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禾露猛然从地上站起,指着那红衣女子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和我长的一样?”
红衣女子轻轻一笑,那笑容媚态横生,颠倒众生:“我是谁?我就是你呀?”
“不,不可能,”禾露当即大叫道,“我就在这里,你怎么可能是我。”
“我就是你,我是另一个你,一个压抑在内心的你。”红衣女子瞪着眼睛看着禾露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不可能,你一定是魔,想要骗我放你出去,我跟你说,你想都别想。”禾露有些失控的大叫道,禾氏一族一直流传的秘密,嘉禾洞关着一个魔,这人,一定是魔变得。
红衣女子冷笑了一声,媚眼如丝,声音袅袅:“有一点你说对了,我是魔,但我也是你,我是你的心魔,没有你也就没有我。”
“不,不是这样的,你一定是在骗我。”禾露不停摇头,思绪纷乱。
“我就是你,”红衣女子笃定的说道,似乎看见禾露抓狂的样子她很开心,“我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我只不过是想要去长安而已,禾德峦一直不让我去,他只不过是不想让禾氏一族出现一个例外,从而好打理禾府而已,哪里是为我好,还有姚步锦受伤,那只不过我的无心之过而已,那也是她自己倒霉,凭什么禾德峦要罚我,难道他一直将我囚禁在小小的禾府当中就是对的吗,我可是拥有七窍玲珑心,拥有幻术的人,若是出了昆仑山,到了人间,我就是这人间的王,到时候时间所有的人都会臣服于我,世间所有好吃好玩的东西都会送到我面前,到那时,谁还敢限制我的自由,”红衣女子说着伸出手试探着想要握住禾露的手,“来,只要我们一起,整个人间都是我们的。”
冷静下来的禾露冷眼看着妖媚的红衣女子道:“你既然说你是我,那你怎么不去人间做你的大王,在这里和我说什么?”
“因为我只是你的一部分,你是主体,没有你我是出不去的,”红衣女子见禾露没有再反驳她以为她被自己说动了,便极力劝说道,“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可以一起出去。”
“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我不会出去的,更不会去什么人间做人间的主人,我只是想去长安玩而已,其他的我什么也不想做。”
“人的野心都是无限的,你怎么知道你去了长安就不想要更好的了,而且这世上比长安好玩的东西多了,这些,你在书上不都看过吗?只要你跟我出去,我们一起打败禾德峦然后就去长安,去享受这世间的一切。”
“我根本就不想要这些,”禾露的声音冷静异常,“而且我也不会让你去。”
“你可别忘了,我就是你,这些可都是你自己内心的想法,你只是不敢承认而已。”
“你胡说。”压抑已久的怒意涌上心头,禾露拔出腰间的剑指向那红衣女子,“我从来都没有那么想过,你这个魔头你只不过是想要利用我而已,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今天我就替天行道,杀了你。”
禾露说着,一剑向那红衣女子刺入,令禾露意想不到的是,她的身体竟然生生从那红衣女子的身体中穿行而过,那红衣女子竟然只是个幻影。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只是你的心魔,”红衣女子略带讥诮的声音在禾露的背后响起,“想要杀我除非杀了你自己。”
禾露站在那里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刚才的一切太过离奇,她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一切。
想要杀我除非杀了你自己,红衣女子的这番话在禾露的脑中盘旋,她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我要死吗?我死了,这一切就都结束了,不,禾露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我还没有活够,我不想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对啊,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红衣女子似乎是感知到了禾露的想法,走到她身边道,“杀了禾德峦,杀了他你的困仙咒就解除了,你就可以去长安了,你看。”
红衣女子手指轻轻一点,一副动态的街市画面就出现在山洞对面的墙壁上,蓝天白云之下,一条沿着河边的街道,人来人往,摩肩接踵,沿街酒旗招展商铺林立,河水上画舫慢游,装饰精美,独雅芳华,河岸边花影婆娑,温暖静雅,这样一副场景正是禾露唯一一次去长安深深刻在脑海中的场景。
“你看看这繁华的世界,你难道真的忍心呆在昆仑山中一辈子不出去吗?”红衣女子连连叹道,气氛不已。
禾露看着墙上的画面忽然低下了头,在她脑中,现在不仅有长安繁华三千的景象,还有禾德峦给他买糖葫芦时慈爱的面容,以及她在长安生病发烧时他焦急心疼的表情,她知道,禾德峦一直都是疼爱她的。
“你说你是我的心魔。”沉默片刻后禾露开口问道。
“当然。”
“那你的想法是不是就是我心中的想法。”
红衣女子听见禾露的话顿时面色大喜,听禾露的意思是要按照自己说的去做了,连忙应道:“自是当然。”
“好,我答应你,就按照你说的去做。”
红衣女子大笑一声道:“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去,去长安的愿望很快就可以实现了。”
“哼,”禾露冷哼了一声,“我按照你说的去做,现在就杀了我自己,爹他对我这么好,我内心深处竟然想要杀了他,我不孝愧对爹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宠爱,若是有来世,我一定不会这么不听话了。”
禾露说完,拿起手中的澈枯剑,盯着剑看了一会儿,她猛然闭上眼一剑刺了下去。
“不要。”红衣女子想要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刺进心脏的那一刹那,红衣女子犹如一盘散沙,立即消失在茫茫的寒风中。
鲜红的血滴到地面,禾露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看着血液一点点从自己的身体中流失,此时比胸前的伤口更痛的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人世,不甘心自己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不甘心自己什么都还来不及做就要离开这个世界,若是这一切是个梦那该有多好。
以前总是想死是什么感觉,此时终于体会到了,死的感觉是痛苦,悔恨,不甘以及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