这里开始,也在这里结束。”清玄痴痴的看着面前的薄雾。仿佛那薄雾只是一层窗纸,自己只要往前稍稍一动,便会捅破那层窗纸,迎来所有的开始和结束。

忽而有曼妙的乐声传来,飘飘渺渺,缠缠绕绕。

“走吧,不管结果如何,总是要面对的。这一点,你不是一直都清楚么?”紫寞拍拍清玄的肩,“这曲子,听了一晚上,还是没有听腻。”

不再犹豫,清玄和紫寞穿过了面前的那层薄雾。

薄雾后,不再是原来雕栏玉砌的庭院。所有的东西几乎都变了摸样,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还有一样东西依旧亭亭玉立。那棵柳树。柳树旁不是小姐的绣楼,却是一座绘了细致图画的亭子。亭子边,有一把描了荷花的白色纸伞,纸伞下,有一个画中的人。

那如画卷中走出来的女子,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不期而至,还是那个宁静的摸样撑着纸伞站在那,眼露期盼的望着远方。

她在执着的等着一个人。

飘飘渺渺的琴声骤然停下。

“依依姑娘,打扰了。”清玄似乎明白了什么:“既然我们已经来到这,不如现身相见吧。”

除了那棵柳树,那座亭子,那个女子之外,其他的地方,还是浓雾弥漫。在那女子的身后浓雾之中,有一个比琴声还曼妙的身影,穿越了重重的迷雾,抱着琴,旖旎而来。

“二位公子,我们又见面了。”柳依依对着清玄和紫寞微微欠了欠身:“既然二位能到的了这里,也说明我们有缘分。若是不见怪,可否留下,听依依弹一支曲子,说一个故事?”

“既然是依依姑娘的邀请,我们必然是不会拒绝的。”紫寞随手在身旁空地上一指,便出现了几张石凳和一张石桌。

三人依次坐下,柳依依端正了身子,抬起白嫩如葱般的素手,抚琴。

那是那晕着三分清愁的眉眼,诱人的樱唇开启,和着行云流水的调调,诉说那个开始和结局。

开始和结局--------------------

天下很多事情都精巧,刺绣便是这天下很多精巧的事情之一。

这方圆数百里,就属此地的绣房最有名气,而此地绣房的佼佼者,是苏家,苏家的佼佼者,是苏家的小姐苏云裳。想当年,苏云裳凭着一副精致大气的《山河行船图》名扬天下。那时候,苏云裳的一副刺绣,可是跟鲛人的鲛绡一样贵重。

苏小姐的巧手名扬天下,自然有人好奇那苏小姐是个什么摸样。有人说,老天爷是公平的,那苏小姐既有如此巧手,相貌肯定好不到哪儿去,是个丑丫头。有人说,那苏小姐只怕是个只会刺绣其他什么都不会的傻子。有人说,那苏小姐说不定是鬼魅或者妖物,她肯定有术法,那些绣品肯定是她用术法变出来的。那些“有人说”是传的越发惊心动魄。当“有人说”往愈发离奇的段子发展的时候,一段从将军府流出的逸事,硬生生截断了那传的神乎其神的愈发离奇的段子。据将军府的秦大少爷的一个贴身侍卫说,将军府秦大少爷因战事结束回家闲着整天无所事事,在外溜达的时候听到这位名扬天下的苏小姐的各种传说,遂对苏小姐颇感好奇,而战事结束回家闲不住的秦大少爷,终于有一天,带着两个贴身侍卫去翻了苏宅的墙。这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原来这传的惊心动魄离奇不已的苏小姐,不是个丑丫头也不是个傻子,更不是什么鬼魅或者妖物,她是个实实在在的人,还是个实实在在的美人,更是个实实在在的能干的美人!

这个事实乐了众人,可却愁了苏老爷。听说了这神秘的苏小姐是个实实在在的能干的美人之后,上苏家拜访的、提亲的人硬是把苏家那高高的门槛给踏矮了几分。那场面比起饿狼扑食或者饿虎扑羊,绝对是毫不逊色。

既然得知了那远近闻名的苏小姐是个实实在在能干的美人,将军府的秦大少爷也不在意之前在翻苏宅墙的时候被苏小姐一个石头砸伤脑袋这种小事了。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将军府的秦大少爷又一次去翻了苏家的墙。不过这回,可是出乎了秦大少爷的意料之外。当秦大少爷鬼鬼祟祟的翻过苏家墙的时候,等着他的不是寂静无声,也不是刀枪棍棒,而是那个实实在在的能干的美人苏小姐。苏小姐悠闲的躺在一张贵妃榻上,嘴里吃着葡萄,丫鬟在一边帮她扇扇子。当看到在墙头的秦大少爷时,苏小姐把嘴里的葡萄一咽,拿起身边的手帕擦了擦手,对着秦大少爷倍感欣慰的道:“你怎么现在才来?我等你很久了。听说城里入夜了很好玩,走,咱们出去玩。”秦大少爷见状,不负众望的从墙头栽倒于地上。

美人之约,当然不能拒绝。秦大少爷于是带着苏小姐又一次翻了苏宅的墙。夜晚什么地方最好玩?自然是那烟花风月之地。不过带着个黄花闺女,自是不好去那些地方。这苏小姐是晚上第一次出门,对什么都很新鲜。秦大少爷对着侍卫吩咐了几句,便带着苏小姐去了河边,租了艘画舫。船上酒菜备齐,那刚才离开的侍卫也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

秦大少爷上前亲热的搂住少年的肩膀,对苏云裳介绍道:“我的兄弟,裴子轩。云裳,你别看他这么瘦,他的武艺可是不输给我。他还是我的军师呢!”

裴子轩初见苏云裳,便已猜到一二。听秦大少爷如此说来,便已了然。对着苏云裳有礼的作了个揖:“苏小姐。”苏云裳也不见外,回了一个礼:“裴公子不必客气,不如跟秦少爷一样,叫我云裳好了。”又指了指裴子轩的袖子,递出一块手帕道:“公子袖子脏了,若是不嫌弃,便用这个擦擦吧。帕子上只是刚才沾了些葡萄汁而已,不碍事的。”裴子轩含笑道谢,伸手接过了沾着葡萄汁的绣的精致的手帕。

从这个夜晚开始,三人便算是认识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还越混越熟。

这苏小姐原来也不是个省事的主。完全没有其他大家闺秀的样子。跟着秦大少爷和裴子轩骑马射箭泛舟游湖,不亦乐乎。因着大多时候出门苏云裳都着男装,而秦大少爷和裴子轩都对她颇多照顾,于是街头巷尾的闲人碎语又呈现风起云涌之势。传说,这位秦大少爷与他的军师裴子轩都有断袖之癖,夹在他们中间的是一位俊俏清秀的小公子。那位公子很神秘,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当这个传说传的街头巷尾人尽皆知时,故事的主角们正悠哉的在画舫听曲饮酒,当然,画舫里的清倌可不敢唱那些他们的“传说”编成的曲子。

无论如何,这苏小姐毕竟是个女子,秦大少爷和裴子轩毕竟是男子。这男子和女子在一起,免不了会生出一些风月。秦大少爷的贴身侍卫们私下里都说,这苏小姐不出意外只怕会是将来的将军夫人了。不过苏云裳却不是什么未来的将军夫人,苏大小姐芳心暗许,对象却是军师裴子轩。

要说这苏云裳爱上裴子轩,原也是不意外的。秦大少爷也是个俊俏的,为人豪气,自小熟读兵书,也算的上是文武双全。裴子轩自然也是个俊俏的,为人温和亲切,作为秦大少爷的军师,自然也是熟读兵书,文武双全的。这两人不同的是气质。秦大少爷骨子里是个铮铮铁骨的大将,裴子轩骨子里却是个洒脱不羁的侠客。凡是女子,谁没有曾经对侠客抱有一些美好的幻想,何况,这样的一个人就摆在你的眼前。

秦大少爷对这个苏小姐,原也是挺看重的,有一次委婉的表达了一下,被苏云裳委婉的拒绝了,原因是裴子轩。这秦大少爷本就是个豪爽的人,既然如此,只叹了声可惜,便作罢。其实苏云裳知道,这秦大少爷对她,好感是有的,但欣赏的成分要大一些。他的性格,本就适合这样行事不扭捏的女子。三人此时已经算是深交了,跟秦大少爷打听到裴子轩还没有家室,苏云裳没有了顾忌,打算寻个时间,找个有月有花的地方对裴子轩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她才不要嫁给一个从未谋面的人,懵懵懂懂的,便过一生了。

这有月有花的地方还没有寻到,先到的,是一道杀气颇重的圣旨。这个天下,总是离不开战争。

又是那画舫,也还是那人。席上没有平时把酒高歌的气氛。苏云裳这回没有穿男装。秦大少爷似乎知道她要说些什么,提一壶酒便去了外间。

“子轩。”沉默终是被打破。看着似乎没有意外表情的裴子轩,苏云裳不管不顾的站起来,“子轩,我……我对你……喜欢……你……你愿意娶我么?”因为紧张,芊芊十指不自觉的使劲绞着垂下来的袖子。

裴子轩没有回答。走过来,离她不过两步的距离。从她手里把袖子拽出来,又塞了块不知什么东西进去。苏云裳不解,摊开手一看,原来是裴子轩的那块从不离身的玉佩。

“傻瓜。”裴子轩拍拍苏云裳的头:“衣服的料子再好,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呀。”

苏云裳还是直勾勾的盯着那块刻着双鱼的羊脂白玉佩。身边那个好听的声音又传来:“这块玉佩是我父亲母亲留给我的。也是我从不离身之物。这次出征不比以往,战场凶险万分。云裳,你可愿意等我回来?”

苏云裳握紧手中的玉佩,拽着裴子轩的袖子,使劲的点头。

看着这个还有些孩子气的梨花带雨的美人,裴子轩小心的把她拥在怀里:“云裳。五年。若是我活着,此生定不负你。若是我死了,你便找个地方,把这块玉佩埋了。然后找个对你很好的人,过开心的日子。”

苏云裳埋头在他怀里,摇了摇头,犹带哭腔的清脆的嗓音,坚定的断断续续的道:“子轩,我会缝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嫁衣,等你回来娶我。你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带着厚茧的手掌轻轻拍着苏云裳的背,沉默了半晌,那个好看的男子附在她耳边说:“云裳,无论生死,我都会回来。”

离别的那天,她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护身符,站在城外的那棵柳树下,为他们送别。

她没有哭。

那段日子里,她偶尔还能收到他们送来的书信。那个时候她觉得,这个世间,最美的四个字,便是“一切安好”。

四年过去,她终于盼来了又一封书信。那封书信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被折的有些皱,不过看得出来是被小心的保护着的。熟悉的字迹,还是四个字,写的却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战败勿念”。

这次,她依旧没有哭。安静的回房,看着房里那惹眼的如鲜血一般的红色的嫁衣。这的确是世间最美的嫁衣。栩栩如生的翻飞的凤凰,巧夺天工的怒放的牡丹。就连那最不起眼的针脚,都绣的细致无双。

“子轩,你的承诺还作数么?”轻抚着那精致华美的嫁衣,苏云裳把在手中已经揉成了一团的信付之一炬。“你说过的,无论生死,你都会回来。我也一样,无论生死,我苏云裳这辈子,只嫁给你。”

自那天起,苏云裳便日日去那棵当年他们离别的柳树下,等待裴子轩的归来。

一日复一日。

一年复一年。

痴---------------------

柳树下。亭子边。苏云裳撑着描了新荷的白色纸伞,在执着的等着那个人。

画面渐渐又被浓雾侵蚀,直到再也看不见那如画的美人。往事成烟。

“这便是结局么?”紫寞带着些许疑惑:“那裴子轩最后还是没有回来吧。”

“那么多年了。”柳依依轻抚琴弦,叹了口气:“我等了那么多年,却还是没有看到他策马归来。我把这个故事弹给那么多人听。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没有人给我带来他的任何消息。不过,我会守着承诺。会一直等着他,直到他归来。”

“那么,要等多久呢?”清玄看着她好看的眉眼,暗暗叹息。

“依依也不知。时间对我来说,是没有意义的。只有等着他,才有存在的意义。”柳依依从怀里拿出一块白玉佩,玉佩上的两条鱼泛着莹润的光泽。

“依依姑娘。”清玄从容的起身:“若在下成全你的心愿,你可否把一物赠予在下?”

“若清玄道长能成全依依,道长想要什么,尽管取去便是。”柳依依起身,握紧手中的玉佩。

“那,先请姑娘把这幻境撤了吧。”清玄转头看着一个方向。

“这幻境做得不错。”紫寞难得的夸奖,随即不解的对清玄道:“清玄,我记得你之前有跟我说,故事的开始在这里,结局也在这里。难道……”

“跟我来你便知道了。”清玄忽然看着柳依依,语气严肃:“你这般执着,不会后悔么?”

柳依依果决的摇摇头:“依依存在的意义,便是等着他。是生是死,总要求个答案。”

“总叹世人痴。若能忘怀,放下,不是少了这许多的苦难。自古聚少离多,生离死别之事,若没有这些痴人,也便没有这些纠缠了。”清玄摇头。

“清玄。”紫寞站起身,理了理衣摆:“忘怀,不是放下。若是世间没有这些痴人,没有这些纠缠,那生离死别之事还有何意义,这世间,便也不是这世间了。”

话说着,原来的浓雾已渐渐退去。果然,还是在这院子里。抬头不远处,便是柳依依住的绣楼,一旁的柳树长势甚好。远远看来,极像是互相依偎的两人。

清玄不接话,也不急,从容的迈步向绣楼行去。

紫寞和柳依依颇感疑惑。跟在他身后,朝绣楼行去。本以为他要进绣楼,却不料他停在了绣楼旁的柳树前。

“其实,他早就回来了。”清玄闭上双眼,仿佛感受着什么。

“清玄,你是说,他的魂魄在这颗柳树里?”紫寞觉得不可思议,双眼渐渐的变成金色,眼瞳神奇的收缩,直到变成一条线。那是一双完美的狐狸的眼睛。

“这真的很不容易看出来。不过紫寞,你想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了。”清玄摇头,嘴角微微的翘了翘,无奈的浅笑。

“你是说清漪?”紫寞眼睛一眨,变回了常人的样子:“他居然有这份闲心。”

“突然想起来,大概在两百年前,那时候他刚从外边游历回来。有一回,我们在房顶喝酒。我没醉,他也没醉。他突然很认真的问我如果我爱上了一个人,那个人给了我一个承诺,我会守着那个承诺多久。我当时很认真的想了,答案是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因为我根本,就不懂得这人世间的情感。不懂得,什么是爱。”清玄道。

“所以我就说,一个人可以做这世间的任何一件事,只有一件一定要避讳,就是爱上你这个木头。”紫寞对清玄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清玄道长。不知,可否让依依与子轩见上一面?”柳依依往前两步,跪在了清玄面前。

“先起来吧。既然你给了我一个好故事,我便还你一份礼。”清玄伸手:“把那块玉佩给我。”

柳依依伸手,把握在手里的那块莹润的玉佩递到他手里。

清玄左手托着掌中的玉佩,右手捏作一个手诀。咒文从他嘴里传出,是那种温润好听的声音。渐渐,从树中衍生了一缕雾气。清玄伸手,把那缕雾气引到了玉佩之中。那雾气在玉佩周围绕了一圈,便投入到了玉佩之中。清玄双手一合,再打开,刚才进到玉佩之中的那缕雾气渐渐飘散出来,逐渐形成一个人的形状。那形状越来越清晰。直到,能看到那个穿着白衣,器宇轩昂的男子。

“子轩……”柳依依看着那渐渐成型的男子,不由得痴了。“原来,你竟回来了。一直在我身边,不曾离开。”

裴子轩看着柳依依,却是笑着打趣道:“那么多年,还是不会照顾自己。地上凉,快起来。”说着便去扶,双手却径直的从柳依依身上穿过去了。“我糊涂了。如今我只是一缕魂魄,碰不到你啊。”

柳依依摇摇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叫依依么?真是跟她长得一模一样。”裴子轩在柳依依面前蹲下来,看着她如画般的眉眼。

“我自然是与她一模一样的。我存在的意义,便是等你回来。她的魂魄还在,在那绝世的嫁衣上。她说,百年千年,也要等你回来。你不能忘了你的承诺。”柳依依抬手触摸着裴子轩的脸,虽然,其实已经碰不到了。

“恩。我明白了。我这便去找她。”裴子轩站起身,对清玄行了一个大礼。“这位仙长,我猜,您与那位带我回来的仙长认识吧。我能烦恼您帮我给他带句话么?”

清玄点点头。

“请帮在下转答,在下很感激他能带我回来。”裴子轩转身看着绣楼,“在下这便要带云裳走了。”

清玄点头:“若是有缘,即便喝了孟婆汤,也还是会再相遇的。”

“承您吉言。”裴子轩说完,毫不留恋的步入了绣楼。

不一会儿,众人看到绣楼里走出来一对璧人。男子器宇轩昂,身上透着洒脱的侠气。女子眉目如画,穿着一袭绝美的嫁衣,巧笑倩兮。二人携手越走越远,直到渐渐消失。没有回头。

柳依依看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出了会神。缓缓站起身,对清玄道:“多谢道长成全。”

“莫要言谢。”清玄负手而立,看着柳依依。

“依依明白。既然故事结束了。我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只是依依还有一事相求。”柳依依说完,对着清玄和紫寞鞠了一个躬,并不起身。

“说吧,定会替你办到。”紫寞怜惜的看着她。

“请二位在依依走后,把子轩的玉佩和云裳的嫁衣一块儿葬了吧。”

“我答应你。”紫寞郑重的承诺。

柳依依这才起身,尤带泪痕的眼角弯弯,竟是笑了。笑的那样的妩媚娇美,仿佛她是世上所有的光,让人不敢直视,却又忍不住移开双眼。随手掐了一个手诀,便真的有光华自她身上散发出来,一点一点。而她,随着一点一点发散的光华慢慢消失。萤光闪烁,似万千灯火于一处汇聚,那明黄的色彩,是最温暖的摸样。

美好于一瞬间熄灭,有什么东西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清玄缓缓走到那东西面前,举手拾起。

是一只翡翠镯子。镯子色泽温润灵动,慢慢的灵气萦绕其上。

“真是漂亮。没想到,一个人的思念,能到这般地步。那苏云裳真是一个倔强的女子。倔强到,浓烈的思念不散,化成了玉镯。”紫寞赞叹道。

“人的执着,竟如斯之美。”清玄瞧着手中那灵气萦绕的手镯,长太息。

启程----------------------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不知飘向何处的扁舟上,清漪躺在船头,哼着歌。

“师叔今天真是好兴致。莫非真是看上哪家姑娘了?”瑶光在船舱里烹着茶,看着清漪那悠闲的样子,突然便来了兴致打趣他。

“啧啧,看来小瑶光真是长大了,连师叔都敢调戏了。”清漪拿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师叔今天无聊,给你说个故事怎么样?”

“既然师叔无聊,那师侄这是不想听也要听了。”瑶光手腕翻飞,茶也沏好了。

没有人掌舵的小扁舟,放任着它随着水流摇摇晃晃的飘向远方。清漪享受的再喝了杯酒,伸了个懒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才缓缓开口:“在差不多两百年前,我下山游历的时候路过一个战场。一缕胆子特别大的游魂发现我之后竟然敢跟着我。我当时觉得新奇,便想看看这魂魄想怎样。那魂魄是个男子,长得嘛,虽然比你师叔差很多,不过也还算英俊……”斜睨一眼突然咳起来的瑶光,她似乎是呛到了,“喂,小师侄,师叔在说话呢,你小声点咳。”提点了一下瑶光,清漪继续说道:“那魂魄托我带他去一个地方,说有一个女子在那等着他。他曾经给了那个女子一个承诺,无论生死,一定要回去。‘古来征战几人回’,他最后死在了战场上。可是放不下那个女子,迟迟不愿轮回。当时我有些事情还没看透,便问若我带他回去,可他是魂魄,决计不能让那女子看到他,这样他可还愿意回去……”

“我猜他肯定还是回去的。”瑶光撑着下巴,看着船舱外被微风吹的摆动的芦苇。

“他想都没想便答应了。后来我带他回到了那个地方,见到了那个女子。那个女子每天都在他们分别的那个地方等着他。可是凡夫俗子,必然是看不到魂魄的。那个魂魄也不管日晒雨淋,就在那个女子身边陪着。即便那个女子不知道,她要等的人,其实已经回来了,就在身边。”

“可他是魂魄,雨淋就算了,日晒的话,他岂不是会灰飞烟灭?”

“恩。可不是。不过也算他运气好,那个地方刚好有一颗柳树,我顺手把他封到柳树里了。”清漪无所谓的道。

“清漪师叔。”瑶光忽然无比严肃认真的叫他。

“干嘛?突然这样这样叫我?”清漪坐起来,安抚着身上冒起的无数鸡皮疙瘩。

“你有时候还是很纯良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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