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的确够好,但是不是我想要的那种。沫弦惆怅地看着窗外。
不是那样的,我根本就没有心灵。我从来也没有爱过任何人,我只需要别人爱上我就够了。不管是谁,包括老师。
她的肚子有点痛,可能要来例假了吧。她讨厌日本的水土。她走到窗口,看到楼下的白大褂搭档在朝她招手让她下去。沫弦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心里暗骂神经病,但是却是微笑的脸。
嗨宝贝儿嗨宝贝儿……
她在头脑中把他想象的很猥琐。
小心,当一个人看着你的时候,那是你值得被注意的时候,那代表,你可能被吃掉。
老师的话还不是很理解。
沫弦呆呆地站在那里,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情,葵去哪里了?一直没见他,到底是因为墨轩不愿意还是因为他有别的事情?
沫弦摸了摸自己的包,开始在心里咒骂起来葵。
仅仅只是手机而已。他匪夷所思的看着。有什么问题么?葵的眼睛好像要穿透手机看清楚每个零部件,是什么力量让这个手机拨通了一个不存在的号码?
当葵再次尝试的时候,是被通知拨打的电话是空号的情况。原本以为是遗漏了手机没有检查,现在看来不是这个问题。
沫弦第一次进府的时候,就对她所带的行礼进行过全面检查,除非有内应,否则不会被训练有素的下属们遗漏了手机这么重要的物什。可以说,作为间谍,葵肯定沫弦是一无所有的进入了川奈家族。
南丘家的姑娘,不可能那么脆弱。葵站了起来,打开衣柜,为沫弦准备着周一的衣服。根据天气湿度和府内的环境为沫弦挑选,又仔细熨烫了两遍。他的手指干净柔软,没有和他的脸一样长满皱纹。他轻轻抚平每一个皱角,衣服在他的手指下散发着甜美的香味。
南丘家的姑娘,会不会进行过改造呢?葵的手指在冒出这个念头时有点僵硬。
梁丘教授本来就是中国人,会不会在为川奈家族工作前也在中国工作过呢?梁丘教授和南丘家有过交集么?
如果从这个思路走下去的话。南丘家是有可能研究出改造的方法的。他叹口气,熟练的把衣服折叠整齐。微微发烫的阳光下,他把衣服放进装满干枯碎花的古式衣箱里。
花夫人……葵在心里低念着这个人名。心痛的感觉传到指尖。他深吸一口气,合上了箱子。
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葵有些微的出神。或许该给那个女孩子一个打击了。她的确太顺利了。他不会让她好过的,所有阻碍兽人计划的人都要死。
沫弦来到京大的时候,梁丘教授正在讲课。是一节现代戏剧。出乎意料的是,这位兽人始祖有着干净的外表。他已经老啦。沫弦看到他的时候这么想着,你可以看着他年轻的照片想象出他的风化正茂,想象出他曾经是一个怎样的男子,或许很吸引人,但是他现在已经老了。看看他微驼的背,看看他吧,你就知道,你曾经的想象是多么可笑。
沫弦在班门口站着张望了下,偷偷溜了进去,在后面的位子坐下。学生寥寥无几,看来梁丘教授是个不怎么喜欢点名的人。他拧眉的时候那个明显的川字,他下垂的脖子,都散发着一种衰败的气息。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白色的绵衬衫,黑色硬质的西装,没有扣子?沫弦低下头,用手指扣着桌子,真是个爱休闲的男人。
他是梁丘绾颜的哥哥吧?看上去可没妹妹那么阴郁。
她微微笑了起来。还有多久下课?
晚上见,梁丘大叔。
梁丘教授一直以为那是一场梦。
他的房间挂着许多画,其中他最喜欢的一幅挂在靠近窗户的位置。画的名字叫做静女,是在坟墓间行走的女子,女子只有一个背影,黑色的长发,她穿着吊带裙子,颜色是一片纷纷扰扰的一片碎红,是油画唯一的亮色,荼蘼花开,月光凄冷。那条裙子让人联想起血肉的味道。
他每天晚上临睡前都会无意间瞅到这幅画。但是并没有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有一个女孩子从窗户上翻了下来,他注意到了她纱裙下的小腿,蛊惑人心的曲线,她坐在他的窗边,并没有看他,只是看着窗外。月光下,女孩有着纤丽的线条,身材匀称的好像一只百灵鸟。灵透美丽。
窗外有什么景色呢?他想了想,只是一片郊区的宅子,有一个小公园,一条马路。女孩子一动不动坐在那里,他想,这一定是场梦。然后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那幅画上,画是几十年前他离家的时候妈妈送的。没有什么意义。女孩子的头微微偏移,好像听到了他的心思一样也把注意力转移到画上。
——你妈妈送的?
声音毫无预料的响起,那感觉好像是他带着的耳机听到的样清澈而且大声。
他在心里清清嗓子。
——是的。我妈妈。她很喜欢的一幅画。
女孩子把脸转向了别处,很好奇地四处看着。她轻轻哼起来了一首梵曲。
他僵硬地躺在床上,努力分清楚这是不是梦境。
——你是谁?
女孩子不回答,用他听不懂的语言哼唱着好听的梵曲。
我是谁么?你可以问你自己。你知道我是谁的。我是你过去的罪孽。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他继续想着一些奇怪的话:我是你过去的罪孽。你可以不用在乎我是谁。我是蛰伏在你心底深处的那个人。宝贝许久不见,你有多久没有面对过自己了。现在来让我们清一下帐吧,宝贝,躺着别动,离我十米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