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步锦吃痛,大叫一声极速后退,不成想踢到了她身后的凳子,于是整个人一踉跄,身子向后倒去,她的神色慌张失措,全然没有了往日的从容淡定。
“步锦姐姐。”禾露眼疾手快,一步上前抱住姚步锦,想稳住她的身子,可是瘦弱的禾露哪里接的住姚步锦,于是被姚步锦一带,两个人同时摔倒了地上。
禾露的胳膊被姚步锦的身子压在下面,禾露则倒在了姚步锦旁边,身子紧紧贴着姚步锦的后背,只见姚步锦身上所有被禾露接触过的地方都冒起了白烟,伴随着“刺啦刺啦”的响声,一股烤肉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众人看着周身冒着白烟的姚步锦,一时皆愣在原地,禾露也看着身旁的姚步锦,面色狰狞痛苦,来回在地上打滚,惊讶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也只是呆呆地望着她。
就在这紧要关头,禾德峦一把将禾露推开,双指惯力点向姚步锦周身的几处大穴,接着他张开双臂,自下往上合拢,伴随着他手臂的收拢,一个蓝色的气罩将他和姚步锦包围在其中。
外面的人看不到蓝色气墙里禾德峦和姚步锦,只看到有不住的蓝光在闪烁,甚至连姚步锦呻吟的声音也听不见。
“夫人,你先带着大家出去。”禾德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少有的凝重和急迫,任谁也听得出禾德峦此时正面对着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
众人听到禾德峦的声音皆自行散去,唯有禾露还呆呆的愣在原地。
静浩见禾露依旧坐在地上不动,便上前道:“露儿,我们快出去吧。”
禾露依旧不为所动,眼睛呆呆的看着地面,好似失了魂魄一般,静浩试着唤了禾露两声,禾露依旧一动不动,静浩只以为禾露被刚才的情形吓到了,便拉着她走了出去。
屋外,众人都没有散去,皆围在屋外讨论刚才发生的事情,对着屋子指指点点,禾露脑中现在一片空白,只余一个想法,那就是她伤了姚步锦,这一切都是由她而起。
“露儿,露儿。”静浩温柔的声音在禾露的耳畔想起,那样温柔又急切,禾露此时已经没有一丝力气来回应她的母亲,她走到远离人群的廊柱下坐下,脑中烦乱,她有预感,她这次到了一个大错,而且步锦姐姐一定是因为她才受的伤,而且伤的不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直紧闭的前厅木门终于打开了,禾德峦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出来后紧接着又将门关上,那些探着头想要从屋内看到些什么的人,见门又再次紧闭,不禁有些失望。
禾德峦此时的面色很难看,准确的说是怒气冲天,他低沉的双目扫过人群,低喝道:“武未,你给我出来。”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怒气。
在禾府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禾德峦的禾武未,刚刚回到前厅就被禾德峦点了出来。
禾武未疾步从人群中走出,像往常一样对禾德峦双手作揖,恭敬的叫道:“爹。”
“我让你去藏宝阁拿的东西你可拿到了?”禾德峦问道,声音里的怒气更显。
禾武未先是疑惑的看了禾德峦一眼,随后道:“自然是拿到了。”
“既然是拿到了,为何不赶快交给为父,你可知你这一耽搁差点害了一个人的性命。”
不等禾武未开口解释,静浩便抢先一步说道:“老爷,不怪武未,其实他早就到前厅了,是我让他去找你的。”
禾武未看了静浩一眼,心想自己刚刚离开的这段时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让禾德峦误会的事:“爹,孩儿不明白爹说这句话是何意思,孩儿明明已经将东西给父亲了,就在藏宝阁附近的小径上,爹您是不是忘记了。”
这时该轮到禾德峦疑惑了,他什么时候拿到那两样东西了:“为父确实没有拿到那两样东西,你确定你是给了为父了。”
禾武未眼神坚定,看着禾德峦道:“孩儿确定。”
这时,站在旁边的众人泛起了嘀咕。
只听见有人道:“怪哉,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莫不是大公子看错了?”
紧接着有人回答道:“不可能,大公子怎可能连自己的父亲都看错,我看是有人变成了老爷的样子,欺骗了大公子。”
“嗯,我看有可能,会不会是人界残留的妖孽在作祟呀?”
“……”
众人越猜越是离谱,而此时站在一旁的禾露紧咬着嘴唇,双手紧紧攥着裙摆,她心中明白这些事情皆是因她而起,若是她不出来承认,此事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平息,而且有可能会越闹越大,可是这次,禾德峦是真的生气了,若是她此时出来承认,禾德峦恐怕会重罚她,禾府的家规甚是严厉,以前禾露犯错禾德峦不罚她完全是出于对她的溺爱,可这并不代表禾德峦是一个不顾法规的人,这一点禾露是清楚的。
禾露抬头偷偷看了禾德峦一眼,只见他的父亲侧颜紧绷,双唇紧抿,高高昂起的头颅仿佛昭示着他刚正明理的品格,是啊,他们禾家的人向来都是敢做敢为,以天下为己任,她,决不能愧对于她的父亲,也决不能愧对他的家族。
就在众人讨论的正激烈的时候,一道清丽的声音从廊柱下传来,声音不大但无比坚定:“是我干的。”
众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纷纷抬头向廊柱下看去,只见禾露一身白衣,衣袂翻飞如天上下凡的仙子,此时她的眼神亮如星辰,带着无比的鉴定。
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承担这一切的禾露被众人这样齐齐一看突然又有些发怵,她深吸了一口气站在原地继续说道:“大家不用猜了,这一切都是我干的,是我用幻术在大哥周围布下幻境,我在幻境中变成了爹的摸样,骗走了大哥手中的东西,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屋外很安静,只听得到风从树梢穿过的声音,人群中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以惊讶的眼神看着禾露,只有禾德峦一步一步走向禾露,他看禾露的眼神有震惊,有慈爱,有心疼,也有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他在禾露面前站定,问道:“这些事真的都是你做的?”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有气无力。
“是。”禾露看着禾德峦的眼睛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为何这样做?“
禾露低下头:“我……我想进藏宝阁,找到天池水解开我身上的困仙咒。”
“放肆,“禾露的这一番话终于点燃了禾德峦压抑已久的怒火,他甩手一巴掌打在禾露脸上,生生将禾露打倒在地上,”你可知你今天这一任性的行为差点害了姚姑娘的性命,为父不让你去长安是为你好,你可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跑有多伤我们这做父母的心,况且为父教你幻术是要你去保护天下苍生的,不是要你用来骗自己家人的。“
禾露坐在地上捂着脸,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却一句话也不敢说,她觉得委屈,这可是自出生以来禾德峦第一次打她,比委屈更多的还是悔恨,后悔自己做了这么多的错事。
禾德峦说完话,手掌往前一推,一个蓝色的巨大的泡泡便从禾露身下升起,最后将禾露彻底包在了里面,他手掌一抬,泡泡便带着里面的禾露飞上天空,禾露在泡泡里又惊又怕,不停地拍打着泡泡的内壁说自己知道错了哀求禾德峦放她出来,可是那泡泡像是有隔音效果般,众人只看到禾露泪流满面地在哀求什么,却听不到她的声音。
”去嘉禾洞好好反思自己的过错吧,等你真心改过的时候,为父就放你出来。“禾德峦看向空中的禾露,眼神中有着深深的期盼。
一听禾德峦要将禾露关到嘉禾洞,台阶下的静浩腿一软差点跌在地上,她疾步跑到台阶上,拉着禾德峦的衣袖道:”老爷,你怎能把露儿关到嘉禾洞,那里可是昆仑山禁地,据说那里经常会有魔出现,露儿她只不过还是一个只有十九岁的姑娘家而已,你怎能如此狠心。“
禾德峦见静浩的声音里有几分泣音,心生不忍便劝解道:”你放心,露儿她在那里不会有危险的,只是一味的宠溺只会让她越发大胆,是时候让她吃一下苦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