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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勇者之剑

在张清然的悉心照料下,萧日朗的伤势已大好。当然,他的伤口能如此迅速的愈合、结疤,除了他自身的身体强健,肌体再生功能好之外,也要感谢那个一心想要离开这里,却又丝毫也不敢得罪他们的胡医官了,他开出的药都是很有疗效的,一点也不亚于现代高科技的医生。

当他们心情舒畅地走出陆府别苑时。武林大会已经进行到第三天了。

长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街边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看来邺城的经济丝毫不亚于云阳。然而萧日朗却告诉她,邺城比云阳大多了,云阳只是一个海边小城,而邺城却是通往内地的关口,南来北往必经之路。

“张小姐!”一个清脆温柔的声音打断了张清然正在言行同施、欺负萧日朗的行为。她抬起头,顿时惊喜地喊了起来:“如意姐姐!”

来人正是当日张清然在烟雨楼认识的乐班主如意。难怪在云阳城找不见她,原来早已跑到邺城来了。

“咦,如意姐姐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张清然低头打量着自己的一身男装,惊讶于她的眼力。

如意掩袖一笑:“小姐虽然换了男装,但女儿家的情态毕露,何况这位公子……当日在烟雨楼……”

原来如此,张清然轻咳一声,打断了如意眉眼含笑的话,显然她是指当日在烟雨楼发生的英雄救美场面,哦,不,是美女惑英雄事件。

“自从烟雨楼一别,已有数日不见如意姐姐,不知近来可好?”张清然也一脸的笑意盎然。如意是她来到异界认识的第一个女性朋友,见到她,心中便有一种如清泉般的温暖。

自不做杀手之后,她的心也柔软了许多。

“如意日前受烟雨楼老板所托,前来邺城分号表演,今日在此偶遇张小姐,实是有缘,不如一同至烟雨楼一叙如何?”如意显然也很高兴,她的笑容如沐春风,令人不忍拒绝。

“烟雨楼?”张清然眨巴着眼望着如意,烟雨楼在云阳也开了分号吗?顺着她的手指,便看到了就在斜对首的那家亮闪闪的金字大招牌:烟雨楼。望着那簇新的门面,心中顿笑,原来人家新开的分号便在眼前。

“然儿,你便与如意姑娘在烟雨楼一叙,我去校场看看情况。”在张清然拉着萧日朗走到烟雨楼门前细细打量的时候,萧日朗轻轻笑道。

张清然正要说不依,看热闹怎么可以少了她呢?就听如意浅笑轻吟般说道:“自当日在云阳闻听张小姐一曲,如仙音缭绕,数日不去,遂也仿制了几曲,今日相逢,自当为张小姐展歌吟唱,请指点一二。”

张清然一听便乐了,看来这如意也是个有经济头脑的人物。当日在烟雨楼,见她唱歌大有市场,便也自己制作了歌曲,填补了乐班有曲有舞却无歌的空白。

张清然正犹豫着,萧日朗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虽然不乐意,但还是点点头答应了。她知道他是不放心武林大会,急着去找赵大人了解情况,这几****一直在陆府别苑养伤,并未与赵大人联络上,而李承皓已于两日前回了京城,不知何事。

“一会我去校场找你。”

“我回烟雨楼接你。”

“好吧……”她目送萧日朗的背影消失在前面的人群中,这才跟着如意走进烟雨楼。

这家新开的烟雨楼跟云阳的那家在格局上并没太大的区别,依然是来到三楼。一个半月型的小舞台上正在水袖翻舞,如浪卷、如风泄,娉婷而过,一个红衣女子穿梭在舞阵中,清脆的声音缭绕在整个厅间。不由看得痴了。

如意轻轻扯了一下张清然的袖子,将她引进一个包厢,刚走进去,便怔住了。

桌前已经坐了三个人,其中两个见到她一脸惊喜的站了起来:“张小姐。”正是在云阳烟雨楼被萧日朗打了一顿的赵无忌和他的庆表弟。

张清然的眼神却极度错愕地定在了那靠着椅背、神情懒懒的一人身上,他也在看着她,一脸的淡漠,眼神深邃,嘴角却噙着玩味的笑容,一副很欠扁的模样。但是他周身泛发的冷意,却又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仿佛能让人平空生出恐惧之意。

他,便是那梦中会过的男子——谟红莲。

谟红莲虽然与别人坐在一起,而且并不似旁边那两人的叽叽喳喳,但却引人将目光一下便转向了他,仿佛他便是那寒夜里一道明亮的光,却又惧于他身上的冷洌之气,不敢亲近。

他看着她,没有说一个字。

张清然心中飞快地转着念头,想的却是那夜的梦魇,到底有几分真?他是不是认识她?她要不要离开?

“张小姐请坐。”如意已将谟红莲身边的檀木椅子拉开,微笑示意她入座,她的心却在瞬间抽紧。

如意和谟红莲是什么关系?

难道是谟红莲授意如意来找她的?如果是那样……她对如意的友情,就浪费表情了……

张清然暗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赵无忌身边的空位坐下,虽然她并不喜欢赵无忌和他的庆表弟,但在此时此地,坐在他们两个身边会安全得多。

她抬眼似笑非笑望着对面的谟红莲,只见他微撇着嘴,眉头一拧即逝,似乎不太高兴。

如意见势不善,连忙扯起话头:“今日在邺城得遇张小姐,真是令人高兴,这位赵无忌公子和这位夏延庆公子,张小姐已经认识了,但在我身边这位,想必张小姐尚未见过吧?他便是烟雨楼的莫老板……”

“谟老板?”张清然一时收不住口。

“有缘千里来相会,莫道他乡无故知。鄙姓莫,日前便来了邺城分号督工,未得与小姐一见,引为憾事,今日得缘,当饮浮生一大白。”谟红莲端起桌上酒,望着她举杯,眼含淡淡的笑意。

就那黑暗中王者的气势,鬼才信他是烟雨楼的老板。她也不点穿,浅笑着站起身略一施礼,道:“承蒙莫老板夸赞,小女子愧不敢当。然,小女子一介弱质,不胜酒力,况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失陪了。”

“张小姐……”赵无忌也跟着站起身,一脸恳切地望着她,“当日烟雨楼中,便想结识小姐,叹彼此错过,今日既然相逢,何不坐下畅饮几盅?”

张清然看着他端起的酒杯,想了想便装作极为难的表情说道:“竟是如此,小女子便以水代酒,聊表歉意,望两位公子海涵!”

她示意随伺在门口的侍婢送上一杯清水,端在手中又道:“一杯清水胜却无数盛意,在此也敬莫老板,祝贵宝号生意兴隆。”

张清然说得情真意切,赵无忌和夏延庆也不好再说什么,相继端起手中酒,与她同干。

她一边饮水一边用眼角瞥了对面的谟红莲一眼,这一瞥不打紧,只瞧得她心中一阵紧似一阵,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此地不宜久留!张清然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放下杯子略一施礼,转身便要走出。

“然儿!”身后突然传来不悦的声音。

张清然心中一悸,果然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无奈地转身,刚才瞥见的正是他眼中强烈的危险信号,正如那夜梦中所见,一股强烈的占有欲望。

可是,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刚才与她说话,陪她饮酒的几个人不见了,可以说是眨眼之间便不见了,一眨眼间,便仿佛他们从来就不曾存在过。如意从来没有来找过她,赵无忌他们也没有留她喝过酒,所有人的声音都仿佛从来没有在这个空间出现过。

“谟红莲,你做了什么?”张清然的心在颤抖,双目警惕的紧盯着正向她一步步走来的谟红莲,右手抚上腰带,连忙又摸向装折叠弓的袋子,据她的杀手经验估计,小小暗器对他是没有杀伤力的,或者,折叠弓箭尚有一线希望。

谟红莲撇撇嘴,已伸手过来,而她却不能抗拒他,任由他牵着走向桌边。他像无事人一般说着:“我不喜欢看你对别人比对我好。”

“他们人呢?”不会被他一瞬间杀了,再将尸体挫骨扬灰化为空气了吧?她紧张地想着,她是相信他有这个能力的,她早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放心,我只是送他们去了一个地方,不要留在这里碍眼。”谟红莲为她拉开先前她不肯坐的椅子,让她在他身边坐下,为她倒酒。

“他们去了哪里?”张清然不肯松口,更想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校场。”谟红莲将酒端到她手中,并向她举杯,仿佛他只是在闲聊,而不是关乎别人的生死。

张清然端着酒杯,没有喝:“听闻中了三步香的毒,三步之内便无生息。”

“三步香?你说酒中有毒?”谟红莲皱眉,端着酒盅,侧头望着她。

“当日在云阳,逸园厨房中的下毒事件,难道你忘了?”她也侧头回瞪他,一点也不肯示弱。

“哦,你说食狼草啊,食狼草是摩狼族最寻常的毒药,别说本王子舍不得杀你,就算要杀,也会用值得你死的方法。”谟红莲总算明白她的意思,有些好笑地望着她。

当日在逸园暗中观察着萧日朗与“陆翩翩”,顺便在他们厨房放了些食狼草药粉,除了让他们恐慌一下之外,也想试下他对手的深浅。如果轻易被毒死了,自然不配做他的对手了。

但被他这么一说,张清然却已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吼道:“什么方法是值得我死的?你有什么权利决定我的生死?”话一出口她心中一震,她自己不也经常决定别人的生死么,杀手杀人何须理由。

不由哑然失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谟红莲赞道,见她喝了他的酒,他似乎心情已好了很多,当下也一盅见底。自然不会再在这种没有答案的问题上纠缠。

“你是怎么让他们去校场的?我并没有走出门口,怎么没有看到?”张清然却没有忘记刚才的诡异事情,追问着。

“我自有我的方法。”谟红莲微笑着又倒了一盅酒,递到她面前。

她又一饮而尽,仍然不肯放弃:“你不会用了瞬间转移吧?”

“瞬间转移?”谟红莲一怔,旋即轻笑了起来,“算是吧。”

“你肆意对如意和赵无忌他们施用巫术,不怕被他们发现你这个假莫老板的真面目?”张清然忽然想起刚才的情况,好奇的望着他。老实说,他温柔起来的时候,一点都不像个可怕的人。

“他们早就被我施了噬魂咒,还有,我是真莫老板,我在外的身份就是烟雨楼的老板。”谟红莲开始为她布菜,好心情的对她有问必答。

张清然心里却连起了几个波浪,那么说,如意其实已在他的操控之下了,原本还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原来他身边这些人,都被他用咒术控制了……

“你为什么要对这几个不相干的人施用噬魂咒?他们能为你做什么?”压下心中忽起的一丝惭愧,她继续追问。

“被施了噬魂咒的又何止他们?校场之上,现在已是本王子的天下!哼哼,竟敢用我巫界摩狼剑作胜者之奖,我要他们都为这把勇者之剑殉葬!”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冒出一把什么剑来了?张清然惊诧地望着谟红莲,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她脑中急速的运转着,难道这个武林大会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吗?

谟红莲看出她心中的疑窦,笑了笑道:“难道逸王没有告诉你这些事情?那你可知这场武林大会为何举办么?陆翩翩又为何要和亲么?”

她恼中嗡地一声炸响。——日朗,你还隐瞒了我什么!

见张清然又要问,他忽然不耐了,放下酒盅,牵起她手道:“我现在就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谟红莲左手牵着她,右手捏了个指诀,在空中连点了三点,画了一个什么符,就见身边的空气忽然一紧,呼吸一窒,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眼前一花,他们竟然已站在阳光下,不远处人山人海,打斗声和吆喝声阵阵传入耳中。

原来,校场到了。

张清然用不能置信却又必须接受事实的眼神望着谟红莲。他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牵着她向前走去,来到看台一角,站定。

围观的人注意力全在擂台中的争斗上,张清然眼睛乱瞟,终于望到萧日朗,他竟然在擂台上与人比试,在他紧密的剑风之下,对手已渐处劣势。

望着萧日朗飒爽英姿,她心里竟不是滋味。原以为萧日朗只是以王爷的身份来监督这场武林盛事,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作为一王之尊,为何会如此关注一个民间的江湖比赛。

“摩狼剑既是巫界之剑,为何会落到这场武林大会上?众人为什么要争夺它?难道它和倚天剑、屠龙刀一样,也藏着什么惊世骇俗的秘密不成?”她心中如是想着,嘴里也喃喃地说了出来。

“摩狼剑是家师风云焕当年所用之剑,此剑是一把通灵神剑,能破除一切咒灵之术,能杀鬼弑神,但只有真正的勇者才能拥有它,用之神勇,藏之无形。十年前家师不知所踪,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他,只到近日才查知摩狼剑在此露出踪迹,却是作为一个奖品出现。”

谟红莲侧头在她耳边轻轻说着,忽然冷哼一声,又道:“逸王以摩狼剑为诱,策划这场武林大会,寻找勇者领军攻打摩狼,却不知哪根筋出错,又自己跑出来争夺这把剑。”

自己跑出来争夺这把剑?

张清然闻言仔细观望着场中局势,萧日朗还在擂台上,他的对手已换了一个。武林大会明天就要结束了,以萧日朗现在这架势,难道他真的要将摆出来的奖品自己抢回去?

“不会的,日朗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张清然摇了摇头,摇去她对萧日朗的怀疑,想起他曾为她做过的一切,心中顿生愧疚,她怎么可以因为别人几句话就随便怀疑她的日朗。

瞪了谟红莲一眼:“你少中伤日朗。”

谟红莲不屑的撇了撇嘴:“我才没那闲功夫说别人不是,我只想知道,这把剑是怎么出现的,竟然这场武林大会是萧日朗一手筹办,家师失踪的事情自然与他脱不了干系。”

“胡说,十年前日朗才多大?你才多大?麻烦你讲话有点逻辑性好不好?”张清然甩开他的手,生气的瞪着他,没想到他是一个如此蛮不讲理的人。

谟红莲又是一声冷哼,这次却什么也没有说,他望着台上战况,一脸高深莫测地笑容。

张清然也转过头去开始关注萧日朗那里。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这次上台的竟然是赵无忌!他不是萧日朗的对手,难道他忘了?更奇怪的是本在贵宾席上的那个赵大人赵子福,却脸色一变,倏地站了起来,一边怒喝:“逆子,竟敢对三公子无礼!”一边就要跳到台上去。

萧日朗摆手制止了他,然后一脸笑容的向赵无忌揖了一礼。

赵无忌竟然是赵子福的儿子!

那么,赵子福现在听谁的?张清然偷偷打量了谟红莲一眼,却发现他的表情没有变化过,还是那一副高深莫测很欠揍的模样。

张清然也只好又继续观察着台上战况,右手却悄悄摸出了她的折叠弓,将三枝箭杆在箭腹中杵紧,安在箭孔之中。

她的心很乱,因为萧日朗隐瞒了她很多事,就是现在她也不明白他此时站在场中是为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她有守护日朗的责任。

赵无忌已向萧日朗展开了攻势。

他凌利的掌风夹带着不时高踢出的腿影,令张清然大感惊诧,到底是他当日故意隐藏自己的实力而任萧日朗打倒,还是他今日已不是当日的他?

只见萧日朗左闪右避,连连避开赵无忌的杀招,忽然一个燕子三翻,凌空跃起,一脚踢向赵无忌肩头。

张清然暗叫了一声“好”,想不到萧日朗还是空手道高手。

只见赵无忌负痛倒下,却是就地一滚,身形闪动,又站了起来,他自兵器架上抽出一杆长枪,在空中抖出一朵大大的枪花,卷裹着呼呼的风声,忽然向萧日朗连刺数枪。

枪影翻飞,张清然眼睛一花,就见萧日朗白影连闪,也自兵器架上抽了一根乌木长棍,直点、横扫、旋劈……

这场打斗显然比刚才的比试要激烈许多,场下掌声如雷。

张清然小心的盯着赵无忌的变化,她敢肯定,他打过兴奋剂,不然不会如此百折不挠。

“每一个被施了噬魂咒的人,都会异于往常,没有施咒者的命令,只要还有命在,都不会退缩的。”身边的谟红莲似看出了她心中的困惑,忽然解释。

“什么意思?”张清然惊讶的回头。

“意思很简单,如果萧日朗不杀了赵无忌,就不能令赵无忌停手。”谟红莲冷笑着,就像看着自己的杰作在人前表演,很是得意。

张清然的心里在一阵阵发冷,如果赵无忌一直这般拼命的缠住萧日朗,如果像赵无忌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萧日朗不是很危险?

好似为了印证她的担心一般,她看到一直在台下掠阵的夏延庆也抽出剑来,在擂台边上比划着,跃跃欲试。

站在擂台下也没有离开的赵子福发现了他,又是一声惊喝:“延庆?你在做什么?”

夏延庆竟是赵无忌的表弟,赵子福竟是赵无忌的父亲,那么此时有赵子福这一喝骂,也就不足为奇了。

萧日朗和赵无忌你来我往地斗了百十回合,赵无忌根本无视萧日朗每次的攻击,以身涉险,屡败屡战,近似拼命一般。却也令萧日朗颇难施展身手,他总不能把赵子福的儿子给杀了吧。

正因为有了这层顾忌,百十回合了还未分出胜负。

一边的夏延庆似已等得不耐烦,他终于不顾赵子福的喝问,纵身上了擂台。

赵子福无奈,也只得跟着跳上台去,拔刀拦住夏延庆的攻势,他急切的喊道:“殿下,请饶恕犬子和愚侄鲁莽!延庆,你这是作什么?快给我下去!”

夏延庆并不理会赵子福的劝告,他挥剑逼开赵子福的拦阻,仍是舞动剑芒向萧日朗靠近,企图与赵无忌合力打败萧日朗。

擂台之上,岂有合击之理?张清然正自纳闷。

“我就不信你还不出摩狼剑!”谟红莲忽然将右手尾指横置唇边,发出一声尖利而曲折的哨声。

突来的哨声令张清然只觉一阵头晕,校场上有些人捂住了耳朵,有人更是倒在了地上,也有几拨人原本分散在四处的角落里,现在却在往前面走,呈网状向擂台收拢。

张清然暗道不好,谟红莲要展开攻击了!

果见赵无忌大吼一声,向萧日朗扑了过去,去势如猛虎,只攻不守,夏延庆的剑势也迅急了许多,招招直逼萧日朗要害。

周围气势陡变,一股压迫之感瞬间袭来,令张清然呼吸一窒,她的身子晃了晃。谟红莲的哨音陡停,他及时伸手扶住了她,语带关切地:“我忘了陆小姐体质太弱,你又没有自己的本体,承受不了我的催魂哨。”

——催魂哨,好冷血的名字!

漫天的杀意就在附近的空气之中流连不去,张清然感觉手心在冒汗,这种感觉,是她从来不曾遇见过的。这不是一般的厮杀,谟红莲真的已动了杀机。

擂台之下,被谟红莲施咒的人已与未被施咒的人动起了手,更有人持弓朝向了擂台上的萧日朗。

张清然不知从哪里涌出的力气,反手甩开谟红莲的扶持。

来不及了!她向前三步,张弓,只听“呯”、“呯”两响,那刚才还想一箭射杀萧日朗的人,以及挥刀护在他身边的人,已被她的“子弹”射中,两声闷响,他们便炸开,残缺的肢体飞向半空,落向不同的角落。

张清然暗惊,这古代的火药怎么比现代的更有威力?

或许是受到这突来的两声闷响和因爆炸引起的肢体乱飞的场面,震住了一批人,令他们的厮杀声一滞,仿佛画面被卡带一般,眼睛却全看向了半空中已残缺不全的自由落体。

趁这当口,张清然向擂台跑去,一边拼命往前跑去,一边又装上两枝短箭。身后是谟红莲愤怒的呼喊。

她的心中却只有正在危险之中的萧日朗。

“然儿,你怎么来了?快离开这里,危险!”萧日朗本来还被赵无忌死缠着脱不了身,忽然见到台下张清然的身影,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却见他忽然变动身形,连拍数掌,重重的击在赵无忌的身上,赵无忌被逼得连连后退,喷出一口鲜血,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萧日朗却不多看他一眼,双臂一展,如大鹏展翅,掠下擂台,直向张清然奔来,将她拥入怀中,却旋了个圈儿,只见一阵寒风自发梢滑过,他带着她避开了斜里刺出的冷刀,紧张地呼了口气:“还好赶上,好险!”

原来刚才张清然只顾着奔跑,眼中只有萧日朗,却忽略了周围的冷刀冷枪。

她感激的望了萧日朗一眼,忽然一把推开他,手中折叠弓再度张起,一道冷芒射出,又是“呯”的一声响,一个生命再次在爆炸声中宣告结束。

“原来刚才……”萧日朗目中闪烁着惊异,这就是然儿口中的短箭威力?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现在知道挽留的厉害了吧!”张清然白了他一眼,持弓护在他身前,冷目扫视着围上来的人群,急急说道,“这些人都被谟红莲施以噬魂咒,已经被他控制了,刚才那道哨声,是他在吹催魂哨,所以这些人才会像疯了一般。”

“原来如此,我说那赵无忌怎么一下像变了个人似的……”萧日朗忽然一声冷哼,闪身到她的身前,一掌劈向一个靠近他们的人,那人惨呼一声倒了下去。

她张弓又待射,萧日朗伸手拦住,摇头说:“他们都是无辜的。”

“他们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们了,不会领你情的。”张清然推开萧日朗的手,又待射。

“但他们是无辜的,是龙胜的子民。”萧日朗又按住她的手。

“你这样,正中谟红莲那混蛋的下怀,他要的就是你面对自己人的残杀却无能为力,他要用你们的生命为勇者之剑殉葬。”她急了,一脚踢向一个又靠近他们的人,身子却往萧日朗的另一边躲去,旋身之时,手中箭却疾射远处举剑刺来之人。

又听“呯”的一声响,周围的人已能习惯这种声音和死亡的方式,他们自觉的向旁里闪避,免得被半空落下的肢体砸到。

而他们攻过来的速度却并没有因此而停顿,赵子福已经制服了赵无忌和夏延庆,命令手下将他们绑了下去,而他自己带着一队随从赶了过来。

“摩狼剑!谟红莲果然是冲着这把通灵神剑来的,好!”萧日朗却忽地一笑,“然儿,听我的话,你赶紧回别苑里去,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再出来。”

在张清然未及应答时,他已回头对赵子福吩咐下去:“派黑甲骑保护小姐!不得擅离!”

赵子福连忙应诺,她拉着萧日朗的手急道:“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不行,太危险,我不能让你有事!”

“那……你带上这张弓。”时间紧迫,她无计可施,只好解下装折叠弓箭的袋子强行套在萧日朗的身上,将折叠弓塞在他手中。

外围忽然涌进不少身穿黑甲的兵士,萧日朗深深看了她一眼,眼含微笑地低声道:“你先回去,我很快就回来。”不等她说话,他忽然扬声暴喝,“赵将军,将叛党统统拿下,本王带着勇者之剑先走一步!”

“日朗!”张清然急呼出口,他却飘然而去,一个人,就这样向远处掠去,如一道白云,自天边远去。

谟红莲也急追而去,张清然也想追上去,可是她不会轻功,脚力没有他们快。她被赵子福拦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道:“大战在即,你不去主持战局,拦我作甚?”

“属下奉逸王之命,保护小姐周全!”赵子福弯腰行礼,谦恭地回道。

“你没看到逸王孤身涉险吗?你没看到谟红莲那个会巫术的家伙跟了上去吗?你不去保护逸王,守着我作甚?”张清然更加怒不可遏,忽然上前,对着赵子福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赵子福默默地忍受着,任她发泄心中的不平。

张清然忽然哭出声来:“谟红莲会巫术的呀,日朗打不过他的。”

“小姐,请回别苑吧!”良久,赵子福才开口,声音轻轻地,却仍然没有商量的余地,他挥手唤来两名黑甲士兵,不由分说便将张清然“请”出了战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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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星际之祖宗就是你祖宗

    星际之祖宗就是你祖宗

    公元2222年,银河系被高级文明侦查到,太阳系暴露,地球即将遭遇毁灭性战争。各国首领紧急会议,最终决定把当时还不成熟的冷冻技术做最后的希望,一时间各国人民都在参加选拔,不是为了那战争之下的百分之一活的机会,而是为了证明这宇宙中曾有这么一个星球,那么璀璨的存在过。金灿灿,13岁,华国古武世家传承人,入选。林清,15岁,古代宫廷御厨传承人,入选。李轩和,17岁,天才少年精通各种科技研发,入选。三人三个冷冻舱为一组,这种组合有很多个。地下实验室早已准备完毕,只要关闭就只能从里面打开,外边强行打开就会自毁。在太空星舰被地球侦测到时,她们已经进入冷冻舱进行长达500年的生命暂时中止计划。外界实时直播这一伟大壮举,几十亿人眼含热泪,那是希望啊!他们将用生命来保全地球的完整,哪怕最后自己不复存在。第二天,地球这边收到来自星舰的信号,嗯,是这样说的:建议一级文明地球建造太空站,与高级文明取得联系,创建一帮一的友好发展。就这样地球迈入大星际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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