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的大街只有一条,四人同时出发到奥尼的住所,不可避免的要经过这段大街。如今也是深更半夜,火星温度骤降到了零下一百度,街道上除了这四人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四人一言不发的走在大街上,张贲和周家志走在最右侧,龙少爷走在最左侧,尔蒙则是走在大路的正中间。奇怪的是,龙少爷和尔蒙都没有用超乎常人的速度先行一步,四人就如此尴尬的走在路上。
龙少爷与张贲他们一行人有恩怨,尔蒙和张贲他们也有恩怨,虽然被派遣组成战斗小队,可就连高层都让他们各自作战,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让他们配合是完全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走在最右侧的张贲表情平静的目视前方,边走边穿戴着战术装备,眼睛却不时瞟着尔蒙和龙少爷,他现在恨的牙直痒痒,盘算着怎么才能同时干掉尔蒙和龙少爷。亦步亦趋跟在其身后的周家志察觉到了张贲心中的小算盘,用手指挑了挑张贲的后背,其中意思再明确不过了:这是赵善仁用命争取来的机会,你别糟蹋了。
走在前面的张贲也想到了赵善仁痛哭流涕的样子,只能把恶气咽回肚子里,又觉得心里不舒坦,他大力拍打着身上的装备,以此来发泄不满。
“哈哈,你干什么呢?”尔蒙听到巨大的拍打声,闻声望去。
“整理装备!”张贲气鼓鼓的说道。
接下来的一段路又是无言。
四人来到了刀佑的独立住宅,是一栋和联合政府等高的铁皮桶建筑,门前冷清一片。
周家志说道:“埋伏都在里面,光是听心跳声就不下五十人了。怎么进?”
其余三人都没有回答。周家志低头笑了笑,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问题太幼稚了。
暴起的尔蒙给出了答案,不知用什么合金制作的大门,被助跑下的尔蒙一脚踢变了形,然后又是一脚,大门只好不甘心的倒下。
只见门内小次郎带着二十名R国武士守在那里,小次郎咬牙切齿的看着尔蒙吼道:“为什么!我们不是刚合作过吗!”
尔蒙掏了掏耳朵没有理会,政治内部的圈圈道道又怎是这样单纯的人可以明白的呢?
“你们上去吧,一楼交给我。”尔蒙同身后的人说道。
尽管四人不对路,可是对于尔蒙的实力却是非常信任的,听到他的话后,三人也没有犹豫向楼梯跑去。
“等等!我让你们走了吗!”小次郎愤怒的拔出刀带着众武士冲过去。
“你们还是消停一会吧。”
尔蒙带着一袭劲风拦在了楼梯口处,小次郎也持刀刚好赶到,看到尔蒙拦路在前,小次郎带着愤怒一刀向尔蒙劈下,尔蒙仅仅是偏过了头,任由武士刀劈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小次郎用力向下压刀,想要将尔蒙劈成两半,无奈尔蒙用骨头和肌肉卡住了刀刃,这把复仇之刀也不能在尔蒙身上寸进分毫。
“你给我长大点!”尔蒙用手夹出沁在血肉里的武士刀。
从刀刃上传来的巨力让小次郎动弹不得,小次郎怒视着尔蒙吼道:“忘恩负义的小人!”
尔蒙眼神漠然的提起小次郎,连人带剑摔到了后边冲过来的数名武士身上。眨眼间,又是两个提纵蹿到了呆立在原地的武士身边,无奈如此众人中没有尔蒙的一合之敌,仅仅两分钟,刀佑悉心培养出的武士们就被全灭。
“为什么说我是卑鄙小人?”
尔蒙俯视着地上的小次郎如是问道。
“你背叛了我们!我们之前还是战友,你转过头就捅我们一刀!”
尔蒙嗤笑一声,“我们只是暂时的战友,如果说卑鄙无耻,你的老大也做过很多吧。”
“刀佑先生是为了正义,为了人类的未来,攘外必先内,这些事情他是非做不可的!”
尔蒙提起已经丧失理智的小次郎,一巴掌扇下,看到小次郎只是迅速肿起的脸就知道,尔蒙这一下是收了力的。
“那你怎么就不知道我们也是为了人类的未来呢?”
脸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小次郎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他紧咬着后槽牙,从满色鲜血的口中生硬的吐出决然的宣言“刀佑先生是注定要拯救人类的天选之人。”
又是一耳光。
“那你怎么就知道奥尼不是天选之人?”
小次郎无声并且无力的轻笑了一下,慢慢提起一直紧握在手的武士刀,挥刀斩下。只不过斩的不是尔蒙,而是自己。
在尔蒙的手中意欲自杀无疑是可笑的行为,尔蒙一把打落小次郎的武士刀,反手又是一耳光。
“你的刀佑先生这次算是彻底完了,你要为了什么所谓的愚忠去死?”
人类一直在相互算计相互倾扎,而作为精英中的精英而来到火星的这群人所发起的斗争只会更惨烈更高端,尔蒙不明白像小次郎这样单纯善恶分明的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些什么,也许是拔苗助长,想让这个像孩子一样的成年人快速长大。
“杀了我吧,求求你。”
“杀了我吧,看在我们曾经是战友的份上。”
“杀了我!”
血水和流水胡乱的混合在小次郎的脸上,手腕也因为刚才要持刀自杀被尔蒙抽的变形,他倒在地上又是请求又是怒吼,就像一条丧家之犬。
尔蒙用脚挑起了落在一旁的武士刀,穿过小次郎的领子将其定在地上,“你要想死就自杀吧,你也只是个不过如此的男人而已。”
小次郎颤抖着拔出刀,将刀横在腹前的一刻,刚才刨腹自杀的决心却又动摇。
咬紧牙关,横刀,放下。
横刀,放下。
小次郎痛哭起来。
而有些不可言说的东西也开始在心中生根发芽。
“何必强迫自己为别人而活呢?你这样不就是长大了吗。”尔蒙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