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咳咳,”眼神在王闯和月兔两人间游离不定的张贲说道,“今天就先到这里?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克丽尔丝也意会到什么,拦腰抱起小蝴蝶,也不给小蝴蝶说话的机会,一连串的说道,“首领是不是要找你玩啊?不是?那我们要去部落里转转吗?你想和王闯在一起?可是你和首领早就约好了啊,时间快到了,快走快走。”紧随张贲其后。
“赵善仁,我饿了,吃饭吧。”
“好。”百里张贲亦走出。
“哎,大叔我也不是没有眼力界的人,走就完了。”启明拍着膝盖站起身,看样子是被恋爱的酸臭味熏到了。
这时,账内只剩王闯,月兔,百里三人。百里看着部落里一个个人走掉,心里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看着王闯傻乐道,“闯哥,没事,好不容易见到你一次,白天都不怎么能见面,我在这陪你。这帮人真是没有义气,说走就走了。”说完还向帐外看了一眼。
“那个...”王闯颤颤巍巍的抬起手,年迈的他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百里连忙跑过来,按下王闯的手,“闯哥,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些感激的话,我以后有时间就来找你唠嗑。”
这时,帐帘被怒气冲冲的掀开,张贲大步走进,架起百里就往外拉。
“哎?哎?张叔?咋啦?干什么啊?”百里挣扎着想要挣脱,可就算这十五天内力量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依然挣脱不了张贲。
张贲咬牙切齿的在百里耳边低声说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不是说好一起去散步吗?”
“谁要和你一起散步啊?”百里大叫着被拉出帐外,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拳头和肉体碰撞的声音,和一声声沉闷的呜咽。
紧绷的营帐一下子松软了下来,连空气都有种糯糯的感觉,月兔看着王闯,王闯看着地面的尘土,看着灯芯,看着营帐的毛绒,仿佛其中有什么天地至理一样。
月兔很耐心,就这么熬着这只桀骜不驯的老鹰,定定的看着他,真有种望眼欲穿的味道。在天狼号的最后十天也是如此,王闯的生命力极具流失,是她日夜守护在他的身边为他续起一口命。王闯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却一直不睁眼,也不言语。
“一直看着我干什么?这么老了,不好看。”王闯最先捱不住,盯着地上的尘土说道。
“不和我说一声谢谢?”月兔胜利者般的挑了挑眉毛,那副模样和第一次在科研所见他时没什么两样,即使时间在他身上飞奔过了六十年。
“谢谢。”这声谢谢紧随而来,生硬的像是过夜后的蛋糕一样。
“不真诚啊,用你们地球话说不应该说,小的下半辈子给你做牛做马。”月兔还没有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王闯只能苦笑应对,这是月兔初次见面给自己的下马威,也是为那次自己没有及时冲进去救她的小报复,当然也是照顾十天后苦等无果的小愤怒。
“呵呵呵...”王闯干笑,自己命不久矣,还怎么许下那些做不到的诺言。
“我回到月球古籍上找到了关于你这种病情的记载。这种快速衰老,瞬间抽取生命力的病情叫做向一。”月兔又是吐出一个地球人学不来的词汇,“向一用你们地球话来说就是夕阳、沉暮、黄昏的矛盾。据说被夺走生命的人是被贡献给了最美丽最邪恶的巫女,只有让她屈服,才会让她把抢走的寿命还回来。”
老一套西方童话的说辞,完全的无迹可寻。
“巫女?上哪里找?又怎么打败?”王闯连兴趣都抬不起一丝,他攀登白山的进程已经赶上了老南部首领登陆过的最高海拔,别说是十年的寿命,就连一点的年轻都没有感到,现如今那些变回去的希望他已经不再抱有了,只有看着身边的伙伴渐行渐远。
死亡,不久后的死亡,已经成为了既成事实。
“我不止翻阅了这一部。都是一些零碎的灵感,来到隐星后,和克丽尔丝谈了许多,我发现有一些被串联起来了。”
“首先是,南部老首领的事情,假设他换得症状都一样,都是向一的话。在这个大前提下,他攀登白山获得了生命回馈,是不是就可以说明他通过攀登白山这件事情得到了巫女的认同呢?”
“继续想下去,为什么攀登白山可以得到巫女的认同,那我们可不可以再大胆的假设一下,白山就是那个巫女的根据地呢?白山在我们月球的古籍里也有提到,被称为科瓦西尔,“不速之客”的意思。”
“那这样想来就简单了,只要从白山里把巫女揪出来让她屈服就可以啦!”月兔说着还恶狠狠的在空中挥了两下拳,仿佛要替王闯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坏蛋。
“也许吧。”王闯仓促的应和着,不过最起码他把话都听进去了。
“你要拯救地球?”
“呵...”
“我看你不像是那种悲天悯人的大英雄啊,你更像是想要倔强的证明什么。只要做了这件大事,就可以证明你的伟大了。”
“连你也这么说,”王闯低下头,月兔和那天张贲对自己说的话一模一样,自己是为了要证明什么吗?
证明什么呢?
“还有人这么说过?旁观者清啊。”
“那你们为什么不把我在这放弃掉!”王闯站起想吼,却因为老,说出来的话一大半嘶哑的散在了空中。
“因为你有道德,有底线,有底线想证明自己有什么不对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者不得好死,拖泥带水悲天悯人者不得好活。你只要对得起自己,放下那些背在自己身上那些没意义的天下苍生,你。想好死还是想好活?”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者不得好死。
拖泥带水悲天悯人者不得好活。
我想,好死好活。
“为什么要单独和我说这些?”王闯颓然坐回去。
“我为什么要和他们讲这些?他们每一个人都没有放弃啊。”
是啊,最早并且唯一放弃的只有我自己。
为一些小事发脾气,变得越来越敏感,在意别人看他的眼神,在意名字出现在他们的口中,单方面的认为他们给予自己的帮助是自上而下的施舍。
“月球有个传统,女孩子被男孩子亲了,男孩子就要和女孩子结为伴侣。你不要半途而废,一定要登顶白山!”
“哦!!!!”帐外齐声响起起哄声。月兔跑过去掀开帐帘,瞬间羞红了脸。
“你们!趴墙角听了这么久?!”