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南越国的人接走,就表示卫逍的性命无忧,燕云歌松了口气:“那就好。”方才睡着还不觉得,现在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身上焦辣辣的一片灼痛。原本以为只是脱了力,没曾想身上还是被狼爪子抓出几道伤口,燕云歌看着包扎好的手臂,微皱了皱眉头:“该死的狼!”
伤得最重的其实是左肩,若是风华慢了一步,只怕就会被咬下一大块血肉来。如今被白布缠得严严实实,动起来极为笨拙。于是索性躲懒,由着风华喂她喝粥。
一碗粥下肚,燕云歌还没饱,风华却是端了药碗过来,燕云歌看着冒着气的药碗,头往后缩。
风华的手却很稳,一碗汤汁平平稳稳递过去,半点也不洒出来:“云歌,喝药。”
燕云歌摇头:“不喝,好苦!”也许是小时候那几年吃药吃怕了,导致后来她看到汤药就本能性的排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被狼抓了几下,能不吃就不吃,又不会死人。
风华倒是没想到燕云歌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居然怕喝药,暗暗有些好笑。面上却不表露出来,只是稳当当的递到她面前:“良药苦口。”眼见燕云歌把头撇向一旁,还是不肯喝,不由吓她:“你被狼抓了,不喝药小心以后变成野狼。”
燕云歌被他说得目瞪口呆:“那有这回事?你骗我!”
聆泉在一旁脸色古怪,强忍着没有笑出来,原来公子也会骗人!
当然是骗你。不过现下却不能让她知道:“你不信?”
若是风华振振有辞的说真的,只怕燕云歌还能肯定他是在骗她。可现在,看着风华笑得温润,燕云歌一时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想来风华十有八九是骗她的,可到底是女子,一想到野狼那白森森的牙,燕云歌一个寒颤,对于化身为狼这种说法不由一阵阵的怕。
她其实只是不喜欢吃药,可如果非吃不可的时候那她还是会吃的。
于是青白着脸,从风华手里几乎是夺过药碗一饮而尽。喝完了药嘴里苦得她手有些打抖。
风华看她的样子,心里倒是有点心疼,知这汤药极苦,拿了果脯给她含着:“现在知道怕了?之前怎么就不知道小心些。”说着就有些咬牙切齿起来:“堂堂‘素衣神剑’燕云歌,差点成为第一个葬身狼腹的大侠。”
燕云歌嘴里含着果脯,含糊不清道:“我怎么知道会遇到狼群。”说到狼群,忽然便是眼前一亮:“啊,对了,卫逍长得真漂亮。”
风华无语,怎么就说到卫逍头上去了?
她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卫逍长得比你还漂亮。”她用受伤稍轻的那只右手比划着:“嗯,你长得太过一本正经,不如他眉眼妖娆。唔,四大护国将军里面,我一直以为长风将军任倾城是长得最好的,谁知南越国的惊电将军,那么让人惊艳。可见,还是要眼见为实。”
这下,换风华被她说得目瞪口呆,聆泉在一旁笑得肩头一缩一缩的。
之后的几天,两人总是会为吃药与不吃药起一番争执。也许是想明白了风华只是吓唬她,自己终究不会变身野狼,燕云歌胆气也壮了:“不吃,就是不吃。”
“当真不吃?”好看的眉一挑,风华淡淡的问。虽说几天下来,那些不太深的伤口早已结疤,就是左肩上那个大伤口,也在渐渐收拢,远没有一开始那般吓人。可是药还是得继续吃。
“当真不吃。”燕云歌一脸坚决。
风华于是低头看看药碗,有些为难:“这药还是要吃的。”
燕云歌一看他的神色,暗叫不好,立时便想逃开,还是慢了一步,风华已一手抓了她的手腕,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
燕云歌伸手去推他另一只手里的药碗,风华顺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趁势把手里的药碗放到桌上,双手用劲,便把燕云歌整个拉入怀里,她的头靠在他的右肩上,双手被他抓了,整个人已呈半躺状态。燕云歌怒,双脚不安份的乱踢,结果连脚也被风华用脚制住。
风华笑咪咪的用空着的那只手端起药碗,诱哄道:“乖,把嘴张开。”
燕云歌被他制住,使劲挣也挣不脱,气得扭过头去不理他。
风华也不恼,依然柔声道:“云歌,来,乖乖把药喝了。”
燕云歌气得涨红了脸:“放开我!”
“你喝了药我自然就放开你!”风华笑容愉悦,温柔的同燕云歌讨价还价。
燕云歌便一声不吭,只瞪着他。风华笑容更甚:“难道真要我喂你?”他说着便朝着药碗低下头,似乎是想以口渡药给她。
燕云歌看着他的动作,顿时明白他的想法,大吃一惊:“你放开我,我自己喝,我喝就是了。”
风华笑出声来:“早说不就没这么麻烦了。”本来也就是打算吓唬她,当下松开了对她的拑制,失去了喂药的机会,心里竟是有些失望,不过瞬间便被他抛开一边。
燕云歌重获自由,立时一掌朝他劈去,风华早有准备避开了,可怜了那张椅子当场被劈得稀烂。
燕云歌余怒未消,返身抓起自己的长剑,追了过去。风华含着笑意的声音传来:“云歌,说话可要算话,不然,下次吃药我不介意喂你。”
如此闹了一场,最后燕云歌还是喝了药,并且自此后,每次吃药虽不情愿但也还是喝下去了。
如此又过数日,燕云歌身上的伤口已无碍。这日上午,与风华二人正在对弈,黑白两子胶着得厉害,一时间竟是谁也赢不了谁。
聆泉拿了大红的拜贴进门:“公子,西凌国太子邀请您和燕姑娘明日到王宫赴宴。”
二人同时从棋盘上抬起头来,对视一眼,颇有些奇怪。
“西凌王太子——凌玉砚?”风华问聆泉。
“是!”聆泉答道,把大红的拜贴给他看。
拜贴上的龙飞凤舞,似乎是凌玉砚亲自写的。
燕云歌问风华:“你认识凌玉砚?”
风华看她一眼,摇头:“不认识!”
燕云歌身上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二人原本准备这一两日就离开,偏在这个时候,凌玉砚上门邀请去王宫做客。
凌玉砚到底想干什么呢?该不是会无好会,宴无好宴吧?
一时却也理不出头绪来。
聆泉试探着道:“公子,来人还在外面等回信,要不,我推了?”
风华略一沉吟:“不用,就说明日准时赴宴。”
聆泉恭身应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