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穿着干净朴素的和服,灰白的头发被梳得一丝不苟,她把空调设置好温度,把干净的枕巾铺在枕头上。枕头有两个。她情绪很好地和身后的人说着话。
沫弦耐心等待,一只狗嗅着她****在木屐外的足尖。湿湿痒痒的,她想笑出来。但是忍住了。狗仰起头,认真看着沫弦。
一个女孩子的身影出现在老婆婆身后,黑漆漆的头发遮住了面容,只是身形很好,老婆婆把一板药递给女孩子,女孩子愉快地吞下了药。然后躺在床铺上静静地等待睡眠,老婆婆把另外一板药塞进了枕头下面。然后走到窗前,拉上了窗户,连角落都慎重地掖好了。女孩子在她身后熟睡着。
沫弦弯下腰,抚摸着那只硕大的狼狗的头。
“乖。”她小声说。
一个老者蹒跚地走进了旅馆的大门。然后第二个。沫弦看到来这家旅馆的情侣反而被拒之门外。毕竟老年人很少入住旅馆。所以这个现象很特别。
是一家暗中专门为老年人设置的旅馆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梁丘教授说不定是这里的常客喽?
那么初春呢……不会的,初春有自己的骄傲。嗳,她干嘛总是认为别人的生活不好呢。其实她谁也拯救不了,她只能拯救自己。
沫弦站的脚发麻。她坐了下来,靠着刚刚混熟的那只狗柔弱的皮毛。狗打了个哈欠。
第一板药是给女孩子吃的,第二板塞在枕头下的,只能给老者吃了。中国有句俗语,是药三分毒,老人们年纪也大了,承受的了么?尤其是梁丘教授那个老变态。
沫弦不知不觉中和初春看法达成了一致。比如说梁丘教授是个老变态,而葵以及他的手下都是死狗。
沫弦沿着小道小跑,躲开光亮的地方,站在地下室窗户边往里看了看。然后一脚踹开了窗户。那只狗悄无声息地跟着她。
一股灰尘的味道。这是一间中药室,沫弦刚闻到时有些不习惯,这股子药味让人有一种混混睡睡的欲望。味道好像在哪里闻过,沫弦隐隐担心是自己失忆前闻过。
哦,不对,我的记性出了点差子,这股味道,我应该刚闻过才对,沫弦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摸到出口,开了条缝偷窥着外面。她脱了木屐。那玩意有点太响了。这股子味道她的确闻过,就在不久前,是那个奇怪的屋子。墨轩强闯进的屋子。
她溜出去,走廊有点过于明亮。
她听见一个门里有个女人在说话。沫弦一听到她的声音脑袋就大了,她伸手推开了那扇门。
坐在屋子里的女人穿着她熟悉的和服,拿着个细小的水烟袋,握着水烟袋的手曲线掌握的恰到好处。坐在那里,雍容富丽,她身边跪着一个小女孩。
“花夫人?”沫弦紧张地问着。
那女人淡淡的目光盯着她,沉默第一次让沫弦心里那么堵得慌。
“菱……”花夫人愣了会儿,吐出一口烟圈,敲了敲水烟袋,“奈奈子,你出去,我和你菱姐姐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