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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鲁师襄琴战鬼面人

万厦楼似乎没有一个黑袍术师。

铭寒出了杨老夫子的庭院,穿过障墙,却发现身处空荡的长廊,木板踩着吱吱响,一头一尾两支烛台燃着,没有一个人。铭寒有些发憷,按之前黑袍术师的吩咐,他一个人呆呆地站那等待着术师的经过,但一炷香过去了,两头的烛台越发暗了,长廊里也越发幽静。

万厦楼似乎没有一个黑袍术师。

铭寒真有些慌了,试着往暗处的尽头走,这一路也有不少的障门,一个个打开,都是漆黑的屋子,铭寒不太敢进去,又一个个关上。等铭寒觉得应往回走时,却发现每一条长廊都是一样的,已不知身处何处。

几乎当铭寒游走在崩溃的边缘时,这似乎没有尽头的老旧长廊慢慢亮起来,这亮光像日出时的鱼肚初白,虽并不明显,却是希望,忽然有琴声传来,铭寒寻着琴声在长廊中时而奔跑,时而曲绕,终于在一间障屋前停了下来,烛灯透着障纸洒出来,琴声,不对,还有阮声微弱细腻的伴奏,得站在门前才能听得分明。

铭寒鬼使神差地伸手推开一丝丝障门,几乎魂都被吸了进去。那屋中确实是有魂的,烟雾袅绕一个白衣女子,十五六岁,弹着阮咸曲儿,阮冷冷清清,人清清冷冷——铭寒头一次知道了不食人间烟火的意思,大概这人本身便是烟雾所化,大概这美本就是烟火。铭寒把眼睛睁到最大,将屋里每一处,将这烟雾缭绕的白衣女子每一处,都记在脑海——屋子里还是有一个活人的,一座琴案前,香炉在那点着,有人控琴,琴又控香,炉香悠悠荡荡往白衣女子那撩,绕在美人旁。琴案前的控琴者不是别人,正是乐艺夫子鲁师襄。铭寒在府中听过许多高明的琴伶弹奏,但头一次见这般控琴,鲁师襄弹起琴来,其琴也狂,其貌也扬;琴若低了,人也萧瑟,如一切生趣灭了,如死灰。但琴不甘人更不甘,死灰又何止复燃,琴声如激,扬起烈烈火,逼人向前。鲁师襄琴中内力狂催,打在香炉生烟之上,铭寒这才看明白,正是鲁师襄之内力将炉烟化成对面美人形状,再用丝丝入扣的内力撩拨对面的阮弦,人虽是幻,阮却是真,十指弹琴,内力控阮。鲁师襄弹到开怀处,大笑如疯癫,大哭亦是忘形,浑然不觉世外。

正当铭寒为鲁师襄所震时,眼前障门突然被关,一劲装黑衣人猛地扣住铭寒脖子向暗中纵走,与此同时,鲁师襄屋中一道劲气透纸而出,险险划过这黑衣人的脸。借着鱼肚微亮的光影,铭寒慌乱大叫,看见这人带着恶鬼面具,面具凶神恶煞,却被鲁师襄的音波内力由右额到左颊斩了一刀。

鬼面人锁住铭寒喉咙连闯十数道障屋,以万厦楼的玄妙,早已不知离了鲁师襄的房间多远,终于,在一个满是藏书大柜却又摆放繁乱的庭阁中,鬼面人停了下来,他将铭寒悬空抵在书柜前,死死地盯着铭寒眼睛,嘴里询问着什么,但听不出声。在那面具人说话的同时,他眼中生出幽光,似乎有什么要钻入铭寒的脑子里搅动,铭寒头晕目眩,心中浮出强烈的压迫和恐惧。铭寒只有一个念头——‘我全告诉你,全告诉你。’鬼面人手上也没闲着,他上下搜身,似乎要翻找什么。铭寒拼命地挣扎,手脚徒劳地乱伸,但他的喉咙被锁住,气越来越短,眼神也越来越空洞。然而鬼面人在铭寒身上什么都没找到,恶鬼面具凑近铭寒,试图一鼓作气侵入铭寒脑中冥海。

三声琴惊,三道劲气破屋而来,鬼面人左手提起铭寒,右手指出,三道金光指劲与琴劲激撞。来人,鲁师襄。

“天山玄阁的冥海搜神功,少林的大力金刚指,你懂的可不少。”

鬼面人并不理会鲁师襄,单手催动指力,十倍金光指劲复还。鲁师襄同样不等气劲荡消,琴声连绵又起,以琴曲《风入松》作敌,只见琴音从四面绕着书柜袭来,其风虽劲,却也不凶,妙在一个风声忽起,奇袭不绝,不但将指劲一一消解,更是令鬼面人腹背受敌,防不胜防!

那鬼面人倒也厉害,以单手反复掀起气浪,雷声如阵,用的却是昆仑奔雷袖功。雷声压过琴声,气浪扰乱音浪,庭阁中书柜翻飞,书纸如雪。

鬼面人内力极高,加之连用三种门派高等武学,显然试图掩饰武学来历,唯一可知,这鬼面人必是一个杂学大家。鲁师襄猜不敢轻敌,长笑一声,琴音变曲,以嵇康梦中所弄《孤馆遇神》迎之。

“嵇康梦中孤馆遇神,所谓其神实则冤死伶人。书院今日有如此贵客,不知是神是鬼?”

鬼面人不答,又斗两招。

“哈哈,无论鬼神,鲁某以琴迎之!”

《孤馆遇神》乃嵇康以古调所创,宝相庄严,不比《风入松》的轻快自在,却是力透琴背,琴音过境,有迎神之喜,有迁神之戚,更有怀才不遇自甘神鬼的落寞疏狂,每一声琴声袭来,地裂柜毁,均能将鬼面人奔雷袖劲打散一分,面具人袖口不断撕裂,步步后退。

面目人终于不再忍让,怒哼一声,将铭寒抛到墙角,腾出左手笑喝:

“哼哼,杀不了你我是鬼,杀得了你我是神。可怜琴伶,死谏呼?!”

这话声沙哑,霸道低沉,与那恶鬼面具倒也契合。鬼面人话刚落地,狂催内力,全凭内劲护体,不消一招一式,硬抗刀剑琴气,竟是生生破开琴音气网欺身而来。鲁师襄再吃一惊,来人不但隐藏了武学来历,更收住了至少三层内力!鲁师襄全力施为,‘嵇康四弄’尽数用老,一时捉襟见肘,而面具人却是拳拳欺身,完全不知是何派的武学套路,只以内劲逼人硬撼。铭寒瘫坐在墙角,眼见鲁师襄与鬼面人陷入苦战却无能无力,甚至连两人内力硬撼的余波飞屑也能轻易杀他,他既为鲁师襄担心,又为自己武功低微到渺小的地步而自怜。

鲁师襄用琴抵御欺身近战,本就以短搏长,加上屋中腾挪有限,不得已几乎招招硬拼内力,终于被面具人轰破琴身,木屑四溅。琴身木屑四溅之时,屋中又射入一人,飞身救下鲁师襄,毫无废话,反手成爪立攻面具人,铭寒眨眼间,拳爪交锋已三十余招,欺身复欺身,黏打撼黏打,脚法诡谲,暗藏九宫变数,招法变化多端,若说鲁师襄《风入松》琴音奇袭,那这人本身便是虚玄琴音,是个近身搏命却步步招招计算在心的一流外功高手,这人身手快到难辨面容,也正好弥补内力不如鬼面人的缺点,鲁师襄稍作调息,重入战局,以琴为兵器的江湖人多半兼习弹指武学御敌,鲁师襄也不例外,于是一个忽入忽出以弹指激射,一个贴身黏打以爪功扣骨,形成以二敌一的胶着局面。

因为鲁师襄的加入,爪功之人得以稍做喘息,放慢了招速,铭寒这才得以看清这人,正是冷面秦九。这秦九是东海覆龙宫的人,其武功招数江湖人并不熟悉,因而这门爪功也是无闻。

以二敌一,即便秦九招法放缓,鬼面人也是节节败退,又听庭阁外脚步杂乱,更是无心恋战,借着内功醇厚,鬼面人内力狂吐震开两人破门而逃,鲁师襄试图追击却被秦九拦下,原来秦九救下鲁师襄时一味反攻,初入战局小瞧了鬼面人,生生硬撼了两拳,这时已有内伤。

鲁师襄也不执意去追,侧目问起秦九:

“你有没觉得,这鬼面人武功虽高,一招一式却似乎有些呆顿,时敏时木?”

秦九摇头,算是回复。

两人来到墙角查看铭寒情况,秦九冷冷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

“他估计是迷失在万厦楼里了,刚巧到了我这,那鬼面人似乎是有意找他,不惜用损内力的昆仑派搜神功逼问他。”

“问了你什么,你说了什么?”秦九再问。鲁师襄挥挥手,回到:

“这孩子吓着了,不要问他了,我进来时,搜神功还没侵入体内,这孩子吓慌了,没说出话来。”

秦九点点头,对着铭寒说:

“以后不要乱走,站在门外等黑袍术师,应该有术师跟你交代过的。再有这种事,就算你没落入万厦楼里的机关幻术,我也会把你关进幻楼。”

铭寒很想据理力争,但毕竟秦九救了鲁师襄,也就间接救了他,他总不好再顶撞秦九,这时两个黑袍术师因为之前的打斗声被引来,身后还领着一群受了不同轻伤的白袍儒生,儒生们一进屋就看见满屋的狼藉和两位夫子,尤其是秦九冷冷站在那扫视着他们,吓得不敢多说话,秦九叫一个黑袍术师将铭寒扶起来,铭寒却回绝了,顶着头昏目眩自己站起来,一度想吐出来,喘了好一会这才跟着黑袍术师走了。在这间障墙被合上的前一刻,铭寒回头看了一眼,秦九正皱着眉和鲁师襄讨论着什么,鲁师襄直摇手。

这事透着太多的古怪,铭寒想不明白,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万厦楼哪里,那鬼面人又怎么会那么准确地找到他,鬼面人又想问他些什么呢?昆仑派搜神功又是什么邪门的武功,他决定在告诉杨老夫子之前,先跟星莹和木炭说说。

铭寒随着这些受伤的白袍儒生走着,领头的两个黑袍术师不断地将人送到目的地,遇到别的术师带着人时,术师们就停下来交流一下,因为路径的不同,领头的黑袍以及跟随的白袍会时常更换,铭寒观察着这些个并不算少的分流队伍,发现不少人都受了伤,他跑到前头去问黑袍术师:

“师兄,怎么这么多师兄受了伤?“

那黑袍术师正忙着用青白眼探着周遭,因而并不看铭寒,一面走一面回道:

“你们这些白袍呀,听说百晓生将几件案子的消息传遍了洛阳,又传进了九层宣议场,都跑到东都皇宫去堵太子十率府,太子十率府有人要哗变出城,跟皇宫的羽林禁军打起来了,你那些白袍师兄就被夹了馒头。秦夫子命令我们去搭救他们,基本出动了全部黑袍,好在都救回来了,也都是轻伤,听说晚上寒梁社的白袍还要继续去闹,真被你们这些儒生折腾死了。“

铭寒心里一惊,自他离开父亲的楚思书斋,原本还是桌上的事态已经发展到十率府哗变的地步。

“哦,原来一直见不着黑袍术师,一顿瞎找。”

“新来的吧,这是常事,万厦楼每一间房都有六面墙,也就是六扇门、六条路,就算每次打开同一扇门,出去的地方都不一样,你可能进入任何角落——除了几个特别的地方。”

“如此一来,障墙随时变成障门,开合之间,自然有时会去到人多的地方,有时会进入人少的地方,有的书生甚至等了两个时辰才遇见术师,不过这种情况很少遇见。所以你千万要记得,万一到了许久不来人的屋子,不能慌,不能乱跑,万厦楼的幻术机关,会逼疯你的。”

黑袍术师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用青白眼瞟了下铭寒,原本并没有刻意看他,但突然又回头死死盯着铭寒,那青色的眼瞧一阵,又翻成白色的眼眸,且来回越翻越快,铭寒头一次近距离看着黑袍术师诡异的青白眼,心底有些毛骨悚然。

“你去了哪,我竟算不出来?总之别一个人乱走。”

也正是时候,黑袍术师指一下旁边的障门——铭寒的宿屋到了。

铭寒进了屋,终于重重呼了一口气。

屋里星莹已经在了,与木炭及冯家兄弟说着话,冯家兄弟站在那,一贯地难为情地腼腆笑着,但也比先前自在了很多。这时几人已经都换上了书生白袍,冯家兄弟的白袍穿着怪怪的,因为过于瘦小,多少有些不合身,但两兄弟比起木炭来就显得像个正常人家了,木炭将白袍简单地套在身上,像一团黑棉半塞在白色枕套里,再加上肤色与衣服黑白分明,实在有些晃眼。

最美的自是星莹,她一袭白衣在铭寒心中远美过那华服,不知是否幻象,铭寒觉得这白衣穿在星莹身上,有些鲁师襄琴案前那烟雾佳人的影子,如雾如烟只少了阮咸。

星莹坐在木炭的床沿,正与几人聊着,双脚悠悠荡荡,衣摆悠悠荡荡,铭寒的心不知为何也悠悠荡荡。

冯家兄弟正要去斯丛生那里办些书院做工的手续,与木炭和星莹道别,转身正撞上呆呆看着星莹的铭寒。

“山寒,你知道外面怎么一直见不着黑袍术师吗?我们与斯师兄约定了见面,时辰已快过了。”弟弟冯求生先开了口。

铭寒回过神来,为了掩饰尴尬,将黑袍术师的原话一股脑转告了冯家兄弟,并把自己险些迷失楼中的事简要说了,很认真地叮嘱起来。冯家兄弟连连点头,道谢出了门。

星莹和木炭有说有笑地迎过来,可铭寒却径直倒在了自己床上,用被褥将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星莹和木炭看着对方,摸不着头脑,两人钻到铭寒被子里,没完没了地问起来,铭寒纠缠不过,将几人分手后的事全盘说了出来,讲到杨有耳手中天火炎炀的奇妙,讲到鲁师襄的琴艺武功和癫狂,讲到鬼面人掳走他,讲到其与鲁师襄的大战,讲到秦九的突然出现,等等等等,每讲到刺激处,木炭都要从被褥中探出脑袋,大吸一口气,再钻进去斜趴在铭寒身上继续听,星莹则在被子里半蹲半坐,听得紧张处,忍不住尖着嗓子惊叫一声,吓得木炭和铭寒把脑袋伸出来,掏一掏耳朵。

“天山玄阁的搜神功是什么东西?好吓人。”铭寒问星莹。

“那是天山玄阁一门极其特别的禁忌武功,能干扰人的冥海,练到精深处,据说甚至可以控制他人的神识,然而这门武学要求很精深的内力,所以不单单是要内力深厚,还非常耗神。这门武功是两败俱伤的,用大量不能再周天回转的内力侵入别人脑中冥海,以控制这人的行思,而且即便这人恢复神识,也不会记得所说所做,是一门邪功。朝廷和武盟是禁止任何人学这门武功的,但实际上,天山玄阁就是借着这门武功,才能成为武盟的第十大派被朝廷重视。据说武后一派的酷吏来俊成便有用这门武功逼供。”

“你没被那鬼面人控制神识,也是万幸了。”星莹紧张地说着。木炭飞快地点头赞同,接着话说:

“吓死我了,书院里的夫子都是武林高手啊,不知道打不打得过师傅,下次把师傅引进楼来。”

铭寒和星莹将木炭埋在被子中一顿收拾,哈哈笑出声来。打闹一阵子,星莹看了看四周画着各种山水文字的障墙,平复下来,对两人说:

“这万厦楼虽然能容得下许多人,格局却也慑人,我们宿屋的几个姐姐经常要挤着睡才安心。对了铭寒,你刚说的在长廊中走失的情况,她们告诉我一个办法,要出门了,打开门在门口等着,门不要关上,等见了黑袍术师再合门走。这样就算没人,也是在自己屋里,不那么吓人。”

铭寒躺在床上,眼睛一亮,这倒也是个办法,他可再也不想困在楼里了,许久,铭寒猛地坐起来。

“这事我得自己告诉杨老夫子,而且我得回军府一趟,亲自跟父亲讲,不然由秦九传话给杨老夫子和父亲,父亲万一决定不让我待在书院了,那不是全白费了!”

星莹眼眸中显出一丝忧虑,突然问道:

“铭寒,你不怕吗?听你这样说,今天也挺侥幸的。”

铭寒一愣,他似乎压根没想过这事。

“怕呀,躲在角落里怕死了,但更觉得窝囊。可父亲说,怕没用,怕也要做,咱是脊梁骨,难道在府里躲一辈子?”

星莹和木炭都点点头,觉得确实如此。星莹接着说:

“你要找杨老夫子说这事,但那些黑袍术士是不会带路的,你得找王夫子,半个时辰后他有门《书艺》课,可以去课上听学找他。”

“你在哪知道授课安排的?”木炭皱着眉头问,很不开心这听学的话题,星莹从书篓里掏出一本书卷在木炭面前晃了晃,正是《听学时录》。

“大概打从背上这书篓你就没翻过吧?”星莹撇着嘴说。

“我当然翻过,不然里头的衣服我怎么穿上的。”木炭苦着脸,一脚将书篓提到角落里去了。

“铭寒你把白袍换上吧,不然书院里的黑袍术师总要盘查你。”星莹有些生气地点一下木炭的脑袋,对铭寒说。铭寒点头,把自己放屋舍的书篓翻出来,那一件白袍正被一堆书卷压在最下面,铭寒小心取出来。

这是一件极普通的白袍,因为单薄,更显出轻淡的味道,全不能御寒,因而不会有人拿它作单衣,只是一种披挂的象征。铭寒将属于自己的白袍打开看,手上几乎感觉不到重量,但当铭寒用两手拈着白袍两角迎风摆弄,它却似乎没有轻盈的感觉,却觉得硬实厚重,似乎这是风的重量。

星莹看着铭寒拈着白袍却不穿上,轻轻走过来接过衣服,在铭寒略显惊诧的眼神中,慢慢地将白袍给铭寒穿上,仔细地整理着。

“楚人的白袍,比这件还轻,比这件还重。祖父说,不穿上不知道衣重,不脱下不知道命轻。我替你穿上,你哪天不想穿了,记得想起我,我这句话。”

“待会去王夫子那听完学,我去见杨老夫子,你在哪等我?”铭寒乖巧地将双手撑成十字,看着替自己整理衣服的星莹。

“八音楼好不好?我喜欢那,听说李阀的琉璃船楼中,也有一座琉璃做的八音楼,里面的音乐能引来海底的鱼。不和你去王夫子那了,我和宿屋的几个姐妹约好去听鲁夫子的乐艺,在八音楼,你和木炭碰了面,去那里找我吧。”

铭寒点头,心中亦无限向往起那琉璃船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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