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后,本小姐照例在池塘边赏云,史进估计又出去赚钱去了。唉,这个仙界出生的小毛头,怎知凡间挣钱的艰辛,以他的财商,估计活到二百岁也变不成富翁,哈哈!
“美人,听净月说你今天很开心。”小祝悄悄来到我身后。
“还好啦!哈哈哈!”控制,一定要控制!
“美人,你想出劝服晓月的法子了没有。”
“嗯……当然难不住我啦……不过……嗯……要是晓月有钟情的男人就好啦,女为悦已者容嘛,那时候她一定会吵着减肥的。”
“……说虽如此,可是谁家公子会……会钟情于晓月。”
“切,谁说非要公子也钟情她。”
“你是说……”
“Bingo!只要晓月有所钟情就好啦!”
“那……晓月岂不是要受伤?”
“切!只要晓月变瘦变漂亮了,有哪个公子会不喜欢她,她那么聪明又善解人意。”
“倒也是!”
“话说回来,你姐姐当年必定也是倾国倾城吧!看你长的这模样,啧啧啧,你姐肯定不会差了。”
“这个,你何不今日去问过晓月自己?”
“你怎么知道她会和我说?”
“她昨日不就想和你说了么?”
“你偷听我们谈话!祝枝水,你……你……你……侵犯他人隐私!”
“话说回来,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冰狗和这个他人隐私都是什么东西?”
“哼,你才疏学浅,给你讲你也不懂!闪开啦,本大小姐要回去换衣服。”
晓月似是等了我许久,我甫一进屋便冲上来拉起我的手。(嗯,说是冲,其实和挪差不多)
“舅母,晓月好想你。”
“嗯,舅母也好想你。来,让舅母摸摸。”我淫笑着摸了软乎乎的胸脯一把,两人笑作一团。
“舅母,你不是在减重吗?怎么效果见微。”
“嗯,舅母这方子须连续吃上半年才见效果。”
“舅母,舅舅嫌你重了吗?”
“他敢!嘿嘿。”
“那你为什么要减重啊!”
“嗯,女为悦已者容,你看过书,一定明白的。”
“这话倒是看过,可是,那个悦已者若是真心的话,又怎会在意伊人胖瘦?”
“晓月,你还小。你不知道这世间男女****却是最没道理的。等你有了心上的人,你就知晓啦。”
晓月红了脸,一头扑在我怀里,半天不说话。
“晓月,你难道已经有了心仪的人?”
“舅母你好坏,晓月还是孩子啦。再说,再说,我这许多年都不曾到外面去过,又……又怎见过其他男子……”
“那倒是。要不,舅母带你出园去看看怎样?”我把外面世界里的一些有趣事儿讲了一些给她听,晓月听得双眼放光。
“可是……可是晓月发过誓。”
“不就是死无全尸嘛。”
我将她脑后重着的青丝抓过一把,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敢问晓月小姐,这头发可是身体的一部分?”
晓月点头。
我唤丫环送进来一把剪刀,将她一缕头发咔嚓剪落。
晓月惊得说不出话来。
“晓月,如今你已不是全身,将来更不是全尸啦,所以现在你还有何顾虑?”
“舅……舅母,剪头发可是要做尼姑呢。”
“呸!谁教你的!在我们那个时代,女人都剪头发……”自觉失言,忙住嘴。
“舅母那个时代?是什么时代?”
“嗯,我也是听说,听一个海外来客说的,他们那个地方,女人的头发可以随便剪。”
“舅母,晓月好想到那个海外去看看,晓月这辈子最大的愿意就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做一个有学问的女子。”
“晓月已经学问太大了,呵呵,外面那些男子恐怕都不如你。”
两人笑闹一会儿,我将她的头发重新梳好。晓月郑重地将那缕头发交给我说:“舅母,这缕头发您帮我收着,若我真有……那一天,你帮我放在我的……里。”
“放心吧小妮子,我比你大,肯定比你早死。”
“舅母,你怎么说那个字!太不吉利了!”
“没关系,咒一咒,十年寿,你舅母我还想活个百八十年呢。”
陪着晓月在乔府的花园里逛了一个时辰,晓月终究不敢就此踏出府门,但这也是她十年来最大的跨越了。
乔老爷治家有方,并不见多余仆从四处闲逛,更没人指指点点,小丫头信心倍增,瞅那架势,似乎明天就能跟我出府游玩了。
“哟!我道是谁,原来是乔大小姐出闺了。”一个********领着个小丫环出现在亭子外。
我皱着眉看这个不速之客。
晓月坐在为她特制的矮几上,略略欠了欠身,叫了一声:“姨娘。”
靠,原来是那个小狐狸的妈,果真是一丘之——狐!
我脑袋飞快地转着,伺候晓月的四个中年壮妇把我们送到亭子里,就被晓月打发走了,此刻没有外援,只能自救。
“让我来猜猜这位是谁,噢!”她回头对着小丫环说:“这就是凤儿说的冒牌货吧!”
我盯着她那一头珠钗,替史进估了一下价,假装没听见。
“怎么,被我说中了,哑口无言了吧!哼!”我看着她那张薄薄的嘴唇,相学上说“唇薄一条线,无情惹人厌”看来是真的。既然你主动惹我,就不要怪我嘴黑了。
“哦,原来是乔老爷的小妾玉容啊,果真生得好看,怪不得乔老爷这么多年都没休了你。”听我说她生得好看,她似乎极是受用,及至听到下半句已然变了脸色。没给她机会张口,我接着说:“给人家做妾室,要的便是会看眼色行事,时刻牢记自己的本分,要不然,一不小心被赶出去,人老珠黄的,没个倚靠,怕是就不好看了。这个,嫂子您心里自然是比我这个外人明白,要不然,也不能坐稳这个准主母的位置这么久了。您说,是吧?”
我这一番连敲带打,她脸色变了几回,最终一甩袖子闪人。
我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回头看晓月,发现她两眼闪亮,一副崇拜的样子。
唉,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旦见到英明神武的角色,通常都是这样的表情。
“晓月,对待恶人就要比他还恶。”我套用周星星的名言,“但是不要以他们为念,他们乱说的话就当是狗叫,不要时时放在心上折磨自己。你看过折子话本吧,你看上面上蹿下跳得意洋洋的永远是小人是配角,主角都是要经历常人所不能忍受的苦难,付出常人所不能想象的努力和汗水方能成功。小人观现在,君子看长远;小人图小利,君子成大义。别看他现在闹得欢,早晚有天拉清单!”
“扑哧!”晓月笑了起来。
“谁欺负我娘亲了,赶紧给姑奶奶滚出来!”小径尽头,一个鹅黄色的娇小身影飞快地掠了过来。
“怕么?”我问晓月。
“不怕!”晓月握住我的手,坚决地点了点头。
那道身影未及掠近,一个素白的身形及时出现,一把将她抄在肩上扛了出去。
“是舅舅!他总是在晓月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晓月看着那背影,充满了感激。
小狐狸犹自不死心,在小祝背上仍然不停叫嚣着,说一定要让我知道她的厉害,让我等着她的手段云云。
“晓月,你记住,对坏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想起小祝对我说过这娘俩如何暗地欺侮晓月的种种,虽然常常只是一语带过,我却可以从那只言片语中想见:一个自小失去母亲的小女孩,面对如狼似虎的姨娘和妹妹该是何等可怜无助。
“舅母,晓月并不怪她们。”晓月看着满塘的残荷,轻声说:“身为女人,便是来这世界受苦的。姨娘也是可怜人,父亲并不喜欢她,很少去西院。丫环说总见她打扮得花枝招展欢天喜地地提前跑到大门口迎接父亲归家,父亲却常常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唉……至于晓凤妹妹,父亲……父亲一直都……不能如待我般待她,她有些想法却也是有情可原。”
我看着这个善解人意的小姑娘,她的美恐怕连他的父亲都不能完全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