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群安静一些,阿敏道:“既然当年的事已经说开,大家赶紧选出一位新的族长来来接替我的位置,好过我这般名不正言不顺。”
余长老笑咪咪的道:“也好让你们这对有情人早日团圆。”
阿敏羞得脸庞通红,方唐却是只抓着她的手不放,就嘿嘿的笑着,大有得偿所愿的感觉,巴不得早点将阿敏娶回家。
燕云歌看着也觉得心里甜蜜,手心一暖,却是风华握住了她的手,一抬头,就见风华对着她笑得温润。
心里压了几年的心事被翻出来,赵长老差点气得背过气去。后来又觉得心里有些松了口气的味道,想起当年的人和事,又觉得很是惭愧,一时间十分矛盾。赵言彬冷着脸扶着赵长老,十分不自在,总觉得族人看自己的眼神都跟平日里不一样,以后更是会对自己指指点点,心里又有几分怨赵长老当年的所做所为害了不少人,心情说不出的复杂。两人讪讪避到一旁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族人兴致高涨的推选族长。
西羌族人选族长,自然不需要风华与燕云歌这两个外人在场。于是两人先行离开,到阿敏安排的房间去休息。
燕云歌赶了一早上的路,之后又与偃姜人拼命,中午菜没顾得上吃几口,肚子饿得咕咕叫,便摸到厨房里去偷了些酒肉敲了风华的房门。
风华开门看到她先是有些意外,再看到她手里的酒肉,不由笑:“怎么就只惦记着吃的。”
“嘘!别吵。”燕云歌闪身进了门:“中午都没吃饱的。”她笑咪咪的拿了两个杯子斟了酒:“唉,总算能清清静静吃个饭。”
风华关了门过去在她对面坐下,端起酒杯啜了一口,皱眉:“这酒不但烈还糙得割喉咙。”
燕云歌嘴里吃着肉,白他一眼含糊不清道:“将就吧你,这时候有得喝就不错了,还想摆少爷的谱。”
风华呵呵笑,陪着她一起胡闹,终于燕云歌拍拍肚子,风华问道:“饱了?”
燕云歌灌了一大口茶水,点头:“可算饱了,吃顿饱饭可真不容易。”听她说得好像饿了几年一样,风华不由失笑。
他从来都是笑得斯文,燕云歌略有不满:“你就不能开怀大笑吗?”她说着便想要扑过去将他的嘴角弧度拉得开一点,风华忙向一旁避开。
屋子后侧的窗棂“嚓”一声轻响,两人停下动作,齐齐转头向后望去。只见窗扇被人从外面拉开来,一个瘦小个子身手灵活的钻进来,探出头去见确实没人看见,这才将窗子关好向两人走过来。
燕云歌却觉得他走路的姿势有些怪,不但走路的姿势有些怪,连带着他的手还比些奇奇怪怪的动作。
燕云歌看得一头雾水,向风华望去,风华的神色倒没有觉得怪异却有些意外的样子。燕云歌心里一动,有些了然。
那人走到两人面前就停下来,也不说话只打量着两人。
风华看他半晌,说了四个字:“天地玄黄。”他这四个字一说出口,那人就拜了下去:“天字号甲组灵蛇见过公子!”
燕云歌撇撇嘴,果然是风华手下的暗探,只是就这么在自己面前曝了光,风华也不怕自己泄露出去,怎么着也得藏着掖着点啊,不然,怎么能称作暗探?她这么想着,正考虑要不要到最远的那个墙角去回避一下。
风华已经开口问灵蛇:“都查到些什么消息?”
灵蛇轻声道:“回公子,偃姜定于九月十九出兵符关。骑兵三万将从沙盘镇穿过,全是偃姜的精锐。只是不知何故,今日并没有偃姜铁骑出现。”
偃姜三万骑兵!消息来得太突然,就连燕云歌也差点忍不住惊叫出声,看一眼风华,他显然也很震惊,震惊之余冷冷的问灵蛇:“为什么没有及时向上回报?”
他的怒意一瞬间释放出来,带着迫人的威压。灵蛇不愧是做暗探出身,承受能力还是不错的,虽然害怕还是咬牙强撑着不露怯意,回道:“一收到上面的命令天字号就开始全部运作起来,已于昨日就将消息报回去了,却不知公子为何没有收到。”他说着又磕了一个头:“小的也是方才在人群中看到公子涉险,这才觉得不对劲,必须要过来给公子报过信。”
风华苦笑,昨天报回的消息肯定是报回聆泉那里去了。聆泉这么多年一直贴身跟着自己,谁会想到自己会把他送去无名那边帮忙,这个时候根本没有跟在自己身边。如此阴差阳错,便没有收到情报。
灵蛇跪在地上,等着风华发落。作为暗探,纪律很严格,从来都只能单线联系,只知自己上线,下线,自己身为天字号甲组的队长,如今知法犯法这般冒冒然跑到公子身边,虽说是为了公子的安危着想,可是犯了军令也是铁一般的事实,杀头都不为过,何况在还有外人的情况下泄了密。灵蛇想到这里,一身衣裳已是被冷汗全部浸透。
风华看着灵蛇头上一脑门的汗珠问:“你可知这般私自来见我已是死罪?”
灵蛇一咬牙:“知道,小的领罪。”
风华点头:“好。既如此,从今天起你从天字甲组除名。看在你一片忠心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己回去找聆泉领一百个板子,自此灵蛇已死,世上再无灵蛇这个人。”
灵蛇捡回一条命,哪里还会计较这一百个板子,忙道:“多谢公子不杀之恩。”
“既有罚,就有赏。”风华接着道:“你能不顾自身安危,明知难逃罪责也要来给本公子报信,可见忠心,不赏岂不让人寒心?回去找聆泉领一千两银子,从此你就跟在聆泉身边,听他吩咐。”
灵蛇大喜,一千两银子还是小事,能跟在聆泉身边,那可是成了公子的心腹,:“多谢公子栽培,小的一定肝脑涂地。”
“起来吧。”风华道。
“是!”灵蛇这才发现腿脚酸软无力,一时竟站不起来,好不容易站了起来还止不住的打抖,这短短的时间经了大惊大喜,还真有点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